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加拿大隊。國際滑聯主席給第三名的華國隊頒完獎, 便繞到領獎台的另一側, 去給第二名頒獎了。團體賽的金銀牌爭奪戰, 最終還是大鵝略勝一籌,摘得了桂冠。加拿大以兩分之差憾負摘銀, 不過鏡頭給過去的時候,還能看到他們在有說有笑地交流。這個平均年齡最大的參賽團隊,老將們基本都到了要退役的年紀, 這是他們最後一場冬奧會, 沒能站上那個最高的領獎台雖然有些遺憾, 但都拚盡了全力給全世界的冰迷們帶來了一場最精彩的比拚, 他們雖敗猶榮。而且, 此行不虛, 不是嗎?加拿大的幾名老將對視著看著彼此笑了笑, 目光在另一側已經站上了銅牌領獎台的華國隊身上掃過,然後在鏡頭照過來時,在全世界的注視之下, 動作整齊劃一地彎腰,齊刷刷地伸出手, 如同掃帚一般掃了掃麵前的領獎台,就好像上麵有什麽髒東西一般。他們來回掃了好幾下,才收回手,抬腳站了上去,手拉著手高舉過頭頂,朝著觀眾席和鏡頭打招呼。領獎台上顯然不可能有什麽物理意義上的髒東西,那麽加拿大隊掃的是什麽“髒東西”,那就很明顯了。“咳咳咳”鏡頭外,觀眾們正喝著水,見到這一幕直接嗆到了自己。而現場,加拿大隊的動作也瞬間引起了觀眾席的躁動。韓國觀眾瞬間破防,噓聲一片,謾罵聲又充斥了整個場館,但加拿大隊的幾位運動員完全不在乎,笑意盈盈地,甚至還像噓聲最大的那片觀眾席揮了揮手。可以說是直接貼臉開大了。本低觀眾們更加破防,其他國家的冰迷們見狀瞬間笑倒,鼓著掌喝彩起來,一時之間,輕而易舉又壓過了破防的本地觀眾的聲音。“哈哈,這些棒子的戰鬥力好差啊。”趙瑞嘉左看看,右看看,最終還是忍不住,和身旁地虞靈靈分享,整個人都興奮極了。“團體賽決賽沒有韓國,他們人本來就不多。”虞靈靈低聲回答,然後扯了扯趙瑞嘉的袖子,示意他在領獎台上要穩重一些,不過小姑娘最後自己也沒忍住,腦袋悄悄湊到池驚瀾身旁,小聲問。“池哥,加拿大隊的前輩們這樣不會被主辦方穿小鞋嗎?”池驚瀾笑了笑,朝隔壁領獎台看去,和加拿大的幾位老將對上了視線,他輕聲回答。“不會。”加拿大隊注意到了華國隊的隊員們朝他們看過來的視線,互相懟了懟,都側過頭,回以了友好善意的笑容。他們有什麽好怕的,這場冬奧會之後他們大概率就會選擇退役,這些人想要算賬,也算不到他們頭上來。華國隊的小朋友們還有很遠很遠的未來,他們不適合那麽囂張,但出於欣賞,也是同仇敵愾,他們這些老將,完全不介意伸手推波助瀾一把。國際滑聯主席看到加拿大隊的行為都愣了愣,不過他沒說什麽,在現場的噓聲中,仍是照常給他們帶上了獎牌。一個動作,已經無聲地表明了他的立場。池驚瀾看懂了加拿大的老將們的笑容,也看懂了國際滑聯主席的行為,彎了彎眼睛,對身旁的隊友們開口。“等會下場,我們找他們說聲謝謝。”“好!”小朋友們雖然不太明白,仍是齊聲應道。最後是金牌,俄羅斯隊被提醒了才依依不舍地從加拿大隊身上收回了視線,蠢蠢欲動地看起來也想整點活,不過他們還是沒有加拿大隊那樣毫無顧忌,最終還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完了待獎牌這個環節。所有獲獎運動員都站在了領獎台之上,接著便是萬眾矚目的升國旗奏國歌的環節了。不用池驚瀾提醒,剛才還興奮得仿若有多動症的小朋友們在國旗準備升空那一刻都瞬間神情肅穆起來,莊重而認真地抬頭,看向了那麵高高的五星紅旗。雖然隻是第三,雖然場館中響起的也不是華國的國歌,但當五星紅旗在場館上空升起的時候,無論是現場,還是屏幕之外的華國觀眾們,都嚴肅認真地離開了座位,站起身,對著場館上空的紅色旗幟行注目禮。這是平昌冬奧會華國隊拿下的第一枚獎牌,同樣也是時隔多年,花樣滑冰項目再度在冬奧會上有獎牌入手。這一日,注定會載入史冊,而創造奇跡的小英雄們,光輝的履曆,也將伴隨他們的一生。但這不會是結束,隻會是開始。池驚瀾聽著響徹整個場館的俄羅斯國歌,心中想的,是下一次他要讓那麵五星紅旗升到最高的地方,讓華國國歌在冬奧會的場地再度奏響。*頒獎結束,還有合照與采訪。因為池驚瀾剛才說的話,華國隊特意去找加拿大隊合了個照,一旁的俄羅斯隊看到,也沒忍住加入了進來。冰上項目的第一場決賽,第一場頒獎,最終定格在三個獲獎國家其樂融融的合照中。合完照大家各回各家,池驚瀾和加拿大的幾位老將聊了幾句,慢了一拍,便和華國隊散開了。“加油,我看好你,個人賽上再見。”池驚瀾被加拿大的男單名將很用力地拍了拍肩膀,孫瑩瑩逆著人流回來撿他,少年笑著點點頭朝那位名將答了聲謝,才跟著人離開。退場前的最後一刻,少年抬頭,回望了一眼看台。依舊是剛才的位置,池驚瀾看到了淩榆火急火燎離開的背影。頒完獎,離開了冰場,之前那根繃緊的弦徹底鬆掉,池驚瀾驀得想起之前那個熱烈的吻,消下去不久的粉色又攀上了他的耳朵。後麵的采訪,池驚瀾全程心不在焉地往隊友身後鑽,往孫瑩瑩身後鑽,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逃不過被點名采訪的命運。哎,太有名果然也是個苦惱啊,池驚瀾被迫站到了最前麵,心神卻仍沒有集中到記者的問題上。“想問一下池驚瀾,自由滑的這場《小醜》,表演內容是之前就定下的嗎?”“不是。”少年的回答言簡意賅。“那請問是什麽原因讓你改變了原本的表演內容呢?”池驚瀾正要張口,被孫瑩瑩眼疾手快地懟了下手臂,才驟然回神,反應過來自己差點當了漏勺。他的自由滑隻要不明說是針對韓國,沒有人可以說他什麽,但他自己一旦承認,性質就不一樣了。池驚瀾能看出來麵前的記者並非惡意,隻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問題的含義,他想了想,笑著開口。“有感而發而已,姐姐,這可是機密。”現場響起一陣善意的笑聲,與提問記者交好的人也忙湊到她耳邊,提醒了幾句。記者被反問得愣了愣,被好友提點了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問的問題是多麽危險,瞬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抱……”她正想開口道歉,少年擺了擺手,阻止了她的動作。“沒事姐姐,還有問題嗎,沒有我們就回去啦?”這枚花滑團體賽銅牌對於華國來說可是件大事呢,就算池驚瀾賣乖,記者們當然不會允許小功臣們就這麽跑路。“,不行哦”記者們笑著攔住試圖迅速結束采訪的池驚瀾,又問了幾個問題。不過剛剛差點出了意外,記者們的措辭也都注意了很多,而池驚瀾也打起了一點精神,用前不久被孫瑩瑩強行塞給他讓他學習的《采訪之官方回答與技巧》一臉認真地糊弄完了所有的問題。回答完還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記者們,滿眼寫著“回答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嗎”。記者們都被可愛到了,又無奈又好笑。“最後一個問題,最後一個。”央台記者開口,哄道。“好吧,您問。”少年收回了蠢蠢欲動的腳,乖巧道。“團體賽圓滿結束了,對於之後的個人賽,你有什麽展望嗎?”哦?池驚瀾輕挑了挑眉,之前刻意裝出來的乖巧皮瞬間出現了破綻,鋒芒和銳意又偷偷跑了出來,他笑了笑,抓住脖子上的銅牌晃了晃,回答。“給這枚獎牌換個更亮一點的顏色吧。”比銅牌更亮一點的顏色,是什麽顏色,無需再說明了。在記者們有些怔住的神色中,少年揮揮手,轉身瀟灑離去。“咳咳,運動員們這場比賽的消耗都很大,今天的采訪就到這裏吧,謝謝大家的支持,我們下一個賽場再見。”孫瑩瑩看著池驚瀾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池驚瀾這麽著急,不過自家運動員,除了寵著,還能怎麽樣呢?官方地跟記者善了個後,孫瑩瑩帶著剩下的運動員們也一道離開了。池驚瀾沒再管身後的嘈雜,悶頭往休息室走,不知不覺越走越快,直接把身後的隊友們甩開了一大截。“小功臣回來啦!恭喜!”開門,絢爛的禮花迎麵而下,池驚瀾愣愣地點了點頭,環視一圈,沒看到淩榆的身影。“他在更衣室。”柯苑澤走到池驚瀾身旁,幫他摘下頭頂的禮花,無奈低聲道。然後他好整以暇地退後一步環胸,靜等小師弟的選擇。淩榆這個從觀眾席上回來的人跑去更衣室待著是想幹什麽,想必小師弟是能聽明白的。然後他看著池驚瀾呆了呆,紅著耳朵點了點頭,跟他們說了句先去換衣服,然後拎著自己包鑽進了更衣室。自家的小白菜啊柯苑澤沉痛地歎了口氣,轉身到角落裏又拿了些禮炮發下去,選擇了裝作看不見。而那邊的池驚瀾進了更衣室,剛關上門,便落入了一個熾熱的懷抱。“等……”池驚瀾剛想說身上全是剛剛沾到的禮花,等他清理一下,但青年卻等不及,抱著少年轉了個圈,熾熱的氣息瞬間靠近。“唔。”少年驟然睜大了雙眼,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然後害羞地閉上了眼睛。這一次是淩榆主動,他親昵地把少年環在懷中,唇貼著唇親密摩挲。“樂樂,謝謝,我喜歡,我真的很喜歡……”喜歡的是送他的禮物,還是人,抑或是二者都有?這個問題的答案,此刻緊緊想貼的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樂樂,我……”不知過了多久,淩榆才不舍地鬆開了懷中的少年,盯著他,視線依然滾燙熱烈,濃烈的情緒不自覺地溢出,張口就想要說什麽。更衣室的隔音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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