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款,她拎著裝新衣服的紙袋,打了回去。


    “許小姐,你終於接我的電話了!”校長很激動。


    “關於網上流傳的短視頻,我們已經調查清楚原委了,很抱歉給你帶來了困擾,我們已經對涉事學生進行了批評教育,如果你願意繼續在我校進修,我們隨時歡迎你的到來。”


    許鳶的手一抖。


    賀霖這麽厲害?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不足一天的時間,就能還她一個上學的資格。


    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許鳶覺得他越來越神秘了。


    她哪裏知道,h大校長辦公室一個上午來了兩個大人物。


    一個溫柔中不失強硬地施壓,讓他們盡快把許鳶請回來。


    一個直接命令他處罰涉事學生,還要主動和許鳶道歉。


    他早就汗流浹背了。


    校長不敢再不作為,這才有了後麵的那幾通未接來電。


    “真是太好了!”夏麗麗知道後十分驚喜,“鳶鳶,我送你回學校!我非要看看那個溫柔柔會是什麽表情!”


    許鳶哭笑不得,搖了搖頭:


    “別跟她一般見識,麗麗,我是來學習的,不是來跟她勾心鬥角的。”


    說著,她想到賀霖,心底湧上濃濃的感激:


    “麗麗,改天我們一定要請賀霖吃飯。”


    夏麗麗顯然更高興了:


    “我也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我相中了一個很不錯的雙人公寓,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就搬進去!”


    許鳶卻搖了搖頭:“麗麗,我準備住宿。”


    夏麗麗愣住了:“住宿?你在h大沒什麽熟人,我擔心……”


    “沒事,我可以適應。”許鳶堅持,“我想好了,我要珍惜這次寶貴的複學機會。”


    “我明白了,鳶鳶,我支持你。”


    夏麗麗沒有沮喪,她理解好友的想法,興致勃勃地帶她回到酒店,收拾放在客房裏的東西。


    許鳶抱起來厚厚的一摞專業書和嶄新的筆記本,一回頭發現好友正擺弄著一個精致的插花瓶。


    “這個可以裝清水養花,讓你每天看到花都有好心情。”夏麗麗念叨著,又把一個精致的緞帶盒子碼進收納箱,“我還買了很多不同口味的掛耳咖啡,你應該會喜歡。”


    許鳶無奈了:“買這些做什麽?學校裏肯定有賣的。”


    夏麗麗振振有詞:


    “這是你閨蜜的心意,和外麵的普通咖啡能一樣嗎?”


    她笑得眉眼彎彎,看得許鳶也情不自禁勾起唇角:“傻姑娘。”


    夏麗麗不服氣:


    “我傻?我可是在世界五百強企業工作的女強人!”


    “好,你不傻。”


    許鳶和她笑鬧了一會兒,檢查好行李,才心滿意足地去睡覺。


    為了履行自己的承諾,周一一早,夏麗麗叫車陪她去h大報道。


    “鳶鳶,期待你學成歸來!”夏麗麗笑得真心實意,“有事就call我,有帥哥也call我!”


    “沒問題。”許鳶朝著她揮了揮手,轉過身。


    校門口站著烏壓壓一片人,最前麵便是許鳶眼熟的校長以及幾位教務處領導,還有一個刺眼的身影。


    許鳶怔了怔,與溫柔柔對上視線。


    溫柔柔把一頭卷發紮成馬尾,沒化妝,臉色也顯得格外憔悴。


    看到她,眼中閃過一抹狠戾,隨即被皮笑肉不笑所取代。


    許鳶移開視線,禿頂的校長大步走過來同她握手:


    “許小姐,我謹代表全h大的師生,歡迎你的到來!”


    許鳶微微一愣。


    她還真沒想到,賀霖會有這麽大的能力,不但讓校長親自請她回來,還帶著學校裏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歡迎她複學。


    她同校長客氣了一番,溫柔柔隨後走了過來。


    素白憔悴的臉上,似是歉疚:


    “許小姐,關於之前那些,真是不好意思。”


    她伸出手來,每說一個字,臉色就蒼白了幾分,像是在強迫自己道歉一樣。


    許鳶沉默著,還是大度地伸出手來。


    溫柔柔與她握手,尖銳的指甲卻有意無意地刮過許鳶的手背。


    她蹙眉鬆手,溫柔柔的手停在半空,又無辜又落寞。


    路過的學生瞧見這一幕,麵麵相覷,譴責的眼神不時射向許鳶。


    若是夏麗麗在場,恐怕會當場罵得這個綠茶找不到北。


    可許鳶懶得理會她那些小心思。


    校長親自把她請進了校門,還是不放心,幹脆把她送到了宿舍樓前。


    離開前,還不忘叮囑溫柔柔幾句:


    “許小姐不隻是你的學生,也是她們國家有名的婦產科專家,以後的日子裏,希望你們互相包容、好好相處。”


    他把最後四個字咬得很重,溫柔柔的臉上掠過一層陰霾。


    “當然,當然。”她很快調整情緒,衝著許鳶笑得溫良無害,“許小姐善良大度,我跟她一定能相處得很好。”


    校長滿意地頷首,邁著闊步正準備離去,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許鳶也回頭,發現溫柔柔閉著眼睛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溫教授!溫教授?快,來人把溫教授送到醫務室!”


    “我來。”


    許鳶快步上前,和另外一位女教授一同扶起溫柔柔。


    無論溫柔柔是不是裝的,對她來說,都還是救人要緊。


    把人送到醫務室,許鳶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拖著拉杆箱回到宿舍。


    她翻出出國前和好友共同準備的禮物,分給每一位舍友:


    “這是我們華國的特產茶葉,長期飲用對身體有好處。”


    舍友們接過包裝精美的禮盒,連聲謝謝也沒有,看也不看,就隨手丟在床上。


    她們又隨意聊了起來,談生活,談學業,不給許鳶說話的機會。


    仿佛她是一個外人,壓根融不進宿舍的氛圍。


    許鳶忍下不適,放好衣服和生活用品,孤零零地開始收拾床鋪。


    下午她就去上了第一門課,趙祺教授的臨床免疫學。


    同學見到她像是見到了煞神,個個都坐得離她遠遠的。


    她又落了單,卻沒受影響,一個人認認真真通讀課本。


    教授提前五分鍾進了大教室,瞥到最前排最顯眼的許鳶,推了推銀框眼鏡:


    “新來的同學在哪裏?”


    許鳶應聲站起來:“教授好,我就是許鳶。”


    趙祺教授用銳利的目光盯著她:“你的名聲可不小啊。”


    聞言,教室裏響起一陣低低的嘲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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