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持劍瞬間騰空而起。3t接2lo?不!4t接2lo!!池驚瀾在自由滑的末尾階段,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再次跳出了一個四周跳!第二跳落冰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見他膝蓋都不由自主地軟了下去,少年卻依然撐住了身體沒有摔倒,轉了個身卸了一下力,單手撐冰扶了一下,最終穩住了身體。他還是戰勝了麵前的boss,帶領著身後不願跪著活的人們迎來了自由。即使他們同樣傷亡慘重。而一片歡呼聲中,少年將軍褪下身上的鎧甲,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城堡。背景音樂驟然轉變,從戰鬥的昂揚變得悠長而又悲傷。看過《羅朱》音樂劇的人們都聽出來了,這段音樂選段是 mort de juliette》,翻譯過來,也就是《朱麗葉之死》。這是……?接下來少年的表演讓他們明白了一切。將軍褪去堅硬地盔甲,在自己的城堡裏,沒有了其他人敬仰般的注視,他終於能夠釋放真正的自己。他不再是什麽被萬人敬仰的將軍,隻是一個失去了愛人的,憂鬱的青年。戰場上的血漬全被盔甲擋在外麵,而盔甲之下,他永遠穿著那一身他與朱麗葉在教父的祝福下互相宣誓時穿的那一套禮服。家族利益的衝突,那些腐朽的,根深蒂固的觀念,這一切共同造成了當時的悲劇。隻是因為他們的家族永遠不可能和平,他們“命中注定”就不能相愛,他永遠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公主。這是他帶領人們反抗的起因,而他最終獲得了成功。但他如何成功,也不可能再找回自己的公主了。一個人的時候,與朱麗葉相識相愛的點點滴滴都會一遍遍浮現在他眼前,在他的思念裏,在他的夢裏。結合第一次切換音樂時池驚瀾作出的那個從睡夢中驚醒的動作,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原來一開始的甜蜜也隻是羅密歐沉浸於過去的美夢。而現在,一切戰爭都結束了,人們獲得了自由,羅密歐也完成了他的使命,完成了朱麗葉臨終的遺願。在哀悼朱麗葉逝去的悲歌之中,帶著戰場上一身疲憊回來的羅密歐,在他的城堡中看到了他公主。他的公主來接他了。羅密歐臉上再次帶上了甜蜜幸福的笑容,伸手握住了他麵前眾人看不見的,屬於他的少女的手,再次翩翩起舞。所有人目錄驚豔地看著場中的少年。最後階段的第一個旋轉,第一個姿勢,燕式旋轉這是羅密歐。第二個姿勢,貝爾曼這是朱麗葉。最後的編排步伐。所有的技術動作都已經結束,池驚瀾心中已經對最後的分數有了底,他盡情地釋放了身體中餘下的所有能量!但在心中已經開始澎湃的情況下,最後的表演還是保持了最高的水準,柔軟地讓所有人都想要落淚。池驚瀾一人分飾兩角,在最悲傷的歌聲中,將最夢幻甜蜜的舞蹈演繹地淋漓盡致。羅密歐那身白色的禮服,夢幻得就像是王子的婚禮現場,但誰都知道,朱麗葉早已不在了。以樂景襯哀情,讓觀眾們都忍不住想讓衝到賽場上,去喚醒這時候的羅密歐。可他們也知道,羅密歐已經太累了。所以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滿身傷痕的少年,在接近尾聲的悲樂中,緩緩倒下。最後一個旋轉,蹲踞式旋轉,再轉直立姿勢。最後,他向前伸出手,頭卻猛然垂了下去,淡淡的笑容固定在臉上,音樂停止。羅密歐跟著他的公主離開了。自由滑圓滿結束。觀眾們怔愣了片刻之後全體起立。在震天的掌聲與喊聲之中,池驚瀾腦海中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有了鬆口氣的機會。而一鬆懈,身體上的疲憊就全然湧上來了。冰場上的少年黑發都幾乎被他的汗水全然浸濕,在全場的注釋中,他的膝蓋終於支撐不住巨大的負荷,軟了一下。他單膝跪倒在了冰麵上。恰好正對著某位青年的方向。第六十五章全副武裝的青年瞬間放下手中的望遠鏡, 連自己在觀眾席都忘了,猛地往前踏了一步,踢到了前麵一排的椅背。“砰”的一聲, 某人口罩下的表情都不由得扭曲了一下。即使是在歡呼鼓掌的觀眾席中, 這聲音也不算小,淩榆旁邊的觀眾都朝他投來了詫異的目光。“嘿兄弟, 華國人?你們國家的運動員發揮的非常漂亮, 當然, 也不用這麽激動。”站在淩榆旁邊的一位大兄弟操著一口帶著點口音的英語對淩榆開口說道。淩榆英語一般般, 但也不算太差, 不過這個兄弟口音有點重, 他分辨了一會,才分辨出一句誇池驚瀾的。“謝謝。”雖然依然十分擔心池驚瀾, 但能聽到別國觀眾的認同,淩榆還是挺開心的。不過他的目光還是一直沒有離開賽場,在看到冰場上的少年撐著腿站起來的時候, 緊緊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來了一點。還好, 看起來應該沒有出什麽大事。從隨身的小包裏抽出陳誌國給他的員工證, 淩榆正想離開觀眾席趕到池驚瀾身邊去, 動作突然頓了一下。不對啊。淩榆突然回想起了昨天他跟顏奇放的狠話。來看比賽是因為票已經買了不能浪費!但若是這麽急匆匆地衝過去, 他算什麽!!淩榆覺得他需要維護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尊嚴, 他好歹也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可池驚瀾跪倒在了冰麵上!猛的一下, 看起來就很疼,而且正好朝著他的方向!他的小同擔,阿不, 淩榆悲傷地想,現在池驚瀾已經不是他的小同擔了。但剛才池驚瀾的動作明顯是在向他求救啊!!他可是一個充滿了愛心的人!之前還堅定地認為自己沒有暴露的人信誓旦旦地說服了自己。站在淩榆旁邊的那個國外大兄弟看著在他麵前突然站定的華國人, 目光從他遮得嚴嚴實實的臉上往下移,落到了他手中的員工證,眼中充滿了疑惑。“hi,bro?”那位大兄弟忍不住開口。你杵在這幹啥?還沒等他問出口,就看見眼前的華國人好像回了神,朝自己以及在自己旁邊的人歉意地點了點頭,開口。“抱歉,能讓一下嗎?”言簡意賅的詞匯,高冷卻不失禮貌的語調,淩榆對自己非常滿意。“分還沒出來,你不等了嗎?”有人好心地問。青年的尾巴忍不住得意地翹起來了一絲絲,他抬起頭看向說話之人,帽沿下因為看比賽早已摘下了墨鏡露出來的略顯淩厲的眉眼中泛起了點點笑意。他忍不住把手中的員工證拿起放到他們眼前晃了晃,炫耀道:“我去下麵等。”周圍的人驚訝地給淩榆讓開了一條路,淩榆在他們的注視下,一副大佬的模樣“悠閑自得”地離開了觀眾席,給他們留下了一個無比瀟灑的背影。實際上架著兩條大長腿已經偷偷把速度提到了最高。“哇哦,so cool~”有人吹了聲口哨。“不過,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華國人有點像淩?就是那位華國的短道王者。”有人發現了端倪。“聽說那位不是非常高冷嗎?”快要離開觀眾區的某個“高冷男神”忍不住踉蹌了一下,悄咪咪又加快了一點速度,消失在了後台。進了後台的青年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懊惱得不行。我剛才怎麽又失態了!一定是池驚瀾隔空操控了我……!算了,看在他這次表演得十分漂亮又累到的情況下,就先原諒他這一回。某人十分大度地想。給自己找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的某位一哥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了,看了看後台的指示牌,再度邁開大長腿,這一次他直接跑了起來。還好賽場場館的布置與淩榆之前參加國際比賽時碰到的布置都差不多,距離等分區出口也並不遠。這樣的緊要關頭,淩榆沒有迷路。他一邊向前跑去,一邊從包裏拿出了他的手機和耳機。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淩榆眼睛一亮。太好了,還沒掛!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他與陳誌國之間的通話,時長已經長達三十幾分鍾。三十幾分鍾之前,正好是池驚瀾所在的最後一組上冰訓練的六分鍾的時候,陳誌國出於人道主義給淩榆打了個電話確認了一下他來沒來,結果後來池驚瀾下來之後那句“他要堂堂正正地贏”把陳誌國震撼地忘記了還有電話這回事。電話另一端的淩榆也被震撼到了,心跳都不由得加速。出於他自己也想不通的一些心情,他沒有去主動掛斷電話。陳叔明顯把這件事忘得幹淨了,現在通話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