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南軍攻下南夷王城後,謝長安將段南祺率領的後軍留在迷魂氹外,踞守那條被命名為“天劍峽”的峽穀,以防有人占據此地,卡征南軍的“脖子”。


    先鋒軍、前軍繼續向南夷各地挺進,中軍則與他一起,駐守在王城內。


    待肅清王城,將南夷的王公貴族、文臣武將全部抓起來後,謝長安便將江璃接到南夷王宮暫住。


    他要將他的小狸奴放在眼皮底下,時時刻刻看著她,才能放心。


    無奈江璃一直在與他鬧脾氣。


    這晚,謝長安處理完前方軍情,回到寢殿,又被江璃拒之門外。


    “小狸奴,為夫哪裏做錯了?你告訴我,為夫一定改!莫要和我鬧脾氣了可好?”


    謝長安在門外,低聲下氣地哄著媳婦兒。


    “你哪裏都沒錯,錯的是我!”


    江璃氣鼓鼓地,“是我有眼無珠,看錯了人!”


    “小狸奴,你便告訴我吧,那天發生了什麽事?我到底,是什麽人?


    謝長安無奈,他也很冤枉好不好?


    那日集二人之力,配合同心契一舉滅了小金,重創那隻攝魂蟲之後,他察覺到同心契消失了,不由五內俱焚,焦急萬分。


    那隻攝魂蟲被重創之後,定會惱羞成怒,悍然動手。


    接下來的,必定是一場殊死之戰!


    小狸奴本就修為低於那隻妖蟲,她還身懷有孕,怎不令他心急如焚?


    正當他心如刀絞之際,突然便神思恍惚,身不由己了。


    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事,他什麽都不知道啊!


    “你自己都承認了!三劍定乾坤,你還不知道你是誰嗎?”


    江璃越說越氣,語帶哽咽,“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來到此間,還吃了這麽多的苦……”


    “難道我……”謝長安目瞪口呆,“便是那個人?”


    那個害得江璃被劫雷劈中,魂穿異世的罪魁禍首?


    他既驚惶,又暗暗竊喜。


    如此說來,他也是上界之人,還是位天之驕子,自然配得上禦獸宗明玄真君的親傳弟子。


    日後回到修真界,他便可和小狸奴做一對真正的神仙眷侶了!


    驚的是,如果真是自己連累她來到此間,小狸奴,包括她師父,又怎會原諒他?


    小狸奴在修真界年方稚齡,修為低微,還是罕見的無垢靈體,禦獸宗自然視她如珠如寶,怕不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自己渡劫,卻將人家宗門的心肝寶貝劈到異界去了,禦獸宗的長輩們,估計連吃了他的心都有!


    “不是你,還有誰?”


    江璃越想越氣憤,越想越傷心,如果不是他,自己還好端端地呆在修真界,做禦獸宗寶華峰的小霸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又怎會孤身一人來到這凡間,戰戰兢兢,營營汲汲,吃盡苦頭?


    口口聲聲說要找他算賬,到頭來竟嫁給了這個大仇人,還將為他生兒育女!


    江璃越想越憋屈,嘴一扁,“哇”地大哭起來:“你賠我師父,賠我師兄師姐,賠我那一山頭的小夥伴……”


    謝長安慌了,猛地推開門,衝進殿內,一把將她抱在懷裏。


    “小狸奴,都是我的錯,你莫哭了……”


    他手忙腳亂地為她擦眼淚,“你打我罵我都行,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江璃一邊哭,一邊對他拳打腳踢。


    “不好!壞人,我以後都不要理你了,嗚嗚嗚嗚……”


    謝長安心道,就算他真是那個“壞人”,也絕對不能承認!


    “為夫怎會是那個人?”


    “你想想,你是被劫雷劈中,這才魂穿到此,附身在玉貴人身上,而為夫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出生在此界了,時間也對不上啊!”


    江璃止住哭聲,眨眨眼睛,他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啊。


    嗯?不對!


    “休想狡辯!”江璃怒道,“你那時都承認了!”


    “我……他是怎麽說的?”


    “他說,他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認識我。他還說,認識我很開心,日後上界再見……”


    開心個屁!


    謝長安也忍不住爆了句一模一樣的粗口,心中暗暗吐槽,本尊倒是開心了,難為的卻是自己!


    他絞盡腦汁,琢磨著如何措詞。


    “有沒有這種可能,為夫當時是被他附體了呢?看到你有難,他本人在上界下不來,便附在我身上,將你救了出來?”


    “畢竟,你被他連累至此,他也不能看著你出事啊。”


    江璃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他既不是你,為何……為何對我行那非禮之舉?”


    她惱羞成怒,用力擦著自己的臉,那人臨走前,居然還親了她一下!


    謝長安咬牙,就算那個人是他本尊,他也忍不住滿心的醋意。


    “我不管,管他是不是附體,反正那個身體是你,都怪你,嗚嗚嗚嗚……”


    江璃又委屈起來,說來說去,都不知該找誰算賬了,那就隻能找謝長安出氣了!


    誰讓他是自己夫君呢?


    自己還懷著他的孩子,找他出氣,不是很應該的麽?


    “好好,都怪我,都怪我。”


    謝長安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低聲下氣地哄她。


    “寶貝小狸奴,心肝小狸奴,乖乖小狸奴,莫哭了,你哭得為夫心都要碎了。”


    她嘟著小嘴,淚眼盈盈,看在謝長安眼裏,當真是又可憐又可愛。


    趁她不備,他俯頭吻住她,輾轉吮吸,輕憐蜜愛。


    懷中人兒一開始還使勁想推開他,漸漸地,她不再掙紮,軟軟倚在他懷裏,抽抽噎噎地由著他親。


    謝長安大喜,逐漸加深這個吻。


    懷中嬌妻梨花帶雨,溫香軟玉,他哪裏忍得住?當下心猿意馬,手也漸漸不規矩起來。


    “你想幹嘛?”江璃紅著臉推開他,“小心孩兒……”


    謝長安歎了口氣,縮回手,柔聲道:“讓我看看孩兒們可好?為夫好幾日沒見他們了,是不是又長大了?”


    江璃也歎了口氣,不管他是不是那個人,本已成舟,他已是她的夫君,腹中兩個孩兒的父親。


    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吧。


    謝長安緩緩將額頭貼上她眉心,神識瞬間進入,熟門熟路地來到小生命孕育之地。


    但見胞宮之外,一道符印神光燦然,擋住他的去路。


    “娘子……”


    “無妨,我早就將你的神識烙印上去了,這道符印不會攔著你的。”


    果然,當他碰觸到那符印的時候,便如穿過一層光膜一般,“波”的一聲便過去了。


    兩個小寶寶正在甜甜酣睡著,幾日不見,他們似乎又長大了一點。


    謝長安心裏柔軟無比,隻見江璃的神識化作一團雲朵,熟練地將一個小寶貝抱在懷裏,他也學著她的樣子,神識化作雲朵,抱住另外一個小寶貝。


    軟軟的小身子躺在他懷中,小鼻子小嘴巴清晰可見,他甚至還張開小嘴兒,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謝長安親親他的小臉蛋,隻覺心都化成了一灘水。


    “長安哥哥,我抱著這個,是個小丫頭。你那個呢?”


    胎兒快四個月了,已經能夠看出是男是女。


    “是個皮小子。”


    謝長安喜悅無比,小狸奴懷的,果然是一對龍鳳胎!


    江璃也很開心,他們一下便兒女雙全了!


    “給我抱抱咱們的小閨女。”


    謝長安迫不及待地接過她懷裏的小閨女,小丫頭睡得正香,可惜還看不出像誰。


    要是像小狸奴便好了。


    “我覺得,他們鼻子有點像你。”


    “是嗎?嘴巴是不是像你?”


    兩人的神識湊在一起,著迷地看著兩個寶貝兒。


    就這樣,江璃憋著一口氣,要和謝長安好好算的賬,最後又成了一筆糊塗賬。


    守在寢殿門外的清風明月四人,見這次大將軍終於沒被趕出來,不由大大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侯爺和大將軍終於言歸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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