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放了手中的掃帚,看了一眼默默跟在她身後的向日葵:


    “你真的決定要幫她們?”


    向日葵抬起眼睛,看了麗一眼,有垂目光,點了點頭。(更新更快ne)


    “好吧。既然你決定了,我也沒有理由反對。不過,我希望你不會日後為了自己的選擇後悔。”麗說轉向夕顏,“跟我走吧。”


    她們到達公墓的時候,安娜正在辦公室的窗前做著危險的實驗。她被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吸引了,一看到車上坐著的是麗,就繼續低頭做她的實驗。直到麗停好了車,和夕顏一起去敲門,她才慢吞吞的把門打開了。


    “為什麽不經我同意就離開了?”安娜責問道。


    麗正張嘴打算回答,誰知安娜就突然張開雙臂,用一個很可愛的姿勢抱住了她,什麽話都不再說了。那個瞬間麗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突然停跳了一。安娜的頭頂一根不溫馴的頭發微微翹著,近在眼前。淡淡的馨香就這樣在鼻尖慢慢飄散著。這是她第一次在安娜的麵前感受到被人依賴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明明在過去,唯有安娜才是那個強大的,讓她不得不依賴和仰望的人物……


    不管怎麽說,這個突然的擁抱意味著麗沒必要再去為自己的離開作解釋了。麗從安娜手臂的環抱裏抽出了自己的右臂,輕輕摸了摸安娜的頭發。


    這個不經意的動作顯然閃到了一旁站著的夕顏。夕顏她隻能將右眼無所適從地瞧向別的地方。麗猛然想起還有旁人在場,這才想到此次前來的使命。隻是她實在不知道這件事究竟要怎樣心平氣和地講出來。


    “咦,這個人是誰?有點眼熟……”安娜已經注意到了夕顏的存在。她鬆開了麗,托著巴,歪著頭想著,“……這是你找來的學生嗎?”


    麗苦笑起來。雖然也不能算她說錯,但是……


    “您忘記了我嗎?”夕顏的眼神有一點點幽怨。


    “我怎麽會忘記你呢。你是夕顏呀。”安娜優雅地笑著說,“傷勢恢複得怎麽樣了?”


    夕顏大為感動,接著傾吐了一番離愁別緒。雖然她不再對安娜使用“赤瞳女神”這個稱呼,但看安娜的眼神還是與看著女神無異。


    “為什麽您留了一封信就一去不回了?夕顏一直很擔心您的安危……若不是勞倫斯小姐根據地圖上的標示找到了這裏……”


    夕顏的是安娜留的地圖簡筆畫,安娜卻好像不得要領的樣。於是夕顏嚐試性地補充道:


    “就是畫著綠點的那張。”


    “原來地圖在你那裏……”


    “那地圖有什麽問題嗎?”麗問道。


    “地圖並沒有問題。”安娜回頭看了麗一眼,“我還以為你是看了我的宣傳單才來的。”


    當然不是。麗在心裏說。不過,安娜剛才那句話還是讓她稍微有一點點的在意……


    不過,這裏並沒給她留太多思考的時間。夕顏已經和安娜說明起了此行的目的。麗不想插嘴,也無從插嘴,就這樣呆在一邊看她們兩個人溝通。


    在她們交談的過程中,安娜的眼神漸漸認真起來,擁抱麗的時候的小鳥依人消失了,反而帶著一股正在聆聽騎士匯報前線戰況的王者威儀。末了,她總道:


    “若想弄清楚病因,我需要利用一地科學院的設施。”


    說這句話,她向麗攤開了一隻手:“地圖。”


    夕顏將隨身攜帶的自己謄寫的城綠點地圖拿了出來,交到了她的手中。誰知安娜一拿起地圖,方才的王者之氣就消失了,她顛來倒去看了好幾遍,額角的汗都要流來,還是不得要領。最後還是麗看不去了,指著其中一個地方說:


    “是這裏啦。”


    安娜充滿感激和信賴地看了麗一眼。


    麗的心裏忽然有了一個奇妙的想法――難道說,這個時候的安娜……是路癡?


    “其實這張地圖的原件,是你不小心塞進給夕顏的信裏的吧。”麗小聲問道。


    安娜被說中了心事,臉微微紅了一,不過還是老實地“嗯”了一聲。


    果然如此。


    “那麽,這麽長時間一個人住在公墓這裏……也是因為沒了地圖,所以不敢出門?”


    “好啦,麗,別再追問去了。”詩緒裏歎了一聲,道,“我才不會告訴你,那天她出去找學生,就是迷路了才回不來的,最後暈倒在地,隻好讓我把她帶回來。”


    安娜不作聲,既不肯承認,也沒有否認。而一旁的夕顏沉浸在重見女神的喜悅之中,沒有注意到她們的討論內容。


    最後,安娜說:“大家都各自準備一。首先要準備兩名肯合作的患者。至於我,就先去城科學院那邊看一看。也許我們不得不在那邊住上好多天。地圖先借我用一吧。……你們要不要抄一個副?”


    “不必了,我已經記住路線了。詩緒裏,你就和她一起吧。……得她又找不到路。”麗說。


    “明白。”


    回到觀月寺,向日葵聽說赤瞳女神肯出手幫助,一直不停地說“太好了”“太好了”。麗看見她這個樣,心中就一直堵著一團無明火。


    但是準備安娜所要求的患者,就意味著又要回到那群人的中間。擔心夕顏會遇到危險,麗還是決定與她和向日葵同行。三個人擠在一輛摩托車上,向超市的方向奔去,一路無話。


    “她們在什麽地方?”夕顏問。


    “監控室裏已經不能住了,現在大概在哺乳室吧。”


    哺乳室。是超市入口設置的,方便給小孩喂奶的女性。


    那個地方隻有一個出入口,視野又因為要保護**,所以受到了很大的遮蔽,繞過遮蔽就直接是廣袤的空間,無所逃遁――萬一活屍體來襲,那裏可不是一個好的藏身之所。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許活屍大規模爆發的可能性就越來越小了吧。


    三人剛走進超市的大樓就聞見一股刺鼻的異味。顯然是腐爛中的活屍散發出來的。屋裏到處都是蒼蠅亂飛。三人立刻捂住了口鼻。


    “她們都不打掃一的嗎?”夕顏天生很愛幹淨,忍不住就抱怨起來。


    “打掃的人……隻有我一個。”向日葵說,“請往這邊來吧。”


    動扶梯已經停運很久。三人就這樣到達了動扶梯頂端的哺乳室門口。還沒走進去,向日葵就說:


    “請在這裏等一,我先進去和她們說一聲。”


    麗根就不想走進去。她望向超市裏的一排排貨架。蔬菜與肉製品區已經變成了垃圾場。冷藏食品這裏已經被掃蕩得差不多了。想來這些人住在這裏,還真是衣食無憂啊……


    哺乳室裏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向日葵走出來了:


    “可以進去了。”


    麗看見向日葵的額角上又鼓了一個包。沒想到生了病的人居然還那麽有活力。麗緊跟在夕顏的身邊,畢竟她的身體不太方便,麗很擔心她會有什麽閃失。


    “哼,赤瞳女神,騙人的東西……”


    麗一眼就認出來了,說話的就是當初把裁紙刀架在向日葵脖上的那個人。她並沒有看見門口的三個人,隻是自言自語地嘀咕著。她露在外麵的皮膚裏有一半都已經變成了灰色,相當異常。至於其他人,多半都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隻能躺在地上哼唧。有一個人正趴在另一個人的身上,看上去已經沒有了氣息。


    麗不想管這些是非,就將自己的背包擱在了地上,從裏麵取出了預先準備的簡易擔架,一切隻等夕顏和那些人談判畢。


    夕顏一點都不畏懼。她往前走了一部,說出的話也像在傳達女神的話語一樣,溫柔而虔誠:


    “請問,你們可以提供兩個患者給我們研究病情嗎?”


    “研究?”


    那個人終於注意到了夕顏的存在。其他人也將視線投在了這個左眼與左手被繃帶包裹住的少女身上。


    “是的。隻有這樣才可以救大家。”夕顏說。


    那個人哈哈笑了兩聲,接著,換上了諷刺的語調:


    “你就是赤瞳女神的使者?如果赤瞳女神真的存在的話,為什麽在你傷成這個樣的時候沒去救你呢?”


    “媽媽,赤瞳女神是存在的!”一個聲音很稚嫩的小女孩說。


    “閉嘴!”


    “她確實救過我。我能夠意識清醒地站在這裏就是她帶來的奇跡。”夕顏說著,聲音平和而冷靜,“所以,她也會同樣來救你們。”


    “奇跡?我也曾經見過奇跡。有人從一裏變出了汽車。你信嗎?”


    沒有等夕顏搭腔,麗就走上前來,拍了拍夕顏的肩,然後說:


    “我相信。”


    女人看了一眼麗,之後臉上的表情漸漸變成了恐懼。


    “你……竟然是你!”


    “沒錯,就是我。”麗說,“我的車呢?”


    “還在樓上停著,已經報廢了。你不會想再把它拿回去的,因為……哈哈哈。”


    女人笑得得意而癲狂。她皮膚上灰色的區域似乎又增加了一些。麗警覺起來,往夕顏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


    就在這時,她們聽見身邊傳來一聲淒慘的哀嚎,震驚了她們的耳膜。回過頭去,方才兩個挨得很近的人裏,在上麵的那一個正死死地咬著在麵那一個的脖,血花飛濺。在上麵的那個人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夕顏當即叫了出來:


    “她變成怪物了!”


    “怪物”是夕顏口中活屍的代稱。麗當即立斷,從腰間拔出手槍,幹淨利落地將彈送進了那個家夥的頭。腦漿飛出來的時候她感到一陣反胃,但還是忍住了。


    明明已經不是人,長得卻和人那麽像。這讓麗感到極為不痛快。


    但是已經遲了。被咬的那個人的身體也開始發生變化,四肢極不自然地揮舞著,好像在肌肉和肌肉之間正發生著劇烈的爭鬥。夕顏急忙去翻醫藥箱,顫抖著手將特效藥吸進針管裏,勇敢地衝到了那個被咬的人的身邊,將針頭紮進了她的身體。


    “你到底在幹什麽!”


    一個人咆哮起來,用肩膀將夕顏撞開。針管也跟著飛了出去。


    夕顏不想辯解。她用一隻手撐著地,想要站起來。向日葵連忙跑到她身邊,將她攙扶了起來。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那個撞飛夕顏的家夥抱著痛苦掙紮的女人。用力捂住她脖頸處的傷口雖然如此,那裏飛出來的鮮血還是濺了她滿身滿臉。


    麗注意到血的顏色不對。她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針管――針尖已經撞歪了,但是藥液還在。麗走到了那個人的身邊:


    “讓我試試吧。要是她感染了,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這句話產生了很大的作用。那個人立刻安靜了來,給麗挪了一個位置。麗將藥液推進了傷者的身體。


    但是,和夕顏之前的情況不同,被咬傷的人還在掙紮,而且掙紮比之前更加痛苦,口中還不斷地吐著白沫。麗正在想著對策,突然,腰間的手槍被人奪走了。


    “你害死了她!我要你償命!”


    槍口正對著麗。


    “我沒有。”麗冷靜地說。


    “你有!你有!你就是有!”


    幾乎瘋狂的人在屋裏亂開了三槍。流彈打中了一個躺在地上打鼾的人,那個人立刻就沒有了呼吸。


    任由她這樣亂開槍,死的人會更多,麗瞅準了時機,扳住了那人的手腕,施展了在軍事學校學習的擒拿術,出其不意地將槍奪了來,還在那人的小腹上用膝蓋狠狠頂了一。


    “對不起……對不起……”


    向日葵像機械人一樣不斷地向麗鞠躬道歉。麗懶得理睬她,回頭和夕顏說:“我們走!”


    “但是安娜交代的事情還沒有成啊!”


    “這些人已經沒救了。走吧。”麗拾起她一開始放在地上的背包,卻驚訝地發現那個包不自然地變輕了。


    麗回頭看了看屋內,這夥人的頭領,那個將刀架在向日葵脖上的人不知何時趁亂溜走了。


    她當機立斷打開了包。


    包裏明顯被人翻動過。最重要的恒河沙已經不見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剛聽讀者說在別裙看到有人說ga“看文案和《屋頂上的百合靈》好像啊”。個人覺得這個可能是因為百合+校園+很多副,偶爾勞倫斯小姐也會接到牽線搭橋的任務支線。不過ga的萌點(?)在於世界觀,包括總體的世界觀與各次元碎片的世界觀,雖然總體世界觀已被基友噴得沒邊了(就算被噴也絕對要努力寫去)。


    順帶說那個遊戲愁城沒打穿,因為愁城忙於更新根沒時間打啊(突然覺得自己好慘a)……不過聽基友說是很好的遊戲就對了,不是高中黨的話可以去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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