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後的一段時間裏,胡文霆相繼安排完成了吳襄那邊的訂單交付,以及對通州軍的軍械更新。


    考慮到成本控製以及後勤保障等方麵的問題,再加上還要兼顧到自身的防禦能力(因為近身防禦能力不足,胡文霆在義州可是吃過一回大虧的),胡文霆最終決定為通州軍配備一半左右的火器,另一半人則是換發了采用回隆碳鋼打造的大刀或長矛。


    不過同他們原先所用的大刀或長矛比起來,胡文霆為他們換發的這些用碳鋼打造的軍械,在性能上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這麽說吧,用新的大刀可以很輕鬆把原來的大刀直接砍成兩截,而新的長矛也是能很輕鬆的就刺穿一些輕型盾牌。


    通州軍的各類軍械配置大致是這樣的,每營三千人中,有一千二百人使用火銃,也就是有兩個把總手下的人員是全部使用火銃的,再是一個把總手下的人員全部配刀,一個把總的兵員全部配上長矛,最後一個把總則相對要雜一些,除了其中一百人負責二十門迫擊炮之外,偵察人員、警衛人員、後勤保障人員都在歸這個把總管轄。


    也就是說,通州軍的一個營是可以作為一個獨立的作戰單位出去執行任務的。


    而胡文霆對通州實現遙控主要是通過對後勤的控製來實現的,比如軍餉發放,都是由專門的人員對士兵們逐個進行發放的,而不是經過營官等逐級進行發放,有效杜絕了層層克扣的現象。


    軍隊所需要糧草也是經過嚴格的測算之後,由回隆鎮方麵按時、按需向通州軍方麵進行提供,絕不允許任何一名將領私自囤積糧草。


    在彈藥管理方麵,除了負責值勤的士兵之外,平時其他士兵們手中是沒有彈藥的。而且值勤的士兵在完成值勤任務之後,是要把手中的彈藥如數交回的,一旦其在值勤過程中消耗過彈藥,事後必須向負責人進行一次詳細的匯報,在審核通過後,才能完成交差。


    否則,是要進入下一步更為嚴格的相關審查程序的,如果再次審查也通不過的話,就要執行相關軍紀了,重則殺頭,輕則開除。


    就算臨時遇到了突發情況,對於彈藥的領用,也有著一套極為嚴格的審批程序,絕對不會出再像其它大明軍隊那樣,大家都稀裏糊塗,管理混亂的現象。


    鑒於以上的配套管理措施,因此,胡文霆不需要天天在通州那邊盯著,而隻需要在隔上一段時間之後,前往通州進行一番巡視就可以了。


    卻說胡文霆在回隆鎮忙著處理軍政方麵的各項事務,很快又過去一個月的時間,此時已經是崇禎五年的八月初了,早晚的時候也已經讓人感到了一些涼意。


    這天,當胡文霆正在處理一些公務的時候,畢懋康來到了他的辦公地點,一番寒暄之後,畢懋康就直接開口對胡文霆說明了他的來意。


    畢懋康說,自己在南直隸那邊的一位朋友不遠千裏來到回隆鎮,想讓自己幫忙向胡文霆求個情,希望胡文霆能派出手下一名醫術高超的郎中去為他的家人治病。


    不等胡文霆開口回絕,畢懋康接著說道:“老夫的那位朋友已經從多個渠道打聽過了,說你手下有幾名郎中有著起死回生的能力,都能把在戰場上被人開膛破肚的重傷員救活。


    因此,他才不遠千裏來到回隆鎮求到了老夫的頭上,想憑借老夫在這裏就職的這層關係,向夢之你求個情。


    夢之你給老夫一句爽快話,老夫的這個麵子,你給還是不給?”


    胡文霆苦笑著對畢懋康說道:“好!好!好!我先答應您還不成嗎?不過,我也實話告訴您,坊間的那些傳言並不可信,那幾名郎中隻是在我的指點下,掌握了一些傷口縫合技術而已,完全沒達到傳說中的擁有起死回生的醫術。”


    聽到這裏,畢懋康似笑非笑的朝胡文霆問道:“照這麽說,你對醫術方麵也是有所涉獵嘍?也是從那些山野村夫那裏學來的?”


    胡文霆尷尬的笑了笑之後,說道:“嘿嘿,稍微懂那麽一點點,絕不敢在您老麵前說包治百病!”


    得到胡文霆的肯定回答之後,畢懋康也學著胡文霆樣子,嘿嘿笑了兩聲之後,才接著開口說道:“老夫知道夢之你胸中一定藏著許多不為如今世人所知的見識,比如,你前一陣子在老夫麵前所說的,能飛行數千裏地的炮彈,你也一定親眼見過吧?”


    胡文霆剛想開口辯解一番,結果,畢懋康直接揮手阻止了他開口說話,而是自顧自的接下去說道:“因此,老夫猜想,你在醫術方麵同樣也有著非如今的郎中所能比擬的見識,隻要您願意出手,想來成功的概率肯定要比當下的那些郎中要高得多。”


    也許是一口氣說了太多話的緣故吧,畢懋康說完這些話之後,總算停下來開始端起茶杯喝水。


    於是,胡文霆就趕緊插嘴對他說道:“前輩您也太高估我的見識了吧?我邊病人得是什麽病都不知道,您就敢斷定我一定有辦法治好他?我前麵就已經向您聲明過了,我隻是略微懂得那麽一點點醫術方麵的知識,而且還全都是停留在理論上的,根本沒有什麽實際從醫經驗。”


    喝了幾口茶之後的畢懋康又是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了胡文霆一眼,然後慢悠悠開口的說道:“老夫之所以敢確定你有辦法,肯定也是經過一番了解的,老夫這位朋友的家人得的是胸痹之症。


    在來你這裏之前,老夫已經向長庚打聽過了,他說你可能知道治療胸痹之症的方法,因為他曾聽你親口對他說過,他們正在研製的一種藥丸正是治療胸痹之症的對症良藥。


    唉,也不知道今後世人會怎麽來評價你這個人,你一手製造出大批的殺人利器,一手又在讓人研究救人性命的良藥。


    而且,有時候你殺起人來也是從不手軟,前一陣子,你在通州軍營內,可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就直接讓人射殺了一百多人。


    還有你在遼東義州那邊,殺的人也應該不少吧?要不是老夫同你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對你的為人秉性已經有所了解,知道你並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老夫也會對你敬而遠之的。


    可是大多數的世人並有同你進行過接觸,因此,他們對你的看法肯定會分成截然不同的兩種,那些有家人死在你的手上,還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肯定會稱你為殺人惡魔。而那受過你恩惠的人,則是會把你稱作救苦救難的菩薩。”


    說完這些話之後,畢懋康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胡文霆不以為意的對畢懋康說道:“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要怎麽說話,那是他們的事,我可管不了那麽多。


    我做事的原則向來是講究一個問心無愧,隻要做到了這一點,自己就算是死也能安心了,又何必去在意世人會怎麽評價呢。


    對了,前輩,我還得向您先聲明一下啊,您從宋先生口中打聽到的那款藥丸,可是還沒經過臨床實踐的啊,哦,就是還沒有治好過相關病從的實例。所以,我也是沒有把握向您進行保證,說是能夠藥到病除的。”


    畢懋康朝胡文霆擺了擺手說道:“這個老夫也知道,但老夫已經從長庚口中得知,他們已經在貓狗的身上進行過實驗了,表明這個藥丸並不會對正常人產生明顯的危害。


    況且,我那個朋友的家人,已經被當下的很多名醫都判了死刑,表示她基本上活不過今年的,所以呢,這次他求到老夫頭上,也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思的。


    不管如何,找人試上一試總比眼看著自己的家人在那裏等死要好吧。再說了,以你的見識,哪怕是沒辦法徹底治好她,也總有辦法讓她多拖上一些時日吧。”


    胡文霆苦笑著對畢懋康說道:“難得前輩您這麽看得起我,那我就勉為其難的試上一試吧。對了,前輩您能不能先告訴我一聲,您那位朋友是誰,家又是哪裏的?”


    畢懋康淡淡的對胡文霆說道:“這本來就是應有之意,是你一直在給老夫打岔,老夫才沒來及告訴你的。老夫的這位朋友叫葉紹袁,字仲韶,家住南直隸吳江分湖。”


    正好胡文霆在後世的時候看過葉紹袁的一些介紹,於是就脫口而出說道:“哦,我知道這個人,聽說他的詩文比較出名,還有他的夫人,好像叫做沈宜修吧,也是一名才女。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次應該是他們的三女葉小鸞得了胸痹之症吧,這個我之前倒是從沒未聽說過,隻知道她是自幼體弱多病而已,沒想到她得的居然是胸痹之症啊。”


    胡文霆自顧自的把自己在後世看過的,關於葉紹袁的一些情況順口給說了出來,卻絲毫沒注意到此時的畢懋康已經把眼睛瞪得老大,臉上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


    等胡文霆停下話看向畢懋康的時候,才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於是就小心的問畢懋康道:“前輩,您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難道我臉上有什麽異樣嗎?”


    畢懋康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嚴肅的朝胡文霆問道:“夢之,你既然稱呼老夫一聲前輩,那麽你作為一名小輩,是不是任何事情都不應該對老夫有所隱瞞?”


    胡文霆老老實實的朝畢懋康點了點頭。


    看到胡文霆點頭之後,畢懋康臉上嚴肅的表情稍微放鬆了一些,他接著說道:“那好,你告訴老夫,你怎麽會對葉家的情況了解得如此詳細?據老夫所知,自從你出仕以來,可是從未去過南直隸地界的。”


    胡文霆笑著回答道:“前輩,我不是早就對您說過了嗎,在出仕之前,我可是遊曆了大半個大明國土的,吳江一帶自然也是去過的,而葉家在當地的名聲又極其響亮,我就是不想知道也難呐。”


    畢懋康在聽了胡文霆的一番解釋之後,起初還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可是不一會之後,他又板起臉來對胡文霆說道:“你少在這糊弄老夫,葉家在當地的名聲再大,也不至於讓外人把家裏女眷的閨名都給打聽了去,而且還隨意四處亂傳。


    你實話告訴老夫,你是從哪裏得到這些信息的,否則的話,看老夫能不能饒得了你!”


    畢懋康說完這幾句話之後,還作勢把一隻手舉得老高的,好像隨時準備揍胡文霆似的。


    胡文霆哭喪著臉對畢懋康說道:“前輩,關於葉家的一些事,我真是通過道聽途說得知的,您要我怎麽說才肯相信呢?”


    見胡文霆就是堅持不肯說實話,畢懋康也是無奈之極,畢竟他是不可真對胡文霆動手的,於是他在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罷、罷、罷,老夫也不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多糾纏了,隻要你這次真能救下小鸞的一條性命,此事老夫今後也不再同你計較了,希望你能好自為之。


    還有,你先在這裏等著,一會我把仲韶帶過來,讓他親自拜見拜見你這位正一品的大將軍!”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畢懋康的語氣裏又帶上了一絲調侃的味道,胡文霆連忙對畢懋康說道:“前輩您就別取笑我了,您的朋友不也是我的前輩嗎,哪有讓前輩過來拜見晚輩的道理,還是我陪您一起過去拜見一下葉前輩吧。”


    畢懋康朝胡文霆笑罵了一句:“算你識相!”


    於是,一老一少兩人在胡文霆為畢懋康等人安排的兩名警衛人員,以及胡文霆的幾名親兵陪同下,信步往畢懋康的住處走去,而畢懋康所住院子的門口同樣也有兩名人員在負責執勤,他們在見到自己負責保護的對象,居然和最高領導一起朝院子門口走來時,趕忙站直身體,朝胡文霆行了個軍禮,並大聲喊道:“大將軍好!”。


    胡文霆微笑著朝他們回了一個禮之後,就在他們的注目禮之下,和畢懋康一起走進了院子。


    在畢懋康為胡文霆和葉紹袁兩人作了介紹之後,胡文霆先行向葉紹袁行了一個晚輩之禮,葉紹袁連忙躲閃著不肯受禮。


    畢竟他隻是一名賦閑之人,他與胡文霆也隻是初次見麵,不可能做到像畢懋康那樣,同胡文霆相處時能夠無拘無束。更何況他此次還是有求於胡文霆而來呢?


    在相互一番客套之後,兩人總算是在畢懋康這名主人的安排下,依次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自然是畢懋康同葉紹袁兩人坐在上位,而胡文霆陪坐在下首。


    大家都坐定之後,同樣由於和胡文霆不太熟悉的緣故,葉紹袁並沒有一開口就直接進入正題,而是根據一些道聽途說的內容,先對胡文霆進行了一番恭維。


    而胡文霆則是根據自己在後世所了解到的相關信息,對葉紹袁的詩文也是進行了一番讚揚,而且還差不多能做到言之有據。


    葉紹袁自然又是一番謙遜,連聲對胡文霆說道:“慚愧!慚愧!都是一些歌詠唱酬之詞,實在難登大雅大堂,讓大將軍見笑了。”


    而畢懋康聽了胡文霆對葉紹袁詩文的評價之後,同樣是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之後,半是認真半是玩笑似的開口說道:“老夫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個帶兵打仗、殺人如麻的大將軍,居然在詩文方麵也有所涉獵,而且還能有模有樣的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直到目前,老夫還真沒發現,到底有哪一方麵的知識,是你這個大將軍未曾涉足過的。”


    想到畢懋康同葉紹袁兩人,都是因為不滿當下大明官場上的一些不良習氣,才先後辭官回家的,於是胡文霆就笑著回答道:“嘿嘿,我對如今大明官場上的為官之首,還真是沒有半點了解,要不畢前輩您費心對我多指點指點?”


    畢懋康頓時又朝胡文霆瞪起了眼:“你小子是故意尋老夫開心是吧,哪壺不開偏要提哪壺?”


    胡文霆連忙賠著笑說道:“前輩息怒,我這不是想讓談話氣氛變得更輕鬆一些,所以才同您開了玩笑。


    我當然知道兩位前輩都是因為看不慣當今官場上的一些醜惡現象,才憤然辭官回鄉的。


    其實,我也是非常不願意做這個官,不願同朝中那幫人天天待在一塊的。否則,我好歹也是一品大員,怎麽會連朝都不願去上,卻偏要躲到這離京城千裏之遙的回隆鎮來呢。”


    畢懋康同葉紹袁兩人聽了胡文霆的一番話之後,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時間房間裏的氣氛變得有些異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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