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來到前院,隻見沈暮春和謝長安正坐在一處,商議著什麽,兩人均是麵色凝重。


    “沈大哥,你看過那兩具屍體了?”


    江璃走進屋內,一臉期待。


    沈暮春笑道:“咱們靖安侯終於起床了?”


    江璃臉一紅,暗暗瞪了一眼謝長安。


    謝長安寵溺地笑了笑,將她拉到身邊:“用過早膳了嗎?”


    “嗯。”


    沈暮春笑道:“再不起來就直接吃午膳了。”


    “別笑話我了,趕緊說說情況,可有發現致命傷?”


    “沒有。”沈暮春收起笑容,“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


    江璃心中一跳:“可是與秦王幼子一般?”


    沈暮春沉吟道:“怎麽說呢,那兩人麵色驚恐,又似是驚嚇至死。”


    江璃秀眉微蹙:“魏王寢殿內究竟有什麽?竟能將人活活嚇死?”


    她隻恨當時動作不夠快,沒能揭開瓦片看一下。


    謝長安問道:“這兩具屍體,可能證明魏王與秦王幼子之死有關?”


    沈暮春搖搖頭:“不能。”


    謝長安又轉向江璃:“可能證明他與邪術有關?”


    江璃想了想,也搖搖頭:“也證明不了,他可以說這兩人是被嚇死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兩人的三魂七魄被吞噬得一點不剩,再無轉世為人的機會!


    可惜在場三人對此皆一竅不通。


    江璃也隻是個煉氣期小弟子,年紀小,修為低,加之神識尚不能外放,根本就發現不了,那宮女和太監的魂魄已生生被吞噬了!


    等於被勾魂使者一下勾走了生魂,軀體成了個空殼,自然死得無聲無息。


    “明晚再去查探一下?”江璃躍躍欲試。


    謝長安認命地歎氣:“好。”


    沈暮春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娘子太能幹了也不好,像長安兄這樣,成個親也不得消停。


    他笑道:“既然來了,去看看那片山頭?”


    “好啊!”江璃很興奮。


    沈暮春說的“那片山頭”,自然便是研製秘密武器的那個地方了。


    謝長安也很好奇,江璃讓沈暮春和墨七郎研製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麽?


    沈暮春帶他們穿過重重藥園,來到一處平平無奇的荒山。


    說它平平無奇,是因為這座山和別的山沒什麽兩樣。


    冬日時,北邊的山皆是光禿禿的,隻有枯枝敗葉,看不到半點綠意。


    不同的是,距離這山一裏處,皆立了圍欄。


    圍欄外還有一塊醒目的牌子,上麵刷著一行紅字:“危險區域,非請勿入!”


    謝長安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座荒山有啥危險?


    江璃高興地:“沈大哥果然厲害!效果不錯。”


    沈暮春笑道:“有沒有效果,開春便知道了。”


    江璃見謝長安一頭霧水的樣子,笑道:“你想想,若是開春後,仍是如此……”


    謝長安這才恍然大悟。


    這……完全就是一力降十會啊!


    有了此物,管你什麽毒瘴、迷陣,統統煙消雲散!


    江璃笑道:“若是如墨七哥推測那樣,迷魂氹地下有鐵礦,就更需此物了。”


    沈暮春笑道:“當初布陣之人,若知道你如此暴力破陣,怕是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


    “一力降十會。”江璃在心裏對謝長安道,“劍修便是如此。”


    “別的門派弟子除了本門功法,還需要學習修真六藝,煉丹、製器、符籙、陣法、驅獸、法術,起碼要掌握一兩門技藝。”


    像他們禦獸宗,雖是以禦獸術為主,門派內同樣也有專研煉丹、煉器、符籙、陣法的長老。


    連她這個煉氣期弟子,除了必修的禦獸和法術,還選修了煉體、煉丹和符籙。


    “隻有劍修,心無旁騖,一生隻練一劍,練到極致時,一劍可破萬法。”


    管你什麽法術、靈器、符籙、陣法,在極致的實力碾壓下,統統土崩瓦解。


    謝長安悠然神往,若是他有緣到了修真界,或許他也會選擇當一個劍修?


    看完了荒山,在莊子用了午膳,沈暮春派了輛馬車,送他們回京城。


    回侯府後,江璃回房補眠,謝長安則去找廖無庸。


    “義父可有發現?”


    廖無庸皺眉道:“別的地方,均無異樣,唯有後院的小佛堂,頗為奇怪。”


    “佛堂?”謝長安奇道,“魏王竟然在後院設了個小佛堂?”


    他年紀輕輕,又無女眷,為何會在府中設佛堂?這不是老夫人才會幹的事嗎?


    廖無庸道:“魏王府是魏王認祖歸宗後,聖上從空置的宅子裏選了一座,讓宗人府簡單修繕了一下,賜給魏王作為王府。”


    “魏王入住後,並未對王府進行過改建,或者那小佛堂是原來便有的?”謝長安道。


    廖無庸長眉緊鎖:“小佛堂本身倒沒什麽,奇就奇在,裏麵供奉了無數無名的靈位!”


    不大的佛堂中,立著密密麻麻一片無字靈位,少說也有上百個。


    謝長安吃了一驚:“無名的靈位?”


    魏王府中的佛堂,不是應該供奉蘇娘娘的靈位嗎?怎麽會供奉了無數無名的靈位?


    這些死去的人,和魏王又有什麽關係?


    謝長安思索道:“蘇娘娘的靈柩,可有運回京中?”


    廖無庸搖頭:“未曾。據魏王說,蘇娘娘遺命,不入皇陵,就地下葬即可。”


    對蘇娘娘的追封和諡號,南宮清和也頗為頭痛。


    按說她孕育皇子有功,死後應追封為皇貴妃,但蘇家又涉嫌與女真勾結,此事隨著蘇家滿門被滅不了了之,至今沒有定論。


    當時先帝也隻是下令將蘇家好生安葬,既沒有追封,也沒有賜諡號,這種迷之操作著實令費解。


    “先帝大概是猜忌蘇家,但又沒有實據,不好給其定罪。隻要蘇家沒了,這事就這麽稀裏糊塗地過了。”廖無庸道。


    這些年,他不知為先帝做了多少“和稀泥”的事!


    既要查,又不能明著查,既要弄死對方,又不能落下把柄,這便是東廠存在的必要。


    謝長安默然不語,因為沒有實據的猜忌,老皇帝便借刀殺人,滅了蘇家滿門,連懷著他孩兒的妃子也不放過!


    “那些無名靈位,會不會便是蘇家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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