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抱歉,但此刻明顯解決公告事件的重要性要大於比賽的重要性,淩榆相信樂樂可以冷靜得看待這一切。“老大,你……看完了?還好嗎?”電話那端,紀雲星的聲音弱弱地響起,很是擔憂地說道。“我很好。”淩榆語氣有點冷,“但有些人可能會不太好了。”太酷了這個回答,無論多少次,紀雲星還是會被淩榆對於大事的冷靜帥到。他有些興奮地開口道:“,老大,你想到解決他們的辦法了嗎?那些人真的太可恨了,什麽升職,明明是明升暗降吧,還有那個什麽訓練模式,也太荒謬了,要是哪天他們敢把這麽弱智的模式放到短道來,什麽理論派教練,進門就得被大魔王打斷腿掃地出門。”“放心,他們不會有被大魔王掃地出門的機會的,至於辦法,暫時還沒。”淩榆靜靜地聽完紀雲星的話,才回答道。“啊?”淩榆的理直氣壯讓紀雲星有點懵。“哪有這麽快。”淩榆失笑著搖了搖頭,語氣明顯認真起來:“至少得和陳叔他們商量商量才行,我現在就打算去找他們,你們如果有什麽想法之後也可以告訴我,現在先暫時不聊了。”“嗯嗯,沒問題,老大!”紀雲星非常熱情地回答,比淩榆還要更快地掛斷了電話。毛毛糙糙的,淩榆無奈地笑了笑,這一次認真翻了翻之前收到的消息,確認基本都是通知他發生了這件事,沒有其他遺漏的信息之後,他放下了手機。放下手機的那一刻,青年臉上之前聊天時還存著點的笑意徹底消失了。他冷冷地最後看了那則公告一眼,最後關掉了滑聯官網的界麵,起身出了門。他先去找了陳誌國,最後是在主辦方分配給他們的小會議室裏找到的。作為被“升職”的當事人,陳誌國自然也已經得知了這件事。不過淩榆找過去的時候,陳誌國還試圖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試圖隱瞞他,淩榆剛開門時還看見了陳誌國愁眉苦臉的模樣,結果陳誌國聽到開門聲一抬頭看見他,愁眉苦臉的表情瞬間消失了,還帶上了有些僵硬的笑容。演技著實有點拙劣,被淩榆直接戳穿了。“陳叔,不用裝了,演得有些刻意,我能來找您就代表著我已經知道了,不用連我都瞞。”淩榆輕車熟路地自己拉了張椅子在陳誌國對麵坐下。陳誌國:……這臭小子!陳誌國氣歪了鼻子,但又沒法反駁。“你……沒有告訴小澤和小池他們這件事吧?”陳誌國摸了摸鼻子問。“還沒。”淩榆搖了搖頭。“那別告訴他們啊,別影響他們的比賽,尤其這還是小池的第一次成年組大獎賽。”陳誌國語氣認真地說道。“不行。”淩榆再次搖了搖頭。“為何不行?”陳誌國皺眉問。淩榆還沒來得及開口,會議室門口再次傳來了一道清朗的聲音。“當然不行,不告訴我們,我們的陳大教練,是想就此被發配到鳥不拉屎的地方,等我們比完賽才得知,您已經拋棄弟子,這輩子都可能隻能默默無聞嗎?”淩榆轉頭,跟柯苑澤帶著點火氣的眸子對上了視線。那是對那則公告的火氣,也是對陳誌國這時候還想著要隱瞞他們的火氣。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但顯然聽到了剛才陳誌國的話,開口的語氣都帶上了點陰陽怪氣,明顯是真的生氣了。難得,但也正常。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瞞著他們,陳叔這事確實做的不對。柯苑澤大步走了進來,同樣拉了張椅子在淩榆旁邊坐下,直直地看向陳誌國,語調上揚。“師父,“升職”都不通知我們,您的弟子可是會傷心的。”“升職”那兩個字柯苑澤刻意加重了語氣,把陳誌國堵得有些啞口無言。“我……”陳誌國正想開口解釋。柯苑澤毫不客氣地抬手止住了自家師父的話,“師父,您先別說話,稍等。”他的表情冷靜無比,雖叫著“師父”和“您”,說出來的話卻一點兒也不尊師重道,偏偏那句“稍等”還禮貌得很。陳誌國看出大徒弟在氣頭上,有點理虧,摸了摸鼻子,還真沒有繼續說話。然後他就看著麵前的兩個小孩非常迅速地達成了一致。“淩榆,小師弟呢?”“應該還在他房間裏,我剛把他送回去就得知了這件事,匆匆忙忙先找陳叔來了。”“行,小師弟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我之前跟子寧他們說過發生什麽事先別跟小師弟說,先和我說,能不影響他比賽就不影響,但這次事情有些嚴重,他有知情的權力,把他叫過來吧。”柯苑澤說了很長的一段話。也不知道是說給淩榆聽的,還是說給陳誌國聽的。“ok,我跟你想的一樣,這就給樂樂打個電話叫他過來。”淩榆果斷點頭回答道。陳誌國還沒來得及阻止,淩榆的電話就撥了出去。於是他也沉默下來,沒再繼續製止他們。柯苑澤和淩榆都鐵了心,陳誌國了解他們的性格,就知道自己製止也不可能成功了。麵前的這兩個小孩……不,兩位國家隊的隊長,陳誌國在心底糾正了自己的稱呼,也糾正了自己總是以小輩的眼光看待他們的態度。他們已經強大沉穩到足以撐起一片天地了,早已不是當初跟在他屁股後麵,需要他事事操心的小屁孩,既然他們這次都如此堅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心態滯後了呢?難道……他的想法真的錯了嗎?陳誌國不由得開始審視自己,與此同時,池驚瀾接到電話也迅速趕了過來。淩榆和柯苑澤依然沒讓陳誌國開口,他們一人說幾句,沒說到的就彼此補充,用幾分鍾就給池驚瀾梳理清楚了現在的情況。多年老友的默契在此刻盡數體現了出來。池驚瀾聽完沉默了一會,才抬眸看著幾人開口。“他們的出手比我想象中的要早上許多。”突然得知了一個非常不妙的消息,少年眼神冷了下來,卻並沒有因此自亂陣腳,表情和語氣反而更加冷靜了。這顯然不是會被影響狀態的模樣,淩榆和柯苑澤對視一眼,就知道他們選擇把實情告訴池驚瀾這件事沒做錯。“可能是樂樂你短節目出色的表現讓他們感受到了危機感。”淩榆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池驚瀾不置可否。“啊對了,還有,師父剛才……”柯苑澤慢悠悠開口,把陳誌國剛才還想隱瞞他們的這件事也告訴了池驚瀾。池驚瀾抬頭看向了陳誌國。“師父,您瞞著我們不是為我們好,您沒事才是真的為我們好。”少年不急不緩,沒有委屈,也沒有生氣,隻是沉靜而認真地講著他心中的道理。“小師弟說得對。”柯苑澤高度讚同道。陳誌國抿了抿唇,他知道小徒弟是個冷靜的人,但得知這種事還能這麽冷靜地分析,他好像還是有點小看小徒弟心態的強大了。鬢角不知何時悄然爬上了一點蒼白的國家隊總教練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道:“讓我想想……”柯苑澤抬手拍了拍陳誌國的肩膀,無奈地歎了口氣:“行了師父,你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休息。”“但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陳誌國揉了揉太陽穴說。“是休息的時候,這件事交給我們解決。”池驚瀾看著陳誌國,帶著不容拒絕地堅定道。“既然他們敢提前出手,那麽我們也可以提前解決他們。”“樂樂,你想到解決方案了?”“想到了可以一試的方案。”少年點點頭,眉眼彎彎,笑得人畜無害地說道。第一百七十八章人畜無害, 看似乖巧的笑容,但仔細看去,那些笑意並不及眼底, 少年眼中的神色甚至是冰冷的。淩榆看到了少年眼底深處, 不加掩飾的狠厲與決絕。樂樂這是想……電光火石之間,池驚瀾還未出口解釋, 淩榆卻覺得自己大概是猜到了池驚瀾的想法, 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什麽方法?”陳誌國也開口問道。池驚瀾沒有回答, 而是輕輕搖了搖頭, 和柯苑澤對視了一眼。柯苑澤本也在想師弟說的方案是什麽, 但此刻看到小師弟的眼神, 他瞬間明白了小師弟的意思。師兄弟兩人一起默契上前,示意陳誌國站起來, 然後輕輕把他推到了會議室門口。陳誌國被迫前行,有些不明所以地轉頭看向他們:“這是做什麽?”柯苑澤不客氣地笑了一聲:“您老,還是去睡會吧, 這事兒交給我們解決。”“師父, 你這幾天睡了多久?”池驚瀾在一旁, 平靜地開口問道。陳誌國:……他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陳誌國作為花樣滑冰國家隊的總教練, 本來就非常忙, 之前曹正德倒台更是讓陳誌國忙上加忙。行賄受賄、壓榨運動員, 這是曹正德明麵上的倒台原因, 但陳誌國他們都知道,曹正德的罪行遠不止於此。為了處理那堆破事,還要順著曹正德的倒台繼續深入調查, 陳誌國要忙碌的東西遠比人們想象的還要多上許多,尤其是陳誌國還總要堅持自己能做的事就親自經手, 就更加忙了。別看每次事件好像都很少在明麵上見到這位國家隊總教練的身影,陳誌國站在池驚瀾他們身後,負責事前的準備和事後的善後兜底,那可不是什麽輕鬆的活。但盡管如此,陳誌國仍然把他的本職工作做的非常好,無論是之前的訓練,還是對科苑澤和池驚瀾節目的指導,以及這次大獎賽當隨隊教練,他都把每一件事做到了最好,除了比賽,運動員們完全不用去操心其他事情,因為陳誌國會替他們準備好一切。代價就是他犧牲了大量本應該休息的時間。按柯苑澤的話來說,他們偉大的總教練都可以直接去參加鐵人三項了,絕對能拿個冠軍回來。他們都勸過,但沒什麽用。陳誌國不是不聽,隻是可能他休息了幾天,還沒緩過來,就會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再次忙碌起來。池驚瀾他們很無奈也很心疼,但是誰都沒有真正強硬地去阻止,他們清楚,真的阻止了陳誌國,他隻會更加著急不安,因為他們是一樣的人。隻要那些腐朽的,總想把運動員們拖入泥潭的事情沒有徹底塵埃落定,陳誌國就一顆不敢鬆懈,他的責任感注定了他不會放任不管,那麽忙碌也就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