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一度的全國冬季運動會,加上為明年冬奧預熱,上麵宣傳力度不小,第一個比賽日結束的當天晚上,本就因為男單青年組的分數,尤其是池驚瀾被壓分壓得嚴重的事情在網絡上引起了不小的討論度,在後來雙人滑虞靈靈和趙瑞嘉的采訪被記者們放出來之後,#冬運會裁判#這個話題直接有點出圈了。而後幾個當事人加上其他運動員的發聲成了最後的導火索。[@努力滑冰的虞靈靈:這次和嘉嘉哥雙人滑的失利主要是因為我的失誤,我會承擔自己失誤的責任,也承認自己的心態磨練得還不夠成熟,但我發誓我在采訪中說的話句句屬實。我不是為了自己找借口,隻是想尋求一個公平,短節目結束了,我們還有自由滑,我們不會放棄,更不想因為某些沒有職業操守的人“被迫”放棄。最後感謝主教練@曹正德為我們發聲,也希望@中國全國冬季運動會能重視這件事,我們太渺小,隻能請您為我們調查清楚,我們相信您一定會為我們帶來一個公正透明的結果。我們相信,長夜漫漫,但黎明終將到來。]從虞靈靈這條微博開始,趙瑞嘉,池驚瀾緊接著轉發並附上了自己的幾句話,池驚瀾更是直接挑明,除了虞靈靈和趙瑞嘉,其他雙人滑組合甚至之前的男單也同樣存在評分標準不在一個尺度的情況,希望官方既然將青年組和成年組放在一起比賽了,就不要搞兩套標準,引起了一群人的點讚和轉發。幾乎所有受了委屈的青年組選手都轉發了,他們的朋友們看到這些轉發,又同仇敵愾地幫忙轉發了出去,更別說還有柯苑澤、淩榆這些影響力頗大的明星選手也參與了進來。一個一個結點連結起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最後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地大網,把本來想要逃脫的獵物統統籠了進去。一個轉發,曹正德和冬運會官方就要被艾特一遍,到最後,官方終於迫於輿論壓力,發了一則公告,任命曹正德為調查組組長,承擔調查責任,並且在兩天內還給公眾們一個公平公正的結果。運動員下榻酒店,柯苑澤和淩榆窩在池驚瀾的房間裏,看到這個結果也頗為滿意。他們本以為說服虞靈靈和趙瑞嘉他們會比較困難,但小姑娘大概也知道他們這次比賽完蛋了以後可能都完蛋了,沒有多猶豫,就同意了池驚瀾他們的建議。本來趙瑞嘉想主動成為那個出頭鳥,但小姑娘格外堅定要自己來,想要彌補自己的失誤,最後趙瑞嘉還是讓步了。好在事情很順利。“終於憋不住了,好了,他們發了公告,今天也就差不多了,不早了,小師弟早點睡,我和淩榆先走了,晚安。”柯苑澤揉了揉池驚瀾的頭發開口道。“嗯,師兄,淩榆,晚安。”池驚瀾乖巧點頭,送師兄和淩榆離開,一夜好夢。第二天早上,他是被陳誌國的咆哮聲驚醒的。第一百四十一章“淩榆, 你們昨晚幹了什麽好事!”陳誌國的聲音中氣十足,異常清晰,就好像在耳邊響起似的。可是淩榆的房間並不在他隔壁?池驚瀾蜷在被窩裏, 有些迷蒙地晃了晃腦袋蹭了蹭柔軟的枕頭, 驟然驚醒。不對,這聲音好像確實就是從門外傳來的?池驚瀾睜眼凝神聽了一會, 發現的確是門外傳來的聲音, 迅速起床簡單洗漱完就打開了門, 而後看見門外的場景, 沉默了一瞬。門外的人出乎池驚瀾意料的多。首先是就杵在他門前的師兄、師父和淩榆, 還有站在他們一旁好整以暇看戲的溫澤。陳誌國正氣勢洶洶地揪著淩榆的耳朵輸出, 就連師兄也乖乖地站在一旁,見小師弟開了門, 兩人連忙一起悄咪咪投過來了求救的眼神。而陳誌國看到池驚瀾開了門,也瞬間看了過來,凶巴巴地開口道:“小池, 醒了?正要叫你呢, 來, 過來一起站著。”因為陳誌國穿透力極強的嗓門, 附近的房間也有很多打開了門看戲。附近住的自然都是花滑的運動員們, 池驚瀾還看見了遠處正在趕過來, 臉色不太好看的雙人滑主教練, 曹正德。這是……池驚瀾眯了眯眼,瞬間明白了師父為什麽會在大早上來這一波。看起來老師是在算他們昨晚沒通知他就搞事的帳,但實際上明明他們都把溫教練喊過來了, 要是老師真的想算賬,溫教那邊有他們的備用房卡, 直接進他房間就可以了,何必在他房間外麵搞得這麽聲勢浩大。明顯不是單純為了喊他起床,而是老師給他們昨晚的事善後呢。池驚瀾明白過來,低頭掩飾住控製不住上揚的唇角,過了幾秒才輕輕地應了一聲,乖巧地往前走了幾步,和淩榆與師兄站在了一起,低頭“挨訓”。這時候曹正德也到了。陳誌國暫時停下對池驚瀾幾人狂風暴雨般的輸出,抬頭,似乎非常意外曹正德的出現,連忙朝曹正德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真情實感”地開口。“,老曹,你怎麽來了?哎,我昨晚在忙別的事,忙完就發現他們搞出了不小的動靜,這幾個小子也是被氣昏了頭太衝動了,我正教訓他們呢,讓你們看笑話了。”被教訓的幾人乖乖地站在陳誌國的身後,一副認真聆聽教誨低頭認錯的模樣,加上陳誌國的話,旁邊還有那麽多人看著,把曹正德滿腔的壞心情都堵得無處可發,隻好也配合著演了起來,幹笑著回答。“哈哈,沒事,我說大早上怎麽動靜這麽大,原來是這樣。”曹正德暗戳戳地刺了一句,緊接著愁眉苦臉地搖著頭開口:“哎,不過說真的,昨晚也真是嚇了我一跳,一晚上我都沒睡好,鬧這麽大很不好收場啊,老陳,你知道的,明年就是冬奧,這都一年不到了,上麵要求嚴得很,這時候可不能出什麽岔子,風評整差了我們可就完蛋了。”風評要是真的變差,原因是誰的?池驚瀾在心底冷笑一聲,悄悄抬眸,看見自家師父也同樣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開口的語氣卻仍然聽起來無比真誠。“所以我這不跟他們在說呢,不過他們衝動是衝動,但也情有可原,年紀還小呢,碰到這種事情哪能完全冷靜的下來,說起來我們也有錯,沒有及時發現他們的情緒安撫他們,不然也不會後來鬧那麽大,而且他們也是信任你,才會齊心舉薦你來查這件事,你說是吧,老曹?”曹正德:……這麽多人看著,我能說不是嗎?但說了是,昨天晚上的事不就不能再說是這幾個運動員的問題了?這可和他過來的初衷背道而馳,這老東西,可真夠賊的。心底冷笑的曹正德麵上不顯,卻也隻能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嗬嗬,是啊。”他本以為應該就這麽結束了,本來是聽到聲音,過來想興師問罪順便搞人一波心態的,結果陳誌國在大庭廣眾下這麽演了一波,問罪沒問成,自己還被搞了一波心態。既然池驚瀾他沒法動了,曹正德隻想趕緊結束這對話,然後去收拾攤在他身上的亂攤子。至少他隊裏的那兩個,陳誌國可管不了。曹正德轉身正要離開,結果又被陳誌國叫住了。“,老曹,別那麽急,我今天也算是完全敞開了說了,你也別嫌我太羅嗦多管閑事,靈靈和瑞嘉受的委屈更大,他們也在這都聽到我說的話了,自己的問題他們肯定也意識到了,你這暴脾氣可別再說他們了,讓他們安心備戰自由滑才是最重要的,對吧?”說著,陳誌國還看向了趙瑞嘉和虞靈靈。趙瑞嘉和虞靈靈的房間也是相鄰的,聽到聲音兩人打開了門,看到曹正德他們正有些瑟縮地打算躲回房間,畢竟他們也清楚他們昨晚發的東西教練一定會生氣,他一向看不起也厭惡網上的那些東西,但沒想到陳誌國居然說到了他們。這是總教練在為他們說話,趙瑞嘉和虞靈靈迅速認識到了這一點,他們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大著膽子,點了點頭。這人怎麽管這麽多,但曹正德又無法反駁,因為剛才陳誌國一開始就說了別嫌他多管閑事。陳誌國這話說的,是不是他罵了,虞靈靈和趙瑞嘉後麵自由滑發揮不好,這鍋就得扣他身上?不罵就不罵,反正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了,不罵效果也不會差太多,就是被擺了一道,曹正德很不爽而已。“得了,老陳,我有那麽沒分寸?”曹正德皺眉答道。“嗬嗬,你當然很有分寸,當我多嘴。不過老曹,你一個人忙得過來不,要不我跟你一起查?”陳誌國嗬嗬笑著提議。“不,用。”曹正德的話聽起來都有些咬牙切齒了。“行吧,那有困難隨時找我,這件事一定得給我們運動員們一個真相。”曹正德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陳誌國笑嗬嗬地讓周圍出來看戲的其他隊員們回房間,然後帶著池驚瀾幾人進到池驚瀾的房間,帶上門,就近找了個椅子坐下,環胸看著他們,氣場全開,冷笑著開口。“說吧,昨天怎麽回事?”好的,這是真的要秋後算賬了。第一百四十二章在陳誌國的強大威壓之下, 房間裏的三個人垂著頭,如同瑟瑟發抖的小雞仔。好吧,他們裝的。片刻沉默之後, 低頭裝乖巧的三人悄咪咪對視一眼, 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他們都不是傻子,當然能看出來陳誌國剛才在門外的那一幕是什麽意思。他們的總教練啊, 平常在國家隊裏總是一副嚴肅正經很有威嚴的模樣, 但隻要稍微相處一陣就知道, 他們的總教練是個非常護短的人。被護短得久了, 人難免會“恃寵而驕”, 其他隊員可能還因為陳誌國平常的氣勢和畫風不太敢放肆, 池驚瀾他們就沒有這個顧忌了。當然,三人還是很給他們親愛的總教練的麵子的。池驚瀾抬手掩唇輕咳一聲, 往前走了一步,站了出來。“咳,老師, 其實是這樣的……”少年掩下眉眼間的笑意, 乖巧又老實地把昨天的事給陳誌國講了一遍, 一點隱瞞都沒有。昨天的計劃是他出的主意, 池驚瀾用著並不算快的語速, 把昨天發生的事, 他想出的計劃, 以及他的目的,都交代了一遍。現在才大早上,他們今天唯一的比賽是淩榆晚上的五百米預賽, 有足夠的時間給他們把所有事情攤開來講。陳誌國聽著,眉頭也緊緊鎖了起來。前一陣因為他在忙冬運會的事情一直很忙, 池驚瀾他們做的事有跟他打過招呼,具體的不清楚,但陳誌國也對雙人滑那邊長了心眼,不然也不會知道昨天的事之後,今天早上那麽快就能過來給這幾個臭小子擦屁股。但陳誌國沒有想到,那些人居然會那麽明目張膽,比賽上公然打手勢,打擊選手心態,瘋了?可事實不會說謊,而事實就是除了池驚瀾他們,根本沒人發現裁判席的那些貓膩。被刻意安排開,照不到裁判席的轉播鏡頭,在裁判們動作之後,立馬出現在虞靈靈和趙瑞嘉采訪現場,說會調查清楚的曹正德,還有安排在裁判席正後方的運動員觀賽區,一般來說,很少有人會坐前排,隻是這次池驚瀾他們察覺到了貓膩,才會有他們這樣的意外……一切都說明,不是那些人瘋了,隻是他們太有底氣。那麽,這背後隱藏著的黑暗,到底有多深?陳誌國以為自己那麽多年來已經清理了許多不幹淨的東西,卻沒想到有些人隱藏那麽深,直到現在才露出了馬腳,甚至還是小年輕們發現的。嘖……陳誌國揉了揉太陽穴,聽完池驚瀾的敘述,心情頗為複雜得把“曹正德”的名字低聲重複了幾遍。池驚瀾聞言,仿佛猜到了老師在想什麽,神色正了正,開口:“老師,關於曹主教練我們也隻是大膽猜測小心求證,至於他究竟有沒有問題,要看這一次他的調查結果了。”陳誌國笑了笑,擺手道:“沒事,不用安慰我,我心裏承受能力可沒那麽弱,況且你們之前跟我說的時候我就有心理準備了,隻是有點感慨而已。”他跟曹正德認識也有幾十年了,但是仔細想想,他們的確沒有深交過,後來因為訓練理念不同,除了國家隊裏的必要交集,他們互相屬於眼不見為淨,他也因此忽略了很多本應該發現的不對勁的地方。“曹正德平常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副規則大過天的模樣,但實際上確實借著這樣的幌子去滿足他的私欲,今天如果我不出來幹涉,他一定也會借此怪罪你們,他一直都是這樣,隻是我之前疏漏了沒發現而已。”池驚瀾認真地搖了搖頭,反駁道:“老師,這並不是你的問題,隻是他們刻意引導而已。”陳誌國頓了一下,然後笑著拍了拍池驚瀾的腦袋:“謝謝小池,沒事,現在也不算晚。”不過談到他們的應對辦法,陳誌國還是皺了皺眉,有些不太讚同:“但是你們確定要那樣做嗎,很有風險。”池驚瀾他們的打算是等曹正德的調查結果出來,如果結果真實公平,那麽皆大歡喜,但這樣的結果可能性太小,而如果結果隻是粉飾太平,那麽等男單自由滑結束,池驚瀾就會在公共平台上直接公開他們錄下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