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平時話很少,沒想到和晏啟離在一起後,他反而成了話多的那個:“到時候會有很多跟小說有關的事物,你”“可以。”晏啟離打斷安景的話。安景本以為要費些口舌來說服晏啟離,沒想到對方這麽爽快就答應了。“你想去啊?”安景繃著沒表露真實情緒,皺著鼻頭佯裝勉強:“你人生地不熟的,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吧。”晏啟離心下好笑,故意問:“到時候人很多,你不難受了?”不是他擔心安景,是萬一到時候安景又腿軟走不動道,自己還得負責把人撈回來。麻煩。安景讓自己不去想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我可以忍一下。”大學幾個班一起上的大課,他都忍下來了。為了烏魚子太太的親筆簽名……你可以的安景!事情就此定下。***轉眼到了周六。微風拂麵,陽光和煦。兩人收拾整齊,準備出門前安景卻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等等。”他拉住晏啟離:“我是不是還沒教你怎麽掃碼付款?”出門在外,萬一晏啟離想買個什麽東西呢?晏啟離:“我會。”兩天過去,他已經把手機常用的功能都摸透了。安景眨眨眼:“那你有錢嗎?”晏啟離:“……”在晏啟離又用涼颼颼的目光看自己之前,安景趕緊解釋:“我沒其他的意思,我隻是想提醒你,你的微信綁定的是我的銀行卡,到時候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不用顧忌,”說完後安景頓了頓,又嚴謹地補了一句:“不過這張卡有限額,買不了太貴的東西。”這張卡裏麵具體多少錢他不記得了,但晏啟離要是想在南城買套房、買輛幾百萬的超跑,那裏麵的錢肯定是不夠的。安景這一番話落到晏啟離耳裏,就比較新鮮了。幾天之前,他還是北疆呼風喚雨的戰神,是金尊玉貴的九王爺,不說揮霍無度,也用不著為吃穿用度發愁,現在……晏啟離垂眸看向安景,對上對方澄澈瑩亮的眼睛,心情微妙又複雜。如今,他竟然淪落到要靠一個吃草的小兔子養了。而吃草的小兔子完全不覺得自己這話很有‘包養’的嫌疑,還十分大方表示:“要是不夠花,你跟我說,我給你轉錢。”第14章 愛好哪怕如今晏啟離已經成了名震北疆的戰神,安景也不能違心的說他過得好。他這個節點晏啟離還沒能遇到能溫暖治愈他的命定之人。真正的嚐盡世間苦,沒沾一點甜。安景不止一次後悔,後悔把晏啟離的身世經曆設定得這樣坎坷艱難。晏啟離變成現在這樣,責任全在自己。如果晏啟離無法回到原來的世界,就算沒有那一紙協議,安景也會幫助晏啟離熟悉適應這個新世界。簽協議,隻是為了約束晏啟離而已。自覺虧欠的安景,願意補償晏啟離。隻是花點錢而已,他十分願意。隻要不動手,一切都好說。安景抬頭看向晏啟離時,連露在衛衣帽子外的頭發絲,都在說自己心甘情願為他花錢。漫展現場人很多,他穿了件湘色的連帽衛衣,準備到時候除了口罩之外,把帽子也戴上漫展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穿著誇張的人。就算他今天把自己裹成木乃伊,也不會有人向他投來異樣眼光。二次元的大家,包容性都很強。就算是衣服反穿,大家都會以為是你獨特的小設計。第一次有人說要養自己,體驗新鮮的晏啟離看著安景,眉梢微挑。安景本來就臉嫩,衛衣配牛仔褲,走出去說他剛大一都有人信。看著根本不像今年就大學畢業的人。晏啟離第一次在安景身上看到了違和感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乖巧樣,到底是怎麽想出那些陰暗的陰謀詭計的?楚牧禮那種上不了台麵的廢物,真的是他想出來嗎?嘖。***今天的漫展分為內場和外場,進入內場看官方表演需要購票,外場則不需要。外場有很多非官方攤位,簽售也在外場,因此來湊熱鬧的人很多。還沒下車,安景就已經看到場館外烏泱泱的人頭了。見此情景,安景焦慮地咬緊下唇。搭上車門把手時,退堂鼓在他心裏咚咚作響。烏魚子太太的親筆簽名,我今天真的必須得到嗎?不能在網上買二手嗎?-機不可失,二手哪有現場香!就算百裏說我來漫展,他就介紹他那個在相關部門工作的朋友給我認識,但話說回來,晏啟離這個戶口是非上不可嗎?-非上不可,你也不想晏啟離一直當個黑戶吧?再退一步,我不來,百裏難道就真的心狠不幫我嗎?-你不肯見百裏,對方心裏說不定已經有意見了,萬一呢?……安景自問自答,心中天人交戰。還沒等安景在心裏分出個勝負,晏啟離從另一側下了車。是自己主動提議來的,在丟下晏啟離打道回府和大不了多哄自己幾句之間,安景選擇了後者。安景暗自調整呼吸,小聲給自己加油打氣:“不要慌,別怕,你可以的安景。”安景經常這樣做心理建設,聲音放得又輕又小,在車水馬龍間按理說是沒人聽見的。奈何他身邊的晏啟離耳力驚人。晏啟離把安景的小聲嘀咕聽得一字不差。側目掃了他一眼,見他緊張得摳手指的模樣,不知道他為什麽自討苦吃。也不知道這裏有什麽東西,這麽吸引他。“走吧。”把自己哄得半好的安景抬頭,視死如歸。晏啟離:“……”……一進場館,安景就被一陣暖意包裹。裏麵人多到,就算主辦方沒開暖氣,館內溫度也比外麵高幾度。安景抬眼望去,野生coser和攝影師穿梭在人群中,普通人集郵拍照認同擔,其樂融融。一片火熱又和諧的氣氛中,置於人堆的安景頭皮發麻,有一瞬間都不知道該怎麽邁腳。好多人……每個人都在動。比他想象中的人還多。密密麻麻,吵吵嚷嚷。“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身側傳來禮貌聲音,四肢僵直的安景聽見了,但仍然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他不是故意的,隻是他現在確實挪不動道。他能思考,但身體似乎脫離了控製。心跳變得劇烈,耳膜鼓噪,周圍吵嚷的人群似潮水一般湧上。安景覺得自己也要被潮水卷走,然後在觸不到底的旋渦中無聲無息溺亡……在安景背後冷汗下來之前,有人握住他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