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霆在眾女輕柔的清理動作中逐漸昏迷了過去,然後很快又被酒精擦拭傷口時的那種刺痛給弄醒過來。


    見胡文霆又醒了過來之後,一旁的郎中就對他說道:“都督,您身上有兩處傷口比較大,在下準備對它們進行縫合。可是在下對自己的麻藥配方不是很放心,怕給都督使用麻藥之後,有可能會對都督的大腦造成損害,因此,小的建議都督還是忍上一忍,盡量避免使用麻藥為好。”


    胡文霆勉強的笑著對郎中說道:“您是郎中,一切聽您的,您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郎中受寵若驚的笑了笑之後,接著向胡文霆建議道:“都督,要不您先兩口白酒,這樣在下縫合傷口的時候,您可能就不會感覺到那麽疼了。”


    胡文霆苦笑著對郎中說道:“您這個建議可不太科學哦,您應該也知道,一個人喝了白酒之後,身體內的血液反而會加速流動,這對傷口的處理絕對是不利的,所以,白酒還是不喝了吧。”


    郎中連忙緊張的說道:“是在下學藝不精,以致於差點傷害了都督,還請都督恕罪。”


    胡文霆吃力的抬起一隻手朝郎中擺了擺,示意他不要緊張,隨後,胡文霆又開口對身旁的楊熳說道:“楊姑娘,一會你找幾個人過來,讓他們在郎中給我縫合傷口的時候,用力按住我的手腳,免得我忍受不住扭動起來會影響到郎中的手術。”


    楊熳答應了一聲之後,就下去找人了,結果不一會之後,她又回到了胡文霆身邊,苦笑著對他說道:“都督,我連著找了好幾撥人,他們都不願意過來幫忙按住您的手腳,說怕因此冒犯了都督您。”


    這時,一旁的娜木鍾出聲說道:“都是一幫沒膽的男人,他們不敢下手,那就由我來好了,正好可以趁機報一報以前被他欺負的仇。”


    娜木鍾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就自己帶頭先按住了胡文霆的一隻手,然後又示意其他幾名蒙古侍女,讓她們也分別按住胡文霆的另外一隻手以及兩條腿。


    對於大福晉的命令,幾名蒙古侍女還是毫不猶豫的執行了,於是房間內就出現了比較辣眼的一幕,幾名年輕女子分別抓住了一名幾乎赤身裸體男子的手腳,如果讓一些不知道事情緣由的外人看到之後,難免會產生一些比較曖昧的聯想。


    隨後,郎中也苦笑著開始動手為胡文霆縫合傷口了,似想,在沒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情況下,用一枚針一次又一次的在肌肉中穿行,那種感覺,光讓人想想都會感到頭皮發麻,更何況胡文霆還要親身體驗呢。


    於是,在郎中縫合傷口期間,胡文霆疼得時不時的抽搐著,在第一個小傷口縫合完畢之後,胡文霆已經是滿頭大汗,一旁的楊熳連忙拿了一塊毛巾開始為胡文霆小心的擦起汗來。


    其實,為胡文霆縫合傷口的郎中也是緊張得滿頭大汗,隻不過因為大家都把關注的目光投到了胡文霆身上,因此,才沒有人發現郎中居然也是滿頭大汗的,於是,也就沒人給他遞毛巾更或者幫他擦汗了。


    當郎中在偷偷的用自己衣服袖子擦臉上汗水的時候,正好卻被胡文霆給發現了,於是胡文霆就開口對楊熳說道:“楊姑娘,我這裏倒不打緊,你還是先安排一個人專門負責照顧郎中吧,在郎中為我縫合傷口的時候,幫忙及時擦去他額頭上的汗水,要不然一不小心,滴一滴汗水到我的傷口上,那個時候,估計大福晉等人就不一定能按住我了。”


    聽到胡文霆對自己關切話語之後,那名郎中感動得差點流下了眼淚,他連忙開口對胡文霆說道:“多謝都督對在下的關心,在下這裏不打緊的。”


    同時聽了胡文霆所說的話之後,娜木鍾等人也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手中力量,於是胡文霆又開著玩笑對娜木鍾說道:“大福晉,您這是想把我的手給擰斷啊,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可得一輩子都留在我身旁服侍我了。”


    娜木鍾不假思索的就順口回答道:“行啊,隻要都督你不嫌棄我,我肯定是不會推辭的。”


    胡文霆可沒想到自己的一番玩笑話,卻正好合了娜木鍾的心意,於是就不敢再繼續把玩笑開下去了,隻好在訕訕的笑了兩聲之後,不再言語了。


    在淡淡的曖昧氣氛中,胡文霆傷口總算全部縫合好了,緊接著就是侍女們為胡文霆端來了參湯,一旁的娜木鍾擺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式,伸手就把侍女手中的參湯給接了過去,要由她親自來喂胡文霆喝。


    胡文霆伸手想從娜木鍾手上把參湯給接過去,卻被娜木鍾騰出一隻手來,在他手背上輕輕的拍了一下,看到如此曖昧的一幕之後,楊熳等人就直接把臉背了過去,這太讓人感到紮心了…


    而胡文霆卻在喝完那碗帶著娜木鍾一份濃濃情意的參湯之後,很快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胡文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時分,而堂堂的蒙古國大福晉卻像一名普通侍女一樣,趴在胡文霆的床邊睡著了。


    看到這一幕之後,胡文霆不由得又在心裏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但最終他還是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推了一下睡夢中的娜木鍾,娜木鍾很快就抬起了頭,用一雙還帶著一絲朦朧的眼睛看向胡文霆,並像同自己丈夫說話似的隨口說了一句:“你醒啦!”


    一時間,胡文霆也有些意動了,於是又伸出一隻手,幫娜木鍾捋了一下她前額上垂下的幾縷頭發,而娜木鍾則趁機用雙手抓住了胡文霆的那隻手,房間內一時變得異常的安靜,幾乎能聽到雙方的心跳聲。


    直到門口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咳嗽聲,才把兩人從各自的思緒中驚醒過來,胡文霆抬眼望去,發現楊熳正紅著臉站在門口。


    胡文霆就開口問道:“楊姑娘,有事?”


    楊熳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順口就說了一句:“都督,我沒打攪到你們吧?”


    胡文霆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有什麽事,楊姑娘你盡管直說就是了。”


    與此同時,娜木鍾卻臉上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深深的看了楊熳一眼,似乎是在向她示威。


    楊熳並沒有理睬娜木鍾對她的挑釁,而是直接向胡文霆匯報說,下麵的一些人員想求見都督,並向都督詳細匯報一下昨天晚上的情況。


    胡文霆聽了之後,馬上就想從床上坐起來,結果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娜木鍾就在旁邊嘟囔了一句:“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逞能!”說著就很自然的伸出雙手去扶胡文霆,而楊熳在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最終也快步上前幫忙,同娜木鍾一起把胡文霆扶起來靠在床上。


    然後就是侍女給胡文霆端來了洗臉水和漱口工具,胡文霆胡亂的漱了幾下口並匆忙的擦了一把臉之後,就讓楊熳趕緊把外麵等著的人員給請進屋裏來。


    牛大軍等人先關心的問起了胡文霆的傷情,胡文霆就微笑著向他們展示了一下兩隻緊握的拳頭,然後開口說道:“你們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好了,別囉嗦了,趕緊先說一下弟兄們的傷亡情況。”


    牛大軍等人猶豫一下,沒敢開口,胡文霆就接著催促道:“男子漢,扭扭捏捏的幹什麽,爽快點趕緊說,我已經有思想準備了。”


    於是牛大軍就代表眾人,向胡文霆匯報了下全部的戰鬥結果,在昨晚的戰鬥中,胡文霆這邊共有三十多人陣亡,受傷的有一百多人,其中絕大多的傷亡數都出現在胡文霆的衛隊中。


    那一百多人的衛隊,除了陣亡的二十多人外,剩下的幾乎人人帶傷,而且還有二十多人受傷較重,即使能活下來,之後肯定也是要退出軍隊的。


    胡文霆聽後,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開口對牛大軍等人吩咐道:“按照慣例,一定要把陣亡將士的姓名以及家庭情況了解清楚,該有的補償,一樣都不能缺少。


    還有,對傷員的救治要不惜一切代價,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輕言放棄,該用的藥,無論多麽珍貴,隻要我們手頭有,就一定要先給傷員用上。


    如果我們手頭沒有救治傷員所需藥材的話,就到城內的各家藥店去找,城內沒有,就派人到錦州城找孫閣老,讓他幫忙安排人在整個遼東境內尋找,總之,我們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為救治傷員提供最好的後勤保障。”


    牛大軍等人紛紛點頭答應了下來,隨後,胡文霆在看了身旁的娜木鍾一眼之後,又接著問道:“蒙古兄弟們的傷亡情況怎麽樣?”


    牛大軍等人在朝娜木鍾看了一眼之後,又開始猶豫著不敢開口了,在胡文霆的數次催促之後,牛大軍才支支吾吾的說道:“報告都督,蒙古兄弟的傷亡要比我們大得多。”


    聽到牛大軍的這句話之後,娜木鍾急得直接站了起來,也學著胡文霆的口氣對牛大軍說道:“傷亡到底有多大,你不能一口氣直接說完嗎,非得讓人催幾次之後才能完整的說出來,真是急死人了。”


    娜木鍾著急也是很正常的,因為昨天晚上胡文霆受傷之後,她是一門心思的撲在他身上,以至於對自己手下的情況都沒來及去了解,當她聽到牛大軍隱約透露出來的幾句話之後,她才回過神來,於是就開始著急起來了,畢竟那些人馬可是她的立身之本啊。


    在娜木鍾的催促下,牛大軍又朝胡文霆看了一眼,在得到胡文霆的同意後,牛大軍就斷斷續續的把蒙古人的傷亡情況介紹一了下。


    蒙古人的最大傷亡也是出現城內的一千多人當中,由於他們的警惕性以及反應速度都沒有胡文霆手下的人高,因此,在遇到孫得功安排的人員偷襲之後,在短時間內就出現了巨大的傷亡。


    盡管,蒙古人在後來也穩住了陣腳,但是和對方相比起來,力量已經稍顯不足了,最終當胡文霆手下的人員趕到時,原先一千來號人的蒙古軍隊,已經隻剩下不到兩百人了。


    娜木鍾聽完之後,尖叫了一聲,就差點直接癱倒下去,還好一旁的楊熳眼疾手快,伸出雙手扶住了她,才讓她避免了在眾人麵前出醜。


    等娜木鍾稍微定住了心神之後,就臉上帶著一副悲戚的表情,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胡文霆,擺明了是在向胡文霆求助,希望能從他那裏得到一些安慰。


    胡文霆隻好在歎了一口氣之後,接著對牛大軍等人吩咐道:“蒙古朋友的陣亡撫恤也按照我們的標準執行,有家人在這邊的,就直接交給他們的家人,如果暫時聯係不上他們家人的,就先交給大福晉保管。


    還有戰利品的分配,同樣還是和上次一樣,適當的向蒙古朋友們傾斜一些,然後再支援他們一些裝備吧。”


    聽到胡文霆的安排之後,娜木鍾臉上的表情總算好了一些。隨後,牛大軍又小心的問了一句:“都督,我們最後還俘虜了對方近千人,其中有些是對方遺棄下來的傷員,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胡文霆隨口反問了一句:“你們是怎麽想的?”


    牛大軍迅速的回答道:“屬下等一切聽從都督的命令行事!”緊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可是蒙古朋友們那邊因為損失比較大的緣故,有些咽不下這口氣,嚷嚷著讓我們把俘虜交給他們一部分,其他戰利品他們都可以不要,他們要通過殺一些人來泄憤。請都督示下,這事我們該如何處理?”


    胡文霆又追問了一句:“我們自己也損失了好些弟兄,難道你們心中就沒有氣?”


    聽到胡文霆的問話,牛大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他在愣了一下之後,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屬下等還是認為堅決聽從都督的信命令比較好,因為都督的決定永遠是正確的。”


    胡文霆聽了之後,忍不住就笑了起來,他對牛大軍說道:“牛大哥,你這拍馬屁的功夫見長啊,我要是永遠不會出錯的話,那昨天晚上的事情又怎麽解釋呢,難道那不是我的錯?”


    說到這裏的時候,胡文霆又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用很平淡的語氣對牛大軍吩咐道:“對那些俘虜進行一次篩選,隻要是手頭有漢人性命的,一律挑出來,除了把大部分交給蒙古朋友之外,我們自己也留下一部分,用來讓那些沒有殺過人的士兵練練膽。”


    雖然胡文霆說這幾話的語氣很平淡,但是他的話一出口之後,房間內的氣氛瞬間就降到了冰點,大家被震驚得大氣都不喘,並且相互之間在偷偷的交換著有些不可思議的眼神,似乎在相互詢問,這還是我們原來的都督嗎?怎麽突然之間變得這麽殘暴和冷酷了呢?


    娜木鍾和楊熳等人臉上也是一副震驚的表情,都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胡文霆了。


    胡文霆不以為意的接著對大家說道:“有句俗語叫做,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就是因為我昨天的一念之仁,才會造成了這麽多兄弟的傷亡。


    所以,我現在了想明白了,作為一名軍人還是應該有一些血性的,既然大家都認可我是你們的領頭人,那麽我也不能再有以前的那種婦人之仁了。


    該有的殺伐果斷,我也必須擁有,否則的話,總有一天,我會把弟兄們帶入一個萬劫不複的境地,到那時,就算是在黃泉之下,我也無顏麵對弟兄們了。”


    牛大軍等人聽了胡文霆的這番話之後,都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後,胡文霆又向他們詳細交待了該怎麽對那俘虜進行甄別,就是通過俘虜之間的相互檢舉來實現,誰檢舉出來的人數多,那麽就可以對他相應的減輕一些處罰。


    牛大軍等人聽了之後,連聲對胡文霆的這個辦法稱妙,並且馬上就安排人員按照胡文霆提供的這個方法對俘虜進行甄別。


    於是,為了爭取到活命的機會,俘虜們一個個的開始踴躍檢舉起身邊的人來,比如,某某曾在入駐義州後,奸殺過好幾名婦女,又比如,某某為了霸占一家店鋪,把該店鋪的一家八口人都給殺光了。


    這其中也出現了某一名俘虜在檢舉別人的同時,自己也被其它人給檢舉出來的搞笑場麵,對此,胡文霆手下的士兵們,不由得在旁邊偷笑起來,心想我們都督想出來的這個主意還真損,輕鬆的就實現了讓對方自己人相互之間狗咬狗般的咬了起來。


    檢舉活動進行到最後的時候,那一千多名俘虜當中,已經隻剩下了兩百多人。而蒙古人在親手砍下了數百顆腦袋之後,心中的那股怨氣總算也得到了一些化解。


    而胡文霆這邊那些沒有殺過人的士兵,則是通過火銃來解決這些被檢舉出來的俘虜的,具體的過程胡文霆並沒有參與,都是牛大軍他們在安排的。


    但畢竟這個命令是從胡文霆的口中下達的,因此,後來事情傳開之後,有些人就把所有的賬都算到了胡文霆的頭上,把胡文霆描繪成了一個沒有人性的殺人魔王。


    而胡文霆手下的所有人員,還有娜木鍾手下的一眾人等,卻非常支持胡文霆的這些做法,認為他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上司或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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