“貴公司的一個普通助理就那麽大膽。”那人瞥了一眼徐願,似笑非笑,“策劃案還做得那麽差勁,我們不得不重新評估貴公司的合作能力了。”


    自從徐誌雄的案子引起了眾人關注,時氏集團的股票一跌再跌,市值已經不複當初。


    正因如此,合作方才敢用不客氣的態度評價他們。


    張維絕望極了,還想再說些什麽,時琛澤忽然開口了:


    “好,那各位慢走不送。”


    合作方走後,他坐下,單手撐著額頭,臉上陰雲集聚。


    會議室裏重歸寂靜,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楚。


    徐願癱坐在椅子上,瑟瑟發抖。


    她再無知,也知道自己闖大禍了。


    張維也害怕得很,徐願本來就歸他管,文件夾被掉包也有他的責任。


    現在項目泡湯了,一切都完了!


    如果時總怪罪,那也有他的責任。


    他忍不住用目光催促徐願,催促她主動道歉。


    可是,許鳶隻覺得自己被張維怒視著,很害怕,很無措。


    “阿澤……”


    她軟著嗓子,輕輕喚著時琛澤的名字。


    “啪——”迎接她的,是撲麵砸過來的文件夾!


    徐願沒設防,被堅硬的封皮砸到了臉,疼得倒抽一口涼氣:“你幹什麽,好疼!”


    時琛澤眉頭緊皺:


    “滾出去!”


    徐願眼圈紅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展示我的策劃案……”


    “你別生氣阿澤,”她淚眼盈盈,“我氣你不讓我幫忙寫策劃,一時衝動,才……我不知道我寫的他們不滿意啊,我覺得我寫的挺好的啊!”


    時琛澤額頭青筋直跳。


    直到現在,她還在為自己辯解!


    “這就是你就調換文件的理由?拿一堆垃圾給合作公司看?”


    徐願聽著,臉色一寸一寸變白,眼淚掉在地上。


    “滾出去,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滾就滾!”


    她抹著眼淚,低頭跑了出去。


    阿澤從來沒這樣對待過她,她真的受傷極了!


    徐願才回到工位上,這會兒功夫,瓜早就傳開了。


    她耳邊都是竊竊私語。


    “徐願,你不是說自己很厲害?”有的員工看不慣她了,現在對她更是鄙夷,“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我,我……”徐願想罵回去,可是事實就在那裏,她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證明自己有那個能力。


    “別說了別說了,”旁邊走過來一個女同事,看似勸說,實則陰陽怪氣,“徐小姐也是想替時總分憂嘛,誰知道憂沒分走,還給他闖了大禍呢?”


    “哈哈哈哈……”


    眾人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徐願頭皮發麻。


    “都給我閉嘴!議論我,就不怕阿澤聽到嗎!”


    她發火,別人根本沒放在眼裏。


    聽張秘說,時總都讓她滾了,還借著總裁女友的身份壓人呢?


    “你傲什麽啊!看你現在這樣子,照照鏡子,連花瓶也算不上!”


    徐願拿起鏡子一看,妝花得像隻猴子。


    那一瞬間,她的自尊心完全碎了。


    徐願把時琛澤的公司鬧得雞飛狗跳,讓他忍不住開始懷念許鳶。


    這時的許鳶,又收到了那家私立醫院的offer。


    院方很真誠,甚至給她提了薪酬。


    許鳶有些猶豫,打電話給夏麗麗,詢問她的意見:


    “麗麗,你覺得我該不該去?”


    夏麗麗一聽到薪水的數目,就激動了:


    “鳶鳶,那可是你以前工資的兩倍啊,我要是你,立馬拍板答應!”


    她是掉錢眼兒裏了。


    許鳶無奈地勾起唇角:


    “可是,我還在進修呢,哪裏有那麽多時間。”


    “那就兼職嘛,又能賺錢,又能提升自己不虧!”夏麗麗給她出主意。


    許鳶歎了口氣。


    作為她的好友,夏麗麗不可能不了解他在想什麽。


    聲音放得很溫柔:


    “鳶鳶,你放心,不是所有的醫院都像市醫院一樣不要臉的。再說了,徐願還在國內,溫柔柔被炒魷魚了,怎麽也不可能來騷擾你。”


    許鳶被說動了。


    她回複了醫院,並和他們約好了兼職上班時間段。


    許鳶把好消息分享給師兄師姐,團隊群裏一下子炸鍋了:


    “恭喜”之類的字眼刷屏,還有人開玩笑:


    “師妹有出息啊,記得請我們吃飯!”


    許鳶正想回複“一定”,趙祺就發來一句:


    “好事成雙,不用你們師妹請客,我請你們吧。”


    當天下午,他們在一家以華國菜為賣點的餐廳聚餐。


    師公也在。


    他為趙祺布菜,眉目間滿是溫柔。


    “小許,坐。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許鳶疑惑,聽得他誠懇地問:“我夫人的生產,能不能拜托你主刀?”


    趙祺教授立刻拍了他一下:


    “別麻煩我學生,她剛有了兼職,肯定忙。”


    許鳶卻搖了搖頭:“我可以。”


    師公感激地點了點頭,趙祺看著他們,眼底也染上溫柔。


    卻故作無奈,歎氣:


    “你們兩個也真是的,才幾個月,就開始張羅了。”


    說著,又不自覺撫上小腹,眼裏閃爍著母親的光輝。


    許鳶看得恍惚。


    她不易受孕,這輩子很難再有自己的血脈了。


    所以,她特別希望,教授能夠平安誕下孩子。


    就當是彌補了她的遺憾。


    許鳶拍下大家其樂融融聚餐的畫麵,發在社交平台上,並附上文案“雙喜臨門,和大家聚餐的幸福時光”。


    底下很快有同學問她什麽喜事,許鳶告訴了他們。


    傍晚時分,她去醫院辦理入職手續。


    剛下了巴士,許鳶聽到“嗚嗚”的一陣細弱哭聲。


    起初還以為是貓兒,仔細一聽,她確定就是人。


    還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兒,


    許鳶心頭一動,循著聲音,在狹縫的草叢裏發現了一個沾滿泥汙的小女孩。


    她閉著眼睛,身上的裙子髒得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


    像是被家人拋棄了。


    許鳶不顧髒汙,把她扶起來,把礦泉水喂進她的嘴裏。


    女孩喝了水睜開眼睛,看到生人渾身顫抖:“嗚嗚,放開我……”


    許鳶摸了摸她的頭發,眼睛裏含著關切:“別怕,姐姐不會傷害你的。”


    女孩兒看著她,眨眨眼睛,一顆晶瑩的眼淚掉下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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