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來。安景洗漱完往床上一躺,迷迷糊糊腦子裏還在構想晏啟離的另一半:要配得上晏啟離,出眾的外表隻能是最不起眼的優點,主角受要善良靈透,博通經籍,君子傲骨,氣質如蓮如竹,宛如天上謫仙人……臥室窗戶沒關嚴實,夜風吹動輕紗窗簾,偷溜進來的淺白月色靜謐。安景睡眠質量一向不好,很難進入深眠狀態,屋內有一點細微響動都容易驚醒。這次卻不一樣。明明沒任何動靜,睡夢中的安景卻莫名不安,恍惚朦朧中,他竟然有種正在被人審視打量的荒謬感。這沒道理,半夢半醒的安景在心裏否定。他常年獨居,千萬級別的小區環境好安保措施更好,基本不可能發生什麽意外。安景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可那種被人觀察的感覺並沒有消失。夢中一腳踩空,安景陡然驚醒,剛睜眼就聽‘錚’的一聲,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安景:“!”安景悚然一驚,下意識從床上撐起身,下一秒,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就抵在他脆弱脖頸處。一道涼薄寒冽的男聲落在他耳邊:“別動。”第02章 發抖陌生的嗓音落在耳畔低沉悅耳,安景心率瞬間拔高至峰值。脖頸處貼著的冰冷利器存在感極強,求生的本能令他瞬間止住起身的動作,腦子劃過一個個心驚肉跳的念頭:入室搶劫?這人怎麽進他家的?在他房間待了多久?他們小區的安保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差了?飛快分析完自己當前處境,腦中一團亂麻的安景用僅存的理智做出目前最正確的選擇維持半起身的姿勢,老實不動了。“我不動。”安景強裝鎮定:“你、你你冷靜。”安景結結巴巴說完,心裏祈禱對方是個理智的強盜,隻圖財不傷人。不穩的顫聲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男人沒有出聲,好在貼著他脖子上的凶器也沒有更進一步。安景穩了穩心神,鼓起勇氣開口:“你是……需要錢嗎?”“我可以給你錢,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報警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安景選擇先安撫歹徒的情緒。睡前還明亮皎潔的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躲在雲層之後,整個房間漆黑如墨。沒人接話,氣氛陷入僵持,被審視的感覺還在。安景如芒在背。這人到底想做什麽?不說話就算了,怎麽沒有下一步動作?他維持這個姿勢不容易,快要撐不住了。“咕咚”枕邊的手機冷不丁亮起,照亮一小片空間,某卡通角色元氣滿滿的聲音響起:“主人請查看短信~”借著手機屏幕的微弱光源,安景看見了一道模糊了輪廓的高大身形,以及……一雙墨藍沉靜眼眸。不等安景看仔細,一股大力襲來,把他壓倒回床上。“啊”安景喉間溢出一聲沒壓住的驚呼,為男人突然的動作,也為脖子傳來的刺痛。他的脖子被劃傷,男人似乎沒打算要他命,傷口很淺。但痛!兩人貼得太近了。安景好久好久沒有和人如此近距離接觸了,近得他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抗議尖叫。無人理會的手機熄屏,黑暗中快嚇瘋的安景眼淚在眼眶打轉,抖著手推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情急之下語速飛快:“入室搶劫和入室傷人不是一個性質,你”男人冷若挾霜的嗓音再次響起:“閉嘴。”雙方體型及力量相差懸殊,男人輕而易舉就鎮壓了安景的全力反抗,開口語調平淡但威懾力十足:“再吵,我殺了你。”安景:“!!”他整個人抖了一下。直覺告訴他,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法外狂徒,真的敢殺了自己!安景怕得全身發抖也抿緊唇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音,生怕惹惱了這位狂徒,也是這時候,他才注意手下觸感不對。他身上的被子不知道去哪兒了,男人製住他四肢壓在他身上,身上穿的衣服觸感很奇怪。安景感覺自己像是冬夜摸了一把寒鐵,觸感冰涼,還硬邦邦的。硌得他難受。他沒見過什麽材質的衣服摸起來是這樣的。難道是為了搶劫特意穿上的護具?安景思緒跑偏一秒又被拉回,後知後覺意識到了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他們貼這麽近,自己都沒感受到男人的呼吸甚至心跳聲。人在極致黑暗的環境下,除視力外的其餘感官會變得格外敏銳,放輕呼吸的安景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甚至是窗外微弱風聲。咚、咚、咚安景心跳一聲接一聲,一次比一次急促強烈。確實隻有他自己的心跳。深更半夜悄無聲息冒出來的男人,沒有生命體征、力氣極大、身上穿著古怪的衣服……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至頭皮,安景麵色驚恐:這人……是人是鬼還是幽靈?安景思維發散如脫韁野馬時,一隻手覆上他臉,漆黑中精準地捏住了他臉。“我問,你答。”男人聲似鬼魅:“如有半句虛言……”男人話沒說全,但安景已經感受到他話裏的威脅。男人手掌很大,一隻手便掌握了他半張臉,讓他連最簡單的偏頭都做不到。這種被絕對掌控的滋味不好受,安景試圖躲避,卻被男人強硬地固定在原地,手指捏住他下巴,使他被迫仰臉。“說話。”男人不但沒心跳,手也涼得像才從寒潭裏撈出來……怎麽看怎麽不像正常人。被男人指尖體溫涼得一顫,安景嗚咽一聲,眼中盛了許久的淚終於滾落下來,沒入鬢發和男人指間。伴隨著臉上越來越重、仿佛要把他下巴卸下來的力道,疼痛驚懼交加之下,安景雙眼一閉暈過去了。感受到指間的濕意,男人:……?嘖。***安景這一覺睡得很沉很香,醒來時天色大亮。他坐起身伸了個懶腰,隨即輕輕吸了口氣,怎麽脖子有點疼?還沒等他想明白,視線一抬,對上一雙墨藍眼眸。安景動作陡然一頓。望著大馬金刀坐在他房間的陌生男人,昨夜種種如幻燈片一幕幕在腦海播放,安景想哭:竟然不是做夢!顧不上脖子上的傷,在尖叫著暈過去和拚死反抗之間,安景選擇了裹緊自己的被子,瑟瑟發抖往床頭縮。被嚇昏後也沒缺胳膊少腿兒,甚至還安安穩穩睡了一覺,讓安景心裏多了一絲底氣,佯裝鎮定:“你是誰,到底想做什麽?”最重要的是,您是人嗎?從他氣息不穩的嗓音,可以看出他剛生的這點底氣……確實隻有氣若遊絲的那麽一絲。不怪安景大清早懷疑男人的物種屬性,因為對方穿著打扮確實不像普通人墨色長發配紅色披風,手提重劍,盔甲染血。身形高大的男人渾身狠辣煞氣,活像剛從屍山血海的戰場裏走出來的活閻王。安景慫慫地縮在床頭,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男人抬眸看他一眼,涼涼吐出三個字:“晏啟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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