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裏,胡文霆每天都會抽出半天的時間前往流民營,除了按照慣例組織流民進行隊列訓練和不斷向他們強調紀律性之外,對流民的生活方麵也給予了充分的關心,一日三餐都保持保量的進行了提供。同時還要求所有人員,每天晚上都必須去浴室洗一次澡,而且還讓婦女們負責提供熱水。


    對此,別說是高文舉等錦衣衛人員了,就連一直跟隨在胡文霆身邊的秋萍、高氏二兄弟都表示不能理解。


    於是和胡文霆走得最近的秋萍,就在一天晚上回到住處之後,小心的問胡文霆道:“公子,您給那些流民們提供的一日三餐,而且還保質保量,這已經是他們很多人一生中都不曾享受過的待遇了,為何還要要求他們每天都洗一次澡呢,而且洗澡還要給他們燒熱水,這得多用掉多少柴火啊。


    在這種大夏天裏,很多普通家庭都不會專門浪費柴火去燒熱水洗澡啊,而是直接用涼水一衝就了事了,更何況他們這些在前一陣子連飯都吃不上的流民呢?”


    胡文霆笑著反問道:“那為什麽我每天不想用熱水洗澡,你都得逼著我用熱水呢?”


    秋萍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因為洗個熱水澡之後,公子您的疲勞就可以更好的得到驅除,再說了,公子您也不差這點錢啊。”


    胡文霆接著問道:“難道我每天比他們還累嗎?還有我的錢又是從哪來的?”


    沒等秋萍進行回答,胡文霆就接著往下說道:“事實上,他們每天比我還累,他們比我更需要洗個熱水澡來驅除疲勞。


    還有,你也知道,不久之後,他們這些人都是要幫我幹活的,我想賺到更多的錢,還得靠他們更努力的幫我幹活,而想要讓他們主動的、心甘情願的為我幹活,那麽就應當為他們提供相對較好的生活條件。


    再說了,如果按照我的觀點來說,他們其實根本就沒有犯下什麽錯誤,不需要受到任何懲罰。也就是就,他們一旦去工地幹活之後,我們是應該支付給他們工錢的。


    我現在隻不過是借著給他們一些懲誡的名義,把本來應該付給他們的工錢,變相的花到他們自己身上而已,事實上,我不僅沒虧,而且他們在感激之餘,很可能會在今後更加拚命的幫我幹活,讓我賺到更多的錢。


    可以說,這些流民是我在大明擁有的第一批真正財富,對於我自己的財富,我當然要好生對待了,我希望能更長久的擁有他們。”


    聽了胡文霆的這番說辭之後,秋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和他繼續糾纏這些問題了,因為他發現胡文霆的很多做法和想法都和目前大多數人有很大的不同,讓人難以理解。


    但她從切身體會中,深切的感受到,在公子的眼中,似乎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並不分什麽三六九等。更何況,自己不也是因為他的這種態度得到了不少好處呢。


    就這麽過了近半個月的時間之後,流民們不僅在身體方麵基本得到了恢複,而且紀律性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胡文霆每次發布下去的所有命令,都能得到不折不扣的高效執行,從來不問緣由,胡文霆的第一個目的已經基本達到了。


    於是,胡文霆又和蒯通等人進行溝通,打算再開工建設一個大型項目,地址就選在白紙坊西南部的一塊空地上。


    胡文霆給這個建設項目整整規劃了將近三十畝,近二萬平米的土地,其中包含了一些工廠類建築,一所學校和一座類似後世軍營的建築,同時還在四周預留了一定的空地,為將來的進一步發展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像這一類的規劃,對於胡文霆這個曾經在後世當過縣委書記和市長市委書記的人來說,就是信手拈來的事,根本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心思。


    經過幾天的討論之後,蒯通手下的一幫工匠們決定還是采用胡文霆的建議,對於這一大型項目還是全部用新型建築材料和新型施工方式來進行建設。


    於是在幾天之後,胡文霆就開始組織流民們進場做一些基礎性的工作,比如平整場地、開挖地基等。


    由於流民們的臨時駐地在京城永定門外的西側,離白紙坊的工地並不是很遠,因此他們每天都是在吃過早飯之後,在各級領隊的帶領下,排著整齊的隊伍,小跑著從住處奔赴工地。


    中午飯則由留守人員做好後,負責送往工地,傍晚的時候,在工地幹活的人員同樣是在各自領隊的帶領下,排著整齊的隊伍趕回駐地吃飯、然後是洗澡、休息。


    同時,胡文霆還按照後世工兵鏟的大致形狀,讓錦衣衛的軍匠們給這些流民們打造了一批,在他們進入工地的時候,已經準備了將近一半的人數。


    你還別說,這些流民在經過胡文霆近半個月的整訓之後,外加每天都能吃上質量不錯的飽飯,因此他們無論是在身體素質方麵,還是氣質形象方麵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再加上這些人都是統一的著裝,當他們集體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在路上的時候,還真是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勢。還有他們當中一部分人扛在肩上的鋒利的工兵鏟,就像是一種武器,更是給旁觀者帶來一無形的威懾力和壓迫感。


    一來二去之後,就有人把胡文霆手中這支奇怪的隊伍和軍隊聯係在一起,並在私底下傳言,說他蓄養私兵、想要圖謀不軌。


    緊接著就有一些享有風聞奏事權力的禦史之類的官員,把這一情況捅到了朱由檢的案頭。在剛開始,上這種奏折的人還為數不多的時候,朱由檢還可以直接采取留中的方式,對這些奏折用不聞不問的態度來應付一下。


    但不久之後,一些因為沒能加入到投資行列,而對胡文霆他們感到不滿的勳貴和大臣也加入到攻擊隊伍之中,在朝會上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風潮。


    於是,朱由檢就找了個機會把胡文霆約到宮中,想同胡文霆商量個應對之策出來。


    等朱由檢把情況說了一遍之後,胡文霆笑著對他說道:“陛下,其實他們這些人向你參奏的內容,也並不是憑空捏造的,而是非常接近事實了。


    隻不過他們心底裏卻並不認為我真的是在為建立軍隊做準備,而隻想找個由頭來收拾我,以此來發泄一下他們心中的不滿罷了。”


    聽到胡文霆的話之後,朱由檢蹭的一下從座位站了起來,帶著驚訝的表情問胡文霆道:“老師,您不是跟我開玩笑吧,您帶的那些人,連刀槍都沒有,更不用說盔甲了,這怎麽可能成為軍隊呢?”


    胡文霆笑道:“陛下,連你個並沒有親眼目睹,而隻是聽說了一下的人,都知道這不可能是軍隊,難道他們那些人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他們還偏要說那是軍隊,這說明什麽?說明指鹿為馬、無中生有這種事情,他們已經不知道幹了多少回了。


    隻要有人膽敢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他們根本就不會先考慮一下這件事情是否對大明有利、是否對陛下有利,而是隻想著要先把對方除之而後快。


    說得重一點,在原先的曆史上,就是這幫鼠目寸光、唯利是圖的家夥最終把大明給葬送了,同時也把陛下您給逼上了絕路。”


    聽到胡文霆說的最後幾句話之後,朱由檢的臉漲得通紅,同時還咬牙切齒的低聲罵了幾句,似乎是在發泄著心中一些不滿的情緒。


    過了一會之後,朱由檢冷靜了下來,他有些不解的問胡文霆道:“老師,您剛才說您確實是在為以後建立軍隊做準備,可您既沒有讓那些人練習刀槍等武藝,也沒有練習任何的陣法,隻是每天讓他們站立或排隊走路而已,難道你們後世就是這樣訓練軍隊的?光靠練習站立和走路就能打好仗?”


    胡文霆認真的回答道:“陛下,您也知道,我對行軍打仗一類的事情確實是一竅不通。但是我在後世的時候,卻有機會學習過我們太祖的一些軍事著作,對他老人家的軍事思想有了一個粗淺的認識,讓我知道了一支軍隊的戰鬥力主要由什麽因素來決定。


    太祖對軍隊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每一個士兵在聽到指揮官下達的前進命令之後,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也要不皺一下眉頭的往前衝。


    而要讓士兵們做到這一點,就要在平時不停的對他們進行相關的訓練,比如我在對那些流民進行隊列訓練時,不停的讓他們轉來轉去,就是要讓他們養成一種聽到命令後就不加思索的立即執行的習慣。


    等他們能完全做到一聽相關的命令,就能立即做出相應反應的時候,就說明這種習慣已經深入他們的骨骼。


    那麽當他們上了戰場的時候,也能做到忠實的執行指揮官下達的任何命令。打個不太好聽的比方,這個時候的士兵們就像一些不懼生死的傻子一樣,在不把對手完全殺光,或者自己被殺死之前,他們是不會停下來的。”


    朱由檢在瞪大眼睛驚詫了一會之後,開口問胡文霆道:“照老師這麽說,如果我讓大明的所有軍隊也采用這種訓練方法,那豈不是馬上就能讓這些軍隊的戰鬥力得到極大的提升?”


    胡文霆苦笑著搖了搖頭之後,對朱由檢說道:“陛下,都怪我沒把話說清楚,使得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俗話說,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要想讓大家完全服從我的命令,我必須在這之前,得先讓他們得到相應的一些好處,讓他們感覺到他們的付出完全值得。


    比如,在對他們進行訓練之前,我首先保證能讓他們所有人都能吃上飽飯,還給他們提供了新衣服,還要讓他們每天洗熱水澡,生病了就馬上安排人給他們治。也就是說,我把他們當成了自己家人一樣對待。


    試想,在目前大明的所有將領中,有幾個能做到這一點?除了被後世稱作大明戰神的盧象升盧大人等少數幾個人之外,陛下你手下的一大幫將領中,有哪個不是靠克扣軍餉才過上人上人的生活的。”


    朱由檢插嘴問道:“老師,您的意思是說,建鬥他也懂得您的這些訓練方法,那麽我讓他也盡量多訓練一些軍隊不就得了。”


    胡文霆苦笑著說道:“如果盧大人真能多訓練一些部隊的話,那麽還要我這個半吊子來幹什麽?


    一個士兵招進來之後,盧大人就需要負責他的吃喝拉撒,以及盔甲和刀槍劍戟等一套裝備,這些都需要錢,請問盧大人上哪去弄這一大筆錢,陛下你有錢給他嗎?


    再說了,他也是讀所謂的聖賢書出身的,在做很多事情的時候,都會受到當下一些條條框框的約束,使得他不能放手去幹一些自己想幹的事情。


    這就注定他不能像我一樣,可以打破常規的去做一些事情,然後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目的。更何況,就算他想賺錢,不也是沒有我這麽多門道嘛!”


    朱由檢賠著笑,對胡文霆連聲稱是。隨後又接著好奇的問了一句:“那老師您讓那些人一動不動的在那裏站上一個時辰,除了讓他們遵循命令之外,還有其它的什麽作用嗎?”


    胡文霆回答道:“還能鍛煉他們的意誌力,要知道意誌力也是一支軍隊戰鬥力的重要組成部分,要知道在兩軍對壘、勢均力敵的時候,誰的意誌力更堅強,誰就能堅持到最後而取得勝利。


    當然了,為了能讓這些人能有更強的意誌力,我也是投入了大量的錢財的,我首先要讓他們吃好、喝好、休息好,讓他們個個都擁有一個強壯的身體。


    這樣不僅有助於提高他們的意誌力,更重要的是,還可以同時提高他們的攻擊能力、防禦能力。


    嘿嘿,這麽說吧,我用來養他們一個人的錢,別的將領至少可以養三到五個人士兵了。


    當然了,在不久的將來,我訓練出來的這些人,哪怕是不懂任何武藝和陣法,在麵對其它將領手下的士兵時,也能在一比三的情況下,絲毫不落下風。”


    看到胡文霆有些意氣風發的表情,朱由檢麵帶笑容的恭維了一句:“那我就等著老師您的好消息了!”


    胡文霆在後世的時候,畢竟也是一個達到了相當級別的官員,而且對一些曆史也相對比較了解,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自己剛才向朱由檢吹噓了一通之後,會不會讓他產生一些不好的想法呢?


    一旦兩人之間因此產生了一些隔閡,勢必會對自己今後的計劃推行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甚至會讓朱由檢直接中止對自己的大力支持,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麽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於是,胡文霆連忙給朱由檢吃了一個定心丸,他笑著對朱由檢說道:“陛下,這個估計得讓你等上不少時間了,你知道,我並不懂軍事,也不喜歡打仗,我最拿手的就是抓經濟、賺錢。


    因此,我肯定不會在這上麵多花時間和精力的,那麽陛下想要看到效果,也就得慢慢的等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再說了,我目前訓練的這些人,最多也就是能實現一些防護和自保的作用而已,他們既沒有盔甲、也沒有刀槍劍戟,基本上是不會對其它人構成威脅的。


    就算給他們都裝備齊全,他們也隻有一千多號人,又能幹些什麽事呢,一旦他們不聽陛下的吩咐,你隻要隨便的派上一萬軍隊,就算不動刀槍光圍著他們,也能活活的困死他們。”


    朱由檢作為一國之君,當然很快就明白了胡文霆話中的意思,對胡文霆的坦誠感到非常滿意,於是就笑著開口說道:“我聽錦衣衛的人員說了,老師在訓練他們的時候,都是以我的名義來向他們宣布一些優待措施的,讓他們時常對我這位皇帝抱著感恩之心,他們哪可能會不聽我的吩咐呢,老師您這個玩笑開得有些過了啊。”


    胡文霆連忙點頭稱是。


    朱由檢接著說道:“剛才老師您提到目前訓練的人數不多這個問題,我又想起來了一件事,陝西那邊傳來消息說,他們又收羅了近兩千人,已經開始往京城這邊送了。這麽一來,老師您手下不是又能增加一些人了嘛。”


    胡文霆苦笑著回答道:“有更多的人幹活當然是好事,可就算這些人不用付工錢,光提供他們的吃穿就得需要一大筆錢,我已經拿不出那麽多錢來養他們了。”


    朱由檢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對胡文霆說道:“大伴他們不是已經籌集到了一大筆錢嘛,老師您先拿過來用著就是了,到時候如果實在還不起,大不了,我來幫你賴賬就是了,誰讓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比我這個皇帝還有錢呢?”


    聽到朱由檢說的話之後,胡文霆腦子中靈光一現,頓時又想到一個割一茬韭菜的好主意,於是臉上又露出了那種神秘的表情。


    對胡文霆性格有些了解的朱由檢看到之後,連忙問道:“老師,您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好主意,能不能說出來聽聽?”


    胡文霆搖了搖頭之後,對朱由檢說道:“我暫時還沒完全想好,如果計劃真能成功的話,應該能在短時間內賺到很大一筆錢。


    這樣,陛下麻煩您幫個忙告訴新樂侯他們一聲,讓他們適當的對集資放開一個口子,一來可以暫時堵住一些人的嘴,二來呢,我想手頭再多聚集一些錢來幹一票大的。


    還有,朝堂上的那幫人就交給陛下你來對付了,之乎者也的,我還真怕說不過他們,辛苦陛下了!”


    朱由檢學著胡文霆的樣子,做了個“ok”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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