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暖,晝長夜短。還沒過五一,安景午睡時間明顯變長。鬧鈴響起,安景抱著薄被翻了個身,意識和身體都還未徹底清醒。外麵又下雨了。雨聲是大自然饋贈的白噪聲。聲聲催人墮落,誘惑人從此長在床上。再也不挪窩。安景大多時候都是一個睡到自然醒的人,和晝夜顛倒的薑辰比起來。有點自製力,但不多。人以群分,兩人本質沒什麽區別。但今天安景沒能隨心所欲,叮叮咚咚的消息提醒接二連三響起。困頓的安景憑借強大的意誌力摸到手機,眯著眼睛看手機。責編蒹葭:【鬼鬼祟祟探頭.jpg】【宴年老師~新文準備得怎麽樣啊tat】【作協那邊今年也發來了邀請函,你今年怎麽想呀?邀請還是不用寄給你嗎?】【……】除了蒹葭之外,還有其他人的消息。安景和薑辰加上微信好友後,兩人聊天的主戰場已經變成了微信,企鵝號反而用得不多。因此現在會用企鵝給他發消息的,除了企鵝官方,基本都是工作消息。這個賬號是他開始寫小說後專門注冊的,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小學申請的號,上麵加了很多小初高的同學朋友,還有不下十個班級班群。隻不過那個生活號常年沒有新消息,他也不常登。幾條消息看過,安景稍微清醒了些。起身靠在床頭,給蒹葭回消息。宴年:【邀請函不用寄過來了qaq】工作時間,蒹葭消息回得很快:【今年也沒興趣嗎?】宴年:【要公布真名和照片,我慫……】安景作為一個寫網絡小說起家的,安景在從業第二年就收到了網絡作協的邀請,他不為所動。後來名氣漸大,作協也注意到了安景,幾次三番的邀請還是跳過市省的步驟,不用老會員引薦,可以直接入國家作協。作協的門檻比網絡作協更高,入會審核也更為嚴格。收到邀請函的第一年,安景剛成年,他上網搜了一下,發現許多文學界如雷貫耳的大佬們都在作協裏麵。是好多散文和小說片段編進在教科書的那種大佬。說實話,安景對作協裏麵的大佬們,也是充滿憧憬和向往的。得到邀請函的他如獲至寶,雙手捧著仔仔細細、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讀到最後快結尾那句‘入會需公布作者本人真名和照片’時,瞬間萎了。滿心憧憬以後說不定能蹭入大佬聚會的安景,心痛又心塞的拒絕了邀請。此後幾年,安景爆火的小說一部接一部,每年到了吸納新人的入會期,作協還是會向安景發出邀請。因為那一條公布真實信息的要求,安景也從一而終的拒絕。蒹葭對這個結果不意外,她今天真正的目的隻是催新文。今年轉眼都快四月份了。宴年老師遲遲不開新文,小組績效都差一大截,領導也在給她壓力。蒹葭不知道宴年老師之前說好的耽美生子文怎麽不寫了。但練筆文不寫了,可以開之前那個武俠文啊!總不能那本也夭折了。知道宴年老師有這麽個新文計劃,那些影視公司、出版方、動漫廣播公司,聞著味都來了。背地裏已經跟網站的版權部打探消息的人,來了一撥又一撥。對於宴年老師的新文,這些公司簡直比書粉還望眼欲穿。生怕被同行捷足先登。蒹葭:【那老師新文……?】安景避重就輕,想跳過新文的話題,結果蒹葭又給他繞回來了。避無可避,安景隻能回:【上半年應該可以。】綠植環繞,從logo到軟裝,綠成一片的綠江編輯部。責編蒹葭看到安景的消息,懸著的心終於死了。同事瞧見她的臉色,瞄了一眼她的屏幕,拍拍她肩膀,語重心長:“慢慢來吧,比起有些鴿子,宴年老師已經算得上勞模了。”網站作者成千上萬,別說宴年老師這樣的大神級作者,就算有些小有名氣的作者,都做不到每年固定產出。一鴿就是一兩年的,大有人在。像宴年這樣的,才是稀有品種。就算這次休息時間比以往久,也給了一個確切時間。總比那種,每次問都說這個月一定,結果月複一月來的好。問多了,還直接裝不在,不回複,直接失聯。創作需要靈感,也是一件比較私人的事,蒹葭其實都能理解。如果可以,她也不願意催促宴年。可惜她是責編,有自己的工作職責。得完成上級領導布置的任務。盡管因為宴年的咖位,網站對他和其他作者不同,續約合同也一再改版,宴年本人分成占比也越來越高。但也是因為宴年特殊,網站高層格外關注他的動向。每周兩次的工作會議,次次點她名,讓宴年盡快連載新文。導致她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出名之後,別人看見‘宴年’這個名字,總帶些色彩,真正始終如一的,應當隻有安景本人。說好的計劃一再改變,安景麵對責編,也心虛。蒹葭問他是不是寫作上遇到什麽問題了,可以和她討論討論。新文的問題,除了武術招式要細摳之外,最大的就是感情線。前者他可以自己努力,後者他現在真的一籌莫展。老生常談的問題,安景實話實說。蒹葭聽後,沒幾分鍾就發過來一個片單。宴年:【?】蒹葭:【近十年來,國內外高甜高口碑的愛情影視劇大全,我覺得對老師你應該有幫助。】不就是感情戲寫不好。多大點事。蒹葭算是為數不多知道安景真實身份的人之一,畢竟簽約要真人信息。因此她覺得,安景感情戲寫不好,是因為太年輕,感情方麵太空白。沒有經驗。沒吃過豬肉,那看看豬跑總行吧?為更好的觀影效果,從影片中學到一些感情戲的技巧,蒹葭特意提醒安景,用大屏幕看劇。細節看得更清楚。消息回完,安景也徹底清醒,拿著片單下樓。晏啟離沒有午睡的習慣,正在擦拭不破。每天擦幾遍不破,已經是刻在他dna裏的習慣了,平時沒事都擦兩下。安景仔細瞅了一下,確認不破比他最開始看到時,蹭光瓦亮多了。整柄劍看著,又值錢不少。沒辦法,現在不用打仗沒有軍務要處理,練武場也不夠給力,沒有烈酒良駒讓晏啟離消遣,他空閑時間太多了。若是不破有頭發,都能被他擦禿。這樣下去,不破劍身的紋路不會被晏啟離磨平吧?安景一邊這樣想,一邊打開電視。客廳的大屏電視大多時候是個擺設,安景很少看。作為一個古人,晏啟離沒有被現代飛速發展的高科技迷掉眼,不沉迷網絡也不喜歡看電視。見安景起床第一件事是開電視,晏啟離看了他一眼。蒹葭發來的片單,五成是安景沒看過但聽過名字的,他決定先從這五成看。輕快的片頭曲響起,和片頭曲一起出現的,是藍天白雲下,海浪陣陣的海邊,男女主角摟在一起接吻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