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謝長安二人又開始了忙碌的日子。


    謝長安一大早便去了軍營,江璃慢騰騰地用完早膳,便騎著小紅,在龍門軍工和龍門天工兩座莊子間溜達。


    龍門軍工不光是個大迷宮,還有眾多機關陷阱,機弩、毒煙、流沙陷阱、連環翻板……


    擅闖者若觸動機關,每一個都足以致命。


    江璃興致勃勃地想去試試,被墨七郎死命拉住了,他不是怕小十六有事,他是怕他的機關有事!


    你一個刀槍不入的家夥,還不把他精心布置的機關玩壞了?


    謝長安正好用這些機關來訓練他的親兵,就算弩箭換成沒有箭頭的,也把這群親兵折騰得灰頭土臉。


    這隊親兵,大部分是從東廠和錦衣衛中遴選出來的,還有原來的寅字衛們,自是與江璃十分熟稔。


    江璃可算是找到樂子了,日日蹲在邊上看他們的笑話,弄得寅字衛們幽怨無比。


    好在她還會在他們危急之時,施以援手,總算能讓親兵們喘口氣。


    她還效仿她師父,在士兵們繞著莊子跑圈時,讓肥耗子放出一大群耗子,在後麵追他們。


    看著那群耗子大軍,如黑壓壓的潮水奔湧而來,那場景,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眾士兵嚇得玩命地跑,此刻在他們眼中,靖安侯不再是天仙,而是個不折不扣的妖怪!這也太嚇人了吧?


    江璃在一旁笑彎了腰,她總算體會到明玄真君的惡趣味了。


    在這樣的高強度訓練下,士兵們的進步也極為迅速,速度與靈敏度大幅提高。


    日後與南夷國對戰,就算對方在密林中放冷箭,他們也能條件反射地躲過。


    正月二十,官員們的年假正式結束,各衙門開始辦公。


    年後的第一次大朝會,江璃和謝長安都要參加。


    在這次大朝會上,將正式宣告成立征南軍,並公布征南軍統帥與將領的人選。


    他們提前一天回了京城。


    蓮姑姑看著出去溜達一趟,愈發容光煥發的姑娘,不禁一陣無語。


    都成親了,還像個野丫頭一般,家裏修了這麽大的園子,都不夠她玩兒的,天天就惦著往外跑!


    次日一早,江璃二人換上朝服,和文武百官一起,走進大殿。


    以梁首輔為首的內閣三大學士,上書請求成立征南軍,討伐南夷國。


    一石激起千層浪,有讚同的,有反對的,朝堂上吵成了一鍋粥。


    反對派所持的意見無非是這些:


    “聖上剛剛登基,便行兵戈之事,恐為不祥啊!”


    “國庫尚且不足,征討南疆又需大量糧草,若今年有旱災水澇,拿什麽來賑災?”


    “南疆山高林密,毒瘴毒物無數,聽說還有苗蠱,蠱術防不勝防,隻怕我軍將士,有去無回啊!”


    鎮國公反駁道:“南夷與苗蠱,屢次犯我大楚,殘害百姓,謀害先帝,如此不共戴天之仇,焉能不報?”


    南宮清和肅然道:“國公言之有理。朕身為天子,上不能報弑父之仇,下不能護黎民百姓,有何顏麵立於朝堂,統禦萬民?”


    “爾等所憂之事,並非無解,”他含笑看向江璃,“靖安侯,你來說。”


    江璃出列,遞上輿圖。


    寅九與元寶上前接過,徐徐展開。


    江璃道:“南疆地形,本侯與謝將軍已勘查完畢,這便是完整的南疆輿圖。”


    眾臣凝目細看,隻見那高山密林,綿延百裏,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如此天險,別說打下南疆了,估計連穿越這片原始森林,都是個天大的難題吧?


    江璃微微一笑:“糧草之事,國庫出一部分,其餘不足部分,由龍門商行一力承擔。”


    眾臣皆默然,誰不知道龍門商行是聖上的私庫,聖上花自己的錢去打仗,他們有什麽理由反對?


    “至於毒瘴與蠱術,本侯與龍門醫局、龍門軍工已有破解之法。”


    工部尚書李文興忍不住問道:“如此天險,不知靖安侯有何破解之法?”


    龍門天工、龍門軍工的崛起,已深深威脅到工部的地位,李文興早就有了極強的危機感。


    如龍門軍工在南征中大放異彩,恐怕他這工部尚書之位,便要到頭了!


    江璃看了他一眼,笑道:“這個自然是機密,不方便告知尚書大人。”


    李文興不悅道:“靖安侯如此胸有成竹,可敢立下軍令狀?”


    “有何不敢?”江璃笑道。


    謝長安出列:“聖上,臣自請領兵出征南疆!”


    “這軍令狀,”他轉向李文興,一字一句地,“我來立!”


    李文興一時啞然,人家夫妻一起上陣,他還能說什麽?


    南宮清和道:“定國將軍自請出征,統率三軍,眾卿家可有異議?”


    朝堂上一時鴉雀無聲。


    誰敢有異議?聖上已下定決心,出征南疆勢在必行,這塊燙手山芋,除了靖安侯夫婦,還有誰敢接?


    鎮國公道:“謝將軍武功卓絕,與靖安侯相得益彰,老臣一力推舉他擔任征南大元帥。”


    梁首輔等三位內閣老臣也出列:“臣等附議。”


    朝堂幾大巨頭都讚同,其他大臣還有什麽可說的?


    隻能齊齊拱手:“臣等無異議。”


    南宮清和遂下旨:“錦衣衛指揮使,定國將軍謝長安,晉封正一品柱國大將軍,任征南軍統帥,統率三軍。”


    “靖安侯江璃,加封正二品龍虎將軍,任征南軍監軍使。”


    “工部郎中墨七郎,封正四品信武將軍,率龍門軍工隨軍出征南疆。”


    “光祿寺少卿沈暮春,封正四品明威將軍,率龍門醫局隨軍出征南疆。”


    “戶部侍郎崔玨,全權負責征南軍糧草後勤事宜。”


    “從鎮北軍、平西軍兩軍各調兵十萬,與安南軍合並,組成征南軍。兵部尚書馬騰雲全權負責此事。”


    “臣遵旨!”


    謝長安、江璃等人齊齊跪下接旨。


    梁首輔有點無語,統帥和監軍是兩口子,這也是史無前例了。


    罷了罷了,除了靖安侯兩口子,確實也無人能接手南疆之事。


    散朝後,江璃和謝長安無暇與眾臣寒暄,匆匆回府去了。


    他倆要忙的事,多得很呢。


    雙方的家長,便被眾臣團團圍住。


    廖無庸不用說,自然是滿麵紅光,喜上眉梢。


    兒子兒媳,一個正一品大將軍,一個正二品大將軍,他一個宦官,竟也能一門兩大將!


    雖不是親生的,想必他家祖宗泉下有知,也會興奮得墳頭冒青煙。


    圍著江修遠的,笑容便有點揶揄了。


    江修遠終於複職了,與他猜想的那般,他年終考評得了個“不合格”,從正三品工部侍郎,一下連降幾級,被擼成五品郎中了。


    五品官沒有資格參加大朝會,他被散朝的官員團團圍住,一時竟懵了,心裏又驚又怕。


    他那捅破天的閨女,又幹了啥好事?


    “恭喜江郎中,賀喜江郎中,一門兩大將,江家祖墳真是冒青煙啊!”


    “何止冒青煙,我看啊,都快著火了!”


    一門兩大將?啥意思?


    高倚鬆見他一臉懵,歎了口氣,把朝堂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江修遠大驚,女婿成了一品大將軍,三軍統帥?


    女兒也成了二品大將軍,兼任監軍使?


    小夫妻還要統率征南軍,出征南疆?


    他不禁捶胸頓足,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冤家,放著好好的侯爺不做,竟然還要隨軍出征?


    她懂調兵遣將、行兵布陣嗎?這不是胡鬧是什麽?


    萬一吃了敗仗,不光她會獲罪,連江家上下,也得跟著陪葬!


    江修遠咬牙,發足便往靖安侯府而去,他要罵醒這個孽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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