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接下來第二組第一個上場的那個棒子國選手,以後要是找你搭話樂樂你不要理他,那是個人渣,上個賽季剛被爆出來猥褻隊內年輕運動員,男女不忌的那種。”淩榆看到接下來要出場的選手預告名單,眼神一淩,很認真地跟池驚瀾說道。“我記住了。”池驚瀾點了點頭,又笑道:“放心,他打不過我。”淩榆想到少年翻牆的矯健身姿,沉默了一瞬。好像確實。“不過淩榆,怎麽感覺你好像對他們的八卦比對他們的身份還要如數家珍?”池驚瀾懶懶地拉長了聲音,調侃道。淩榆這才反應過來,他好像暴露了什麽。“很有趣,還有更多的嗎,我喜歡聽。”少年這一次的順毛非常地及時。淩榆看到心上人歪著腦袋可愛地看著他,眼底還十分期待的模樣,瞬間燃了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灌下去,然後十分開心地與他分享了起來。在運動員準備的時候多講一點,等比賽開始了就停下來好好欣賞比賽,兩人的這一次短節目比賽看得十分開心。雖然正常來說,一個花樣滑冰運動員和一個短道速滑運動員一起觀看花樣滑冰的比賽,解說比賽的怎麽著也應該是花樣滑冰的運動員。在池驚瀾和淩榆這裏,他們卻神奇地反了過來,外人知道都得說聲奇奇怪怪,但隻有池驚瀾和淩榆知道,這就是他們最好的相處方式。願意講的講,願意聽的聽,誰都不會難受,等比賽開始了安靜下來欣賞節目,就算一句話不說也不會有一點尷尬。池驚瀾可以完全放鬆自己,沒有一絲掩飾地跟淩榆聊天,他很喜歡這樣的氛圍。就連時間的流速都好似因此變快了,不知不覺中,就到了最後一組的比賽。可能是因為池驚瀾這一次開了一個太好的頭,驚豔眾人的開門紅之下,後麵的人不僅沒有因為池驚瀾的優秀而感到壓力,反而發揮得比平常都要好。不談成績,單論池驚瀾clean了節目這一點,就讓其他選手們打了雞血。畢竟再怎樣的天才,池驚瀾也是第一次登上成年組的國際賽場,還未成年的小少年都能克服緊張,他們這種在成年組待了好幾個賽季的要是還在賽場上因為緊張發揮失常摔個狗吃屎,也太丟臉,太遜了!而和池驚瀾一樣這個賽季才升上成年組的伊萬班奈特他們,就更不用說了,青年組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注定了未來可能長達十幾年的場上競爭關係,看這次池驚瀾發揮得這麽好,自己自然也都是鉚足了勁往上衝,想要奮力追上池驚瀾。這些因素加起來,這一次大獎賽clean了短節目的選手前所未有得多,甚至有不少選手破掉了自己的個人記錄。當然,到最後一組選手的短節目開始之前,仍然沒有人超過池驚瀾的成績,短節目的成績排行榜上,東方少年的名字始終牢牢占據著第一的寶座。排在池驚瀾下麵的,正好就是伊萬和班奈特的名字。三個從青年組剛升上來的少年占據了鼇頭,但其他成年組選手卻沒有因此感到難受,被自己小好幾歲的小少年成績壓了一頭又怎麽了,論技術難度他們的的確確比不上。這幾個少年當真是妖孽,四周跳跟不要錢似得,短節目就無比奢侈的上兩個,這已經是最高難度了,比不了,真比不了。能表現好自己的節目,甚至破了自己以前的記錄,已經是非常好的結果了,大多數參賽運動員們不僅不討厭池驚瀾他們,甚至還很感謝他們。幾個小少年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收獲了許多同行的感謝,無論是池驚瀾,還是抽到的簽位靠後,才結束他們的短節目不久的伊萬和班奈特,都在緊張地關注著最後一組的成績。不對,緊張的不是池驚瀾,而是淩榆。最後一組第一個上場的就是柯苑澤。淩榆認真的算了算,然後斬釘截鐵地對池驚瀾說;“樂樂,我覺得柯苑澤那家夥的分應該超不過你。”池驚瀾:?“這話你說給師兄聽,他可能要揍你。”池驚瀾好笑道。“但是動作難度差不多,而且他表演可沒你好。”淩榆篤定地說。“師兄比我多那麽多年的成年組比賽經驗可不是白多的,你應該也清楚經驗的重要性,他比我更加了解裁判,也更加適應這個賽場,這些都是加分項,需要我去用時間補足的,而且,師兄的進步可不比我少。”池驚瀾認真地解釋。其實池驚瀾說的這些淩榆也都知道,但剛才嘴比腦子快就說出來了,可能是平常互相損慣了。“我知道,剛才損他損習慣了嘴比腦子快了,我以後努力克製克製。”淩榆端正了坐姿,一副知錯就改的乖巧姿態。“噗,倒也沒有這麽嚴重。”池驚瀾還挺愛看他們互相損的戲碼的。等柯苑澤的比賽開始了,他們也就停止了聊天。淩榆的嘴可能確實開過光,反向開光的那種,三分半迅速流逝,等音樂停止的那一刻,池驚瀾就知道師兄穩了。柯苑澤表現得很好,非常好。因為柯苑澤之前的腳傷,他修養了幾乎一整個賽季,上個賽季才回歸,卻也幾乎一直在重新適應賽場,說是掙紮也不為過。他沉寂了太久,上個賽季池驚瀾的光芒太明顯,柯苑澤又自願隱匿了光芒,因此久到人們都快忘了,是他一個人撐住了那麽多年的華國花滑沒有倒下。之前許多人唱衰,說他年齡大了該退了,說華國花滑不行就別硬撐了,可柯苑澤也才二十五六,放在其他任何一個圈子,都是極其年輕的年齡,放在花樣滑冰這項運動裏,可能身體機能是逐漸下降了,但又怎麽可以說是老了呢?怎麽可以說是老了呢?二十幾的年齡,正是風華正茂啊!池驚瀾是和師兄一起封閉訓練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休賽期師兄是多麽的努力。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硬生生地練出了全部的四周跳,就算有了更先進的技巧指導,是走別人走過的路而不是開辟新的路,但那種努力,即使是池驚瀾看了也要咋舌。基本每天都是整個場館最後就剩下他們兩個,然後陳誌國氣勢洶洶地趕過來,一手拎著一個趕回去休息。因為高強度的訓練,柯苑澤的腳傷複發了好幾次,池驚瀾也曾有過這種經曆,他無比清楚這種痛苦,可每次池驚瀾看到柯苑澤被體能教練硬生生掰扯著身體恢複的時候,除了滿頭大汗,他隻看到了師兄眼中的笑意。師兄總說著自己快退役了,該是他們小年輕的天下了,可實際行動卻永遠在拚命。他不服輸,還好,也正是因為他的不服輸。108.57,這是柯苑澤最後的短節目成績。一個漂亮的,沒有辜負他的努力的成績,同樣,也是破了他的個人記錄的成績。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鏡頭卻清楚地照到了青年通紅的眼眶。雖然成績被超過了,但池驚瀾為他的師兄驕傲。第一百七十二章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 這次大獎賽才是他們師兄弟兩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同場競技。上一次國內的那場比賽,他們雖然在同一個賽場,卻不是同一個組別, 裁判們的打分還是會有些隱晦的差別的。但這次不同, 尤其這次裁判對池驚瀾的給分,他能看出來已經不是對新人的給分了, 就算後來上場的伊萬和班奈特, 分也並不低, 那些約定成俗的對新人的限製在這場比賽中也幾乎沒有, 在池驚瀾眼中是直接可以忽略不計的。所以有分差, 那就是實力有差距。池驚瀾沒有一點不服氣,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跟成年組的頂端層麵的實力還是有點差別的。可能在普通觀眾們眼底,他跟那幾位頂尖選手好像也差不多, 那些頂尖選手能跳的四周跳,他也全部都能跳,甚至好像跳的還要好看一點呢, 所以他們其實不太理解池驚瀾和那些人的分為什麽差那麽多。池驚瀾自己是知道的。他的確對自己的跳躍很有信心, 那是因為除了表演的時間不能擠, 基礎訓練結束之後, 他幾乎把全部的時間都放在了跳躍的提升之上, 因為隻有這個, 原來的他和現在這個時代的頂尖水平差距太大了, 隻有一個4t是絕對不夠的。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的付出,池驚瀾也承認他在這方麵確實有些天賦,所以最後, 他完成了對自己的突破,完成了對他人的超越, 新的時代,四周跳的時代,他也成為了開拓者之一。但是其他方麵,可能滑行還好,這主要是靠時間經驗的積累,和頂尖選手比他也不差,可是別的就不一樣了,比如旋轉,還有技術動作之前的銜接等等,他幾乎都是在吃老本,可能有一點進步,但是絕對不多,說不上差,但是和一流水準絕對有差距。這就是那些分差的來源了。不過雖然達不到頂尖的水準,但也不至於脫池驚瀾的後腿,至少在青年組時是這樣,所以不知不覺中,池驚瀾就有些忽略那些技術的提升。他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麵麵俱到。之前他知道他和頂尖選手有差別,但還沒有那麽明顯的概念,因為他也不確定自己升到成年組之後會有多少分。直到現在,在他的成績被狠狠超過的這一刻,在他的排名從第一掉到第二的這一刻,池驚瀾真正清醒地意識到了自己還有很多的欠缺。還來得及。池驚瀾看著屏幕中的師兄,放下的手緊緊握起,目光中帶著祝福與堅定,欽佩而又認真地想。然後池驚瀾轉頭,想問問淩榆要不要一起出去接一下師兄,就看到他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竄了起來,表情無比激動地揮舞了兩下拳頭。“好,漂亮!!”淩榆在休息室裏就忍不住喊了出來,激動的他完全沒看見身旁少年含笑的眼神,和偷偷拿起來的手機。淩榆是真的開心。他嘴上經常損柯苑澤,那是因為他們關係夠好,樂樂和柯苑澤在他心底的地位都很重要,因此很早淩榆就想好了,等池驚瀾和柯苑澤同台競技的時候,他不必去想那麽多輸贏,盡力去做到平等的支持就足夠了。雖然實際情況中有時候難免會有所偏頗,但淩榆看到柯苑澤這次的表現,真心為他高興與激動。柯苑澤受傷到現在已經快要兩年了,兩年前在最有希望奪冠的華國大獎賽上,柯苑澤不想辜負人們的期待,也不願在近在咫尺的夢想麵前退縮,在自由滑節目上強行拔高了難度,卻因為那個四周跳他剛剛才練出來成功率很低而狠狠摔在了地麵上,差點葬送了他的職業生涯。他休息了快一年,又用了一整個賽季去恢複和重新適應賽場,淩榆也親眼看著他低穀了這麽長的時間。真正在乎柯苑澤的人從來沒有責怪過他,但總有些不懷好意,希望看到柯苑澤永遠也爬不起來的“人”輸出著最惡毒的語言,在柯苑澤本就自責的情況下,這是在火上澆油。淩榆作為柯苑澤最好的朋友,卻更因此清楚,那時候的自己並不好去直接安慰柯苑澤。能成為朋友,自然是因為性格合得來,淩榆知道他和柯苑澤有不少共同點,同樣的倔強、自尊心強、不服輸,還愛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池驚瀾也一樣,可能是屬於運動員的通病吧。淩榆當時正是成績最好,不斷上升且十分穩定,大殺四方的一個賽季,他想如果他是柯苑澤,恐怕也不願意聽自己逼逼叨叨那些沒啥卵用的安慰,聽了可能還會更加難受,即使他們關係非常好。淩榆確實是一個天才,他觀察了一段時間,把國家隊裏罵柯苑澤罵的最狠的那個揪了出來,那是個小團體的帶頭人,脾氣很爆,正和他意,淩榆故意找了點茬,很快兩人就幹架幹了起來。結果當然是淩榆狠狠痛揍了那人一頓,不過他揍得有技巧,表麵上看不太出來,事後他自己也裝得可憐,最後雙方各打一板,都禁賽了一個月。從雙方的比賽重要性來看,淩榆這頓操作簡直是傷敵一百,自損一千,柯苑澤都要氣死了,寧願拖著個瘸腿也要追著這小子揍。但淩榆爽了,柯苑澤隻顧著生氣了,就沒時間傷感了,不是嗎?還真有效果。從那以後,柯苑澤就好似從那次受傷中走了出來,不再沉浸於傷感,而是積極地投身治療和恢複之中。但從上個賽季柯苑澤主要求穩的節目編排,淩榆就可以看出來,柯苑澤其實還沒有完全克服那次傷病。柯苑澤是性格比較沉穩,但這不代表著他比賽也隻求穩,曾經也是浪到讓陳誌高追著罵小兔崽子的存在,隻不過表現出來的沉穩讓人們產生了錯覺而已。上個賽季到後期的時候柯苑澤其實已經完全可以去嚐試一些突破的難度了,但柯苑澤並沒有這麽做,隻是中規中矩地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提高了一點強度。受傷之後或多或少總會有點創後應激,很多人可能終其一生都不能克服,這很正常。但是柯苑澤如果想要往上走,他就必須得克服,並且別人很難幫到他,還是得靠他自己。淩榆也在一直等待,他堅定的相信柯苑澤可以做到,封閉訓練的時候他們短道隊和花滑隊不在一個地方,但就算如此,他也聽說了柯苑澤都快練瘋了。當時他就有預感,特意趁著休假還多請了一兩天過來,淩榆在他教練那付出的代價可不小,不止是為了見證池驚瀾的第一次成年組比賽,同樣,也存著能不能看到柯苑澤突破自己的想法。好在,他真的見證了這一幕。二十四五又如何,別人說他老了又如何,隻要敢拚敢衝,那就永遠都是最好的年紀。淩榆同樣為自己最好的兄弟感到驕傲。激動的在休息室裏手舞足蹈了好一會,淩榆才冷靜了一點,轉頭看向池驚瀾,正想開口,就先聽到了池驚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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