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夥人再次向自己逼近,胡文霆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亂,畢竟他也是經曆過幾回槍林彈雨的,心理素質已經得到過很好的錘煉。


    於是他在臉上露出了一種邪魅笑容的同時,隨即又用手中的短火銃連著朝天開了兩槍,並再次大聲吼道:“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製,此謂構軍,犯者斬之!”


    胡文霆朝天開槍的做法,純粹是參照後世的一些規定,先鳴槍警告,然後才是對目標開槍射擊。


    但是那夥人卻並不知道後世的這種規定,還以為胡文霆是色厲內荏,隻敢開槍嚇唬一下,並不敢真的朝自己身上射擊,於是,他們更是肆無忌憚往胡文霆逼近。


    在這些人離自己的距離足夠近,能確保不會產生誤傷的情況下,胡文霆朝自己的親兵們說了一句:“射腿!”


    然後,右手用力往下的一揮,親兵們在得到他的命令之後,食指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幾聲清脆的火銃聲響過之後,走在最前麵的三個人頓時撲倒在地上。


    緊接著場內就響起了一陣鬼哭狼嚎般的痛苦叫聲,然後就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伴隨著硝煙,被微風送到了胡文霆以及侯恂等人的鼻翼跟前,胡文霆用力的吸了一下鼻翼,似乎很享受這種味道。


    而侯恂等人在看到那幾名勳貴子弟被火銃擊中後,仆倒在血泊中的最初一刻,腦袋中完全是一片空白,他們根本沒想到表麵上看去還帶著一絲書生氣的胡文霆,出手居然如此的狠辣,哪怕是在知道那些人的背景之後,還是照樣對其痛下殺手。


    這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心想,這是一個正常的大明官員會采取的做法嗎?在大明官場上,相互之間,誰不都是在表麵上裝出一團和氣的樣子,就算真的要搞死對方,也隻能是在背地裏下手啊。


    等他們稍微回過神來之後,侯恂就用手指著胡文霆斥責道:“你、你、你怎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指使手下傷人呢?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我這個兵部上官?”


    胡文霆笑著反問道:“少司馬,這裏是不是軍營?我是不是這裏的總兵官?我有沒有權力在我所管轄的軍營內執行軍法?


    我剛才不是當麵向他們宣布了其所犯的軍法了嗎?說句實話,我今天是給了你一個麵子,才讓人隻是打傷了他們的腿腳而已。否則的話,按照軍中條令,這幫膽敢不聽主將約束的人,全部得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躺在這裏。


    嘿嘿,聽說少司馬以前也曾經帶過兵,應該知道慈不掌兵這個道理吧,一名將領如果不能做到殺伐果斷,還是不要出來帶兵為好,否則,他們看似仁慈的行事風格,往往卻會讓更多的士兵在戰場上丟掉性命的。”


    作為兵部的主官之一,侯恂對這些這些理論,可是比胡文霆還要熟悉得多,因此被胡文霆一番搶白之後,一時之間也無法進行更有力的反駁,於是隻好幹巴巴的說了一句:“法不外乎人情,這些人可都是朝中一些勳貴家的子弟,你就不能暫時對他們網開一麵?”


    看到台上有人在為自己出頭說話之後,剛剛被胡文霆強硬手段震懾住的那幫人,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他們口中喊道:“我們要求朝廷上官為我們作主,一定要嚴懲傷人凶手!”


    然後,他們一邊口中喊著口號,一邊架起幾名腿部受傷的人員,又試圖向胡文霆靠近,然後憑借著他們的人數優勢,趁著混亂之機,給胡文霆以及他的十幾名親兵來個暗下黑手。


    以大明那些官員一慣喜歡和稀泥的行事風格,肯定會以混亂之中、無法確定真正的凶手為由,讓這件事不了了之,最終胡文霆他們隻能白白的吃下這個虧。


    正當那夥企圖借機鬧事的人,一步步的逼近胡文霆以及圍在他身旁的十幾名親兵時,從大營門口又傳來了幾聲清脆的火銃聲,在大家都為之愣神的那小會功夫,就有一撥全副武裝的士兵衝到胡文霆前麵,迅速的把那夥試圖鬧事的勳貴子弟以及他們的跟班小弟給全部圍了起來。


    剩下的近千名全副武裝的人員,則按照平時訓練中所教的方法,迅速占領了軍營內的幾個製高點,還有人則跑過去控製了軍械庫,禁上任何人接近。


    同時一些軍官還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喇叭,不停的朝場內喊道:“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別動,否則一律以叛逆論處,格殺勿論!”


    在小喇叭喊過幾輪之後,在一些人煽動之下,場內本來有些騷動的人群總算再次安靜了下來,大家都規規矩矩的站在了原地,等候下一道命令。


    胡文霆看到軍營內的局麵已經被控製住之後,就朝一名手中拿著小喇叭的軍官示意了一下,那名軍官迅速的小跑到胡文霆跟前,在朝他敬了一個禮之後,用雙手把小喇叭遞給了胡文霆。


    胡文霆接過小喇叭之後,把小喇叭朝著那幫被自己手下圍住的人說道:“看在侯少司馬等人的麵上,再加上你們又是初犯,我本來隻是想略微給你們一個懲戒之後,就把這事給揭過了。可是沒曾想到,你們這些人在受到懲處之後,居然不思悔改,還敢再次衝撞軍中主將。


    據此,我們不難推斷出,你們這些人到了戰場上,在麵對生死抉擇的時候,又豈會把將令當回事,那時候,你們這些人又不知道會禍害到多少人。


    與其讓你們這些人活著繼續禍害他人,還不如盡早的送你們這些害群之馬去投胎,爭取來世能做個守規矩的人吧。”


    當胡文霆說到最後幾句話的時候,語氣已經變得異常的冰冷,軍營內所有的將領以及士兵,在聽到胡文霆這番殺氣騰騰的話之後,也被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隻好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把目光看向台上的胡文霆。


    到這時候,那夥勳貴子弟們當中的一些人,也開始感到有些害怕了,後悔自己不該當這個出頭鳥,結果很有可能會把性命丟在這軍營內了。


    侯恂也被胡文霆的氣勢給徹底的震懾住了,但想到如果自己不能阻止胡文霆殺人的話,那麽回到京城之後,那些勳貴子弟的家人們也很可能會因此遷怒到他頭上。


    於是,侯恂收起了剛開始同胡文霆說話時的那種趾高氣揚的態度,而是放低姿態對胡文霆說道:“大將軍,不可啊,這裏麵可是牽涉到很多勳貴家庭啊,你這是要得罪一大批人的。


    要不,你給本官一個麵子,把這些人交給本官,本官把他們帶回京城之後,一定讓他們的家人嚴加管教,今後再也不讓他們出來惹事了。”


    在侯恂之後,後軍都督府的一幫人也紛紛上前求情,也表示回京之後,一定會讓他們的家人對其嚴加管教,不再讓他們出來添亂。


    胡文霆本來就不是一個嗜殺之後,在大家的一番求情之後,內心已經開始有些鬆動,畢竟,自己今後還是要經常同這些人打交道的,俗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可是,那幫鬧事者當中的領頭之後,在看到大家紛紛為其求情,而且胡文霆臉上的表情也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麽堅決之後,於是就不顧腿上的傷痛,作死般的朝胡文霆叫囂道:“我可是陽武侯的大舅子,諒你一個小小的總兵也不敢真的殺了我,還有我這腿的傷,總有一天也會同你一起清算的。”


    聽到這番話之後,胡文霆也沒有多說什麽,但是一旁的侯恂卻發現胡文霆臉上再次布滿了殺氣,心裏暗叫一聲糟糕,因為精於官場之道的侯恂,對人心的揣摩也是達到了極致的。


    他先前之所以放低身段向胡文霆進行求情,就是因為他已經充分感覺到胡文霆內心中的藏著的那種殺機,如果自己再不用軟語相求的話,那麽胡文霆完全有可能真的動手殺了這些人。


    可是俗話說得好,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好不容易才把胡文霆的殺氣給化解掉了,然而,這個陽武侯的大舅子卻不開眼的再次把胡文霆的殺氣給激發起來了。


    侯恂知道如今不管自己再說什麽,都已經晚了,於是就痛苦的閉上眼睛,不想看到那最後的慘象。


    果然,隨後侯恂的耳中就傳來了胡文霆那淡淡的聲音:“好啊,等我也到陰曹地府之後,我們再一起算賬。”


    再接著,侯恂就聽到了一陣火銃聲,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看到的是他這一生中再也不願意第二次看到的一幕,那被圍住的一百多號人都已經一動不動的倒在血泊之中。


    鼻子中聞到的,除了硝煙以及濃濃的血腥味之外,還有身旁那若有若無的尿騷味,估計是和自己一起的人員當中,有人被嚇得尿了褲子了。


    而胡文霆則像個沒事人一般,先是吩咐手下人把這些屍體掛到營門外示眾,然後又接著宣布了後續的整軍計劃,表示在隨後的一個月時間人,會對通州軍內所有人員進行全麵考核,並根據考核結果,對原有軍官實行能者上、庸者下的職位調整政策。


    而對於體能不達標的士兵,會根據其平時表現,相應的作出退役或轉崗的安排。


    不過,胡文霆隨即補充說明道,隻要是平時表現良好,道德品質方麵沒有什麽問題的士兵,哪怕是轉崗之後,也一定會給他安排一個收入不錯的工作崗位的,因此,這些人不用對今後的生活問題太擔心。


    把所有的工作都布置下去之後,自然有相關的人員去負責落實了,而胡文霆也就暫時空閑了下來,他隻要在中途再進行一些檢查就行了。


    而侯恂等人也發現自己再待在通州已經於事無補了,於是就向胡文霆提出了告辭,胡文霆還是按照慣例把他們一行人送出了一段距離。


    當侯恂苦笑著問胡文霆,有什麽話要向那些勳貴家庭交待的時候,胡文霆居然一拍腦袋之後,輕鬆的對侯恂說道:“少司馬不提的話,我還差點忘了,那些被我殺掉的人,雖然是死有餘辜,但畢竟他們也是出身於勳貴之家嘛,我還是要給他們留一些麵子的。


    這樣吧,隻要他們這些家裏把這些人這幾年內領回去的軍餉給退回來,那麽他們家人可以把這些人的屍體給領回去安葬。這件事,如果少司馬方便的話,就幫在下給帶個口信到他們這些人家裏。”


    為了以防萬一,在送走侯恂一行之後,胡文霆安排了兩名親兵快馬加鞭趕往京城,通知秋萍等人在近期一定要加強安保工,以免那些勳貴家庭在無法對自己實施報複的情況下,遷怒到自己的家人頭上去。


    隨後,他又安排軍中的文書按照自己的口述,向朱由檢遞了一份奏折,把這次殺人事件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了一遍,也讓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辦完這幾件事之後,胡文霆就專心的投入到對通州軍的整頓工作當中去了。


    在當天晚上,就陸續有人找到了胡文霆從回隆鎮調過來負責各營整訓工作的軍官頭上,表示自己無法勝任目前的工作,要求辭去當前的職務並離開通州軍營。


    在第二天早上,胡文霆接到相關匯報之後,胡文霆指示道:“沒問題,隻要他們把這幾年領的軍餉給退回來之後,就可以來去自由了。”


    鑒於頭天的血腥事件還曆曆在目,這些人也沒敢多說什麽,都乖乖把錢給交了,然後,灰溜溜的離開了通州大營。


    由於此時已經是崇禎五年六月時分,正是高溫時刻,也許是怕時間長了之後,屍體會發生腐爛的緣故吧。京城的那些勳貴家庭暫時也沒多找胡文霆麻煩,同樣也是乖乖的把錢給交了之後,然後一些人哭哭啼啼的把相關屍體給領了回去。


    在一些外人的印象當中,這次通州軍營事件,似乎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過去了,胡文霆依舊在軍營中忘我的忙著他的一些相關工作。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胡文霆才陸續得到一些相關的消息,事實上,事情並不象表麵看起來那麽平靜,那些勳貴家庭也曾聯合起來到朱由檢麵前告過胡文霆的狀。


    而朱由檢在聽完這些人告狀之後,隻是淡淡的對他們說道:“你們的祖上大多都是武將出身,對軍中的紀律應該比朕還要清楚,在軍中,對於怒其主將,不聽號令的行為應該得到什麽樣的處罰,不用朕再對你們說一遍吧?


    胡愛卿之所以能帶兵在遼東戰事上屢有建樹,這應該同他嚴格的執行軍紀有關。因此,你們不僅不應當在這件事情上再繼續糾纏下去,而且還應該多向他學習帶兵打仗的本領,爭取有朝一日,也能像他一樣在沙場上建功立業,把你們祖上曾經的榮耀再次給發揚光大。


    再說了,那些人也並不是你們真正的家人,隻不過是你們一些小妾的兄弟罷了,你們犯得著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卻要跟朕非常看重的一位愛卿過不去嗎?


    大不了等以後胡愛卿來京城的時候,朕跟他說說,讓他再給你們一結補償就是了。好了,此事就到此為止,不許再提了。”


    這些勳貴們在朱由檢那時碰了一鼻子灰之後,又想著再從一些朝廷官員那裏打主意。結果,侯恂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想法,這次居然完全站在了胡文霆的一邊,他表示大明的軍隊中,確實需要胡文霆這樣鐵麵無私,嚴格執行軍紀的將領。因此,他不能用濫殺無辜這個理由來對胡文霆進行參劾。


    於是,在沒有外界幹擾的情況下,胡文霆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很順利的完成了整軍工作。


    在裁汰了近兩千名的老弱士兵之後,胡文霆把通州軍由原來的六個營整編為五個營,每個營還是三千人,原先來自通州範景文身邊的那幾名人員,胡文霆把他們都安排到副營官的位置上,主要負責軍隊訓練以及軍紀整頓方麵的工作。


    胡文霆還事先從整個通州軍中挑選出了近千名訓練成績突出,並擁有一技之長的人員,組成了一支特別的隊伍,準備帶到回隆鎮去進行特訓,爭取把他們訓練成一支戰鬥力特別強悍的特種部隊。


    七月初,胡文霆帶著近兩千人馬,並帶上小姨子林慧,浩浩蕩蕩的回到了回隆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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