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我勝哥,打給了他,他似乎剛睡醒,“江老板,有何貴幹啊?”


    “在哪呢?”


    “在盈宇藥廠啊!”


    “還守在那呢,不是市政府要出麵調解嗎?還沒調解到位嗎?”


    “秋總還住著院呢!怎麽調解?我這不是帶著徒弟們幫秋總把藥廠守住嘛!”


    “哦........”也過去好長時間了,秋盈的傷還沒好嗎?


    “你找我做什麽?”


    “想找你喝點!”


    “在哪?”


    “在我公司!一個人無聊!要不你過來唄,順便帶點好酒好菜?”


    那頭的勝哥怒了,“你大爺的,你什麽時候去拳館喝酒我讓你帶酒帶菜了?老子去你公司,你特麽的也好意思說得出口讓我自帶酒水!還要好的!!江遊,人不可以這麽無恥吧!”


    “既然你說我無恥,那我索性無恥點!你不自帶酒水也行!我去買,花的錢從勝嫂的工資裏扣!”


    “你在公司是吧!你這麽卑鄙無恥的家夥,隻有用拳頭跟你說話了........等著,老子馬上到.........別跑!老子剛好有件事要跟你說........”


    .........


    玩笑歸玩笑。當然不能讓他自帶酒水。於是打開手機,點了下酒菜,又出門去小區門口的商店買了兩瓶白酒。


    剛回到公司門口,勝哥大馬金刀的下了出租車,看著我手裏的白酒,笑道:“白雲邊二十年啊!算你小子識相!”


    我也笑笑,“一人一瓶!”


    “剛好!”


    我們相攜著走進了公司,搬開一張辦公桌,外賣的菜也剛好到了。


    擺在桌子上,一言不發就開喝........


    一人半瓶酒下肚。我才想起了他說要跟我說什麽,“你來的時候,不是說要跟我說件事嘛!什麽事?”


    “昨天林東來找我了!”


    我不由得聚精會神,“林東找你?找你做什麽?”


    “跟我套近乎唄!聊之前的江湖,聊之前我跟他之間又沒有什麽恩怨。都還是文州人。幹嘛幫一個外人!”


    “這裏是外人是說我,還是秋盈?”


    “你們兩個都是啊!我跟他可是地地道道的文州市區城裏人,你一個鄉巴佬!秋總更不說了,江浙外馬!”


    我不由得笑了笑,“也是哦!”


    “然後就跟我說啊,隻要我的徒弟們不撐你了,站他那邊了!香格裏拉的酒吧,香格裏拉ktv就都給我!”


    這像是要釜底抽薪,沒有了三郎平頭虎子的幫襯........其實最重要是他們如果去舉報指證我,炸路的事就夠我喝一壺了的。


    但是這樣的事不會發生。我對我眼前這個男人有足夠的信心,“你呢?你怎麽回答的?”


    “我說我得問問江遊啊!”


    “問我做什麽?”


    “問問你的意見啊!你要是說能答應,我就答應了!”


    “我能說答應?”


    “那你什麽意見?”


    “當然是不答應!”


    勝哥兩手一攤,“那就不答應嘍.......”


    我不由得笑了,“你大爺的,逗我玩呢!”


    勝哥嘿嘿一笑,“我當場就拒絕了他!什麽玩意?第一天認識我啊,我是那種兩麵三刀的人麽?真是的!”


    我感激的舉杯,“勝哥,來,敬你一個!說實話,這些日子沒有你的硬挺,我都不知道會成什麽樣!”


    “矯情了吧!我可是拿你當兄弟看!你也沒有辜負過我!無論是我那些徒弟,甚至我,我老婆,都被你照顧了才是!一世人,兩兄弟,以後不要再說這些矯情的話了!”


    “好!一世人,兩兄弟!幹了........”


    “那這酒不夠啊........”


    “讓商店的老板送........”


    人間總有真情的!比如父母無私的愛,比如我們師徒師兄弟之間的肝膽相照的情,還有和勝哥平頭虎子三郎他們之間的兩肋插刀的義.........


    我是幸運的,這酒就不是澆愁的,是感恩!感恩我身邊有這麽多在意我的人,我有些坎坷,卻又如此幸運.........


    .........


    不記得讓那個商店老板送了幾次酒,反正喝得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跟生哥躺在一張床上,是他大力把我推醒的。


    迷迷糊糊的中,看見他像是觸電一樣,跳下了床,還不斷的拍打著身上,邊拍邊罵,“我去!幸虧還穿著衣服.........”


    “什麽意思?”


    “你他麽的性取向正確吧?老子醒來的時候,你把我抱得死死的........”


    我也是一下子驚醒,看看身上的衣服,也是一陣惡寒,“老子正常的很!喝多了抱一下而已,你那麽敏感做什麽!”


    “老子的清白,毀在誰手裏,都是不能毀在你手裏的........”


    “滾.........”


    順便看了看手機,已經十一點半了,猛然響起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也是嚇得一激靈,跳了起來,“我去!老子的兄弟今天結婚........”


    說完,一溜煙的跑進洗手間,匆忙的刷牙洗臉,簡單的換了套衣服,抱著桌子上的那袋子錢,就衝了出去,“勝哥,你要沒事,就在這再睡會!我先去參加個婚禮先.........”


    也不等他回答,跳上了車,一腳油門就衝了出去........


    好在文州就那麽大點,我住的地方距離香格裏拉也就四公裏左右,堪堪趕在了十二點的時候,趕到了香格裏拉。


    飛速的衝上五樓宴會廳。


    裏麵貌似婚禮儀式已經開始了。門口收禮的桌子也在收拾,似乎要走。


    我趕緊走了過去,把一袋子錢扔在了桌子上,拿出來一遝,那個收禮的老頭一驚,“這都是禮金?”


    我笑笑,“一萬禮金!”


    說完,拎著那袋子錢,推開高大的宴會廳大門,走了進去。


    裏麵的婚禮儀式正進行到了高潮,男女雙方正在交換戒指。周曉強一身扳正的黑禮服,俊朗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林雨桐在潔白的婚紗映襯下,格外的嬌豔動人。隻是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僵硬。


    香格裏拉的宴會廳我是第一次來。


    華燈璀璨,琉璃燈光映照著金碧輝煌的穹頂,仿佛繁星點點在夜空中綻放。細膩的壁畫在柔和的光線中若隱若現,描繪著古希臘神話中的愛神與丘比特!


    巨大的水晶吊燈如同星辰般懸掛在高高的屋頂,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折射出無數的光點,灑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使整個宴會廳都彌漫著夢幻般的光影。銀色的餐桌上鋪展著厚重的絲綢桌布,上麵繡著精致的花紋,與桌上的金邊餐具相映成輝。


    每個座位上都擺放著精美的鮮花,散發出淡淡的香氣,宴會廳的每一處細節都透露出匠心獨具的精心布置,奢華與夢幻交織.......


    看得我居然有些恍惚,啥時候我也會有這麽一場盛大的婚禮呢?


    沒什麽人注意到我的到來。我應該找個位置。至少八十桌的大廳,座無虛席,高朋滿座。應該大部分都是女方的賓客。


    我很熟悉周曉強,他家沒幾個親戚。他爸六十大壽的時候我去過,親戚就兩三桌。還有就是市局的同事,同學什麽的能湊個三四桌。


    有幾個之前的市局的朋友那桌招手,還有一大幫同學那桌也在招呼我。


    他們今天都穿著便服。可是我知道他們經常穿警服。而我已經被強製脫掉了警服,我和他們已經漸行漸遠.........


    做人要識趣!


    但是做人不能畏手畏腳。要大氣!要強硬!這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世界。


    我們無時不刻都應該展示自己強勢的一麵,特別是麵對生死大敵!


    所以我開始尋找林東的身影。不管林雨桐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今天這個大日子,他一定是最尊貴的那一個。


    那麽他的位置也應該最顯赫。果不其然,在花團錦簇中,最靠近舞台的那一桌,我看到了他。


    他還是那麽儒雅,板正的西裝上衣口袋那別了一朵大紅花,正笑容可掬的跟那桌尊貴的客人們寒暄。


    我走了過去。提著袋子在酒席中穿梭,難免不引人注意。


    林東也看到了我,我也看著他。我們對視著,眼神都很平靜。雖然是生死大敵,可是大家都是體麵人。這麽好的日子,這麽好的氛圍,當場翻臉是可能的!


    我徑直來到了他的跟前,他端坐在那裏不動,但是卻露出笑容,我知道他笑容背後的苦澀,我笑容背後沒有就好,主動伸手,“恭喜恭喜!”


    林東很有修養的握住我的手,“謝謝!江隊.........哦!不!現在得稱呼你江總,你來晚了!隨便找個地方坐吧!”


    “我就坐這!”


    說完,拍拍他旁邊的趙濤,“有點眼力勁!起來啊!”


    趙濤應該是被我搞怕了,居然很聽話的站了起來,卻看見林東滿臉的不滿,又想重新坐回去,我卻不給他機會,直接拽住他的肩頭,往外一扯,“你這個身份,也配坐這一桌?”


    說完,大馬金刀的坐在了趙濤的位置上,瞥了一眼不服氣的趙濤,他似乎都不敢跟我對視,“你站這做什麽?當服務員啊?自己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啊!”


    他敢怒不敢言!悻悻的走開。絕對的實力,以及折磨他的往昔,足夠碾壓他。然後足夠的強勢,要是就是他的一個敢怒不敢言........


    就這樣,我輕易的坐上了宴會廳最尊貴,最好的位置。


    這一桌人非富即貴,都是本市的實權人物。大部分都見過,他們似乎很不屑的神情,讓我有些煩躁!


    我微笑著巡視他們,嘿嘿一笑,“你們還是不穿衣服的時候順眼得多!”


    他們聽得有些僵住了。


    我解釋道:“林東在七號別墅,就是你們玩樂嗨皮的那個私人會所裏,裝了幾個高清攝像頭。拍下了你們的床上技術演示.......所以你們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們........”


    還主動的掏出香煙,遞給我旁邊的那個胖子,“李局,幸會幸會........宋科長,幸會幸會,我對你是印象最深刻的.......你的身體是最好的.......高院長,你也在啊........少吃些威哥........胡主任........你的嗜好最特別........”


    這麽一圈招呼打下來,一桌子人開始坐立不安了,麵麵相覷,卻沒有一個再有剛才那副不屑的模樣.........


    甚至不時偷瞄我的眼神都帶有一絲畏懼。他們這樣的人趾高氣揚慣了。突然發現有那麽一個人可以輕易的讓他們不再有趾高氣揚的基石,就會不適,乃至傻眼.........


    台上的儀式還在進行,已經到了雙方父母上場的環節,林東臉色鐵青,不情願的上台。


    而我始終保持微笑,他離開之後,我拆開了桌子上的茅台,雖然昨天的酒勁還沒過去,但是看見茅台,那是一定要再搞幾杯的。


    把拆開的酒瓶子往旋轉玻璃台上一放,“來啊!各位,滿上!自己給自己滿上!”


    他們麵麵相覷,不知道我搞什麽把戲。走到哪裏都是被人伺候的主,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要求自己倒酒吧!很不適應,所以都沒有動!


    我臉色一沉,“我說的話沒聽見是吧!不給麵子是吧!!!”


    座位旁邊的李局訕笑,“那個,我三高,戒酒好幾年了!”


    我點點頭,“我知道有個去處!治療三高跟玩一樣!李局你也知道吧?”


    哪裏治療三高療效最好,當然是監獄!


    李局臉色一變,主動的拿起了酒瓶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滿滿的一杯!


    我滿意的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真是識時務!要不你能當局長呢!”


    其他的人,紛紛開始倒酒,都開始識時務起來。畢竟,誰都不想去治療三高療效最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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