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飯畢，孟賀蘭還想留蘇明玨待一會，被蘇明玨有要事拒絕了。孟賀蘭眼下才看到人有些不舍，隻想和蘇明玨待在一起，聽說他要回去，他便請求一起過去，被蘇明玨拒絕了。他指著孟賀蘭疲倦的臉道：“你瞧瞧你眼睛又幹又澀，眼底下也黑了一圈，還是好好先歇息一番。”孟賀蘭還想再堅持，被蘇明玨按壓了下去，“身子不養好，又怎麽設計更好的兵器，為百姓做好事呢？”這般勸解下，孟賀蘭終是同意了，沒再動彈。蘇明玨看著他午睡後，便從孟府離開了。......馬車內。蘇小六看著自家少爺手捧了一塊烏黑沉重的東西進了馬車，一臉疑惑道：“少爺這手上拿的是什麽東西？我怎麽沒見過？”蘇明玨摸了摸手上僵硬的質地，笑道：“這可是好東西，玄鐵。”“玄鐵？沒聽過，這是作何用的。”蘇明玨沒直接回應，隻道：“我想做一把匕首，恰好這手上的東西正好合適。”說著，他往外問道：“慕離你可知這京城哪裏適合打造匕首？”慕離聞言正經道：“城北柳記鐵匠鋪不錯，少爺若想做一把匕首那裏合適。”“那裏手藝很好嗎？我想做一把削鐵如泥的。”“我的劍便是那裏打造的，少爺若是顧慮可以拿我劍一看。”蘇明玨聽到這話，擺了擺手，“那便這樣吧！直接去城北柳記鐵匠鋪。”慕離得令，駕著車往那趕去。蘇明玨摸著懷裏的匕首，看著眼前的玄鐵繼續問道：“這要做一把匕首要注意什麽？什麽樣的匕首才更好用。”慕離駕著馬前行，聞言正色應道：“一把好用的匕首刀刃要薄、硬度要大、也需有些重力、柄的大小也非常重要。”想到蘇明玨要打一把自己用的匕首，慕離一時多說了幾句：“少爺用的玄鐵已經是上好的材料，硬度和重力是沒有問題的，柳記做刀一向以刃薄身厚聞名，這玄鐵到他手上必定能發揮出它的作用。”蘇明玨仔細聽完，笑著道：“這樣說來，那我隻要把玄鐵交給柳記鐵鋪手裏便可。”慕離回憶蘇明玨那雙白皙纖細的手，瞬間又搖了搖頭，“匕首的刀身自然是沒有問題，隻是那把柄還是得貼合用匕首人的大小，少爺手掌圓潤纖細，做的時候要注意要做的短小些，這樣使用起來會更趁手一些。”蘇明玨聞言有些驚訝道：“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手柄有這麽多的講究！那如果是你使用的話，這手柄應該是如何的？”慕離目視前方，盡職駕著車，聽到這話他順口接了過去，“我的手掌較大，一般手柄會做的粗壯些，這樣拿的時候會比較順手，劍身也會做的重一些，更有力量感。”蘇明玨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還好你在這，今日若不是問了你，這些東西我還真的不知道。”慕離在外麵聽到這話，嘴角淺淺地蕩了一個笑容，少有的多話道：“少爺不是練武之人，不知道這些很正常。”馬車一路往前行駛，沒一會便到了城北的柳記鋪子。單從外麵看，這鋪子裝修的很樸實，連個像樣的招牌也沒有，就一個木板用蘸著墨歪七扭八地寫了“柳記鐵匠鋪”五個大字。蘇明玨從車上下來，走到鋪子前，門口一個身穿白色披甲膀大腰圓的人拎著大鐵錘在那“咣咣”地猛砸，身後是一口燃著熊熊烈火的火灶，兩個穿著褐衣短打的人在那添火回爐，若不仔細看，都很難發現這是慕離口中打鐵很厲害的商鋪。見有人靠近，裏麵走出一老頭，言語不輕不重，“客官是打鍋還是打勺啊？”蘇明玨還沒來得及說話，慕離便直接開口道：“我們來打匕首的。”聽到有大單，老頭神色變得喜悅起來，“客官想要做什麽樣的？我這裏的材料眾多，客官可進店一選。”蘇明玨笑了笑，捧了一塊玄鐵遞了過去，“用這個就行。”那老頭看到蘇明玨手裏的東西，眼睛發光，“這是玄鐵吧！公子手上的東西確實不錯，匕首想要做什麽樣的？”慕離怕蘇明玨對做匕首不熟悉，將慣常的要求說了出來：“刀刃要薄，刀身中厚，我家少爺手偏小些，手柄那要做的柔細一些。”老頭聽完，眯了眯眼，“這位報出來的要求可不低，看來是個行家。”慕離抱拳行了一個禮，“畢竟是貼身之用，還請店家多用心。”老頭眼尖看出了他身上的劍，“你這劍是在我這打的吧！”慕離冷聲道：“是。”老頭兩眼狹眯，“既是老主顧，我自然會更上心一些，有關匕首樣式，還請客官裏麵說。”蘇明玨頷首，臨走前吩咐道：“你們兩個留在這，我一個人進去就行。”蘇小六對打鐵的東西不熟悉，聞言點了點頭，慕離卻有些不放心，“還是我陪少爺去吧！我對這個有經驗，也能提點少爺一二。”“不必了，我想自己打造一把，你這一說就沒了我自己的主意了。”慕離聞言隻好作罷。第210章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蘇明玨跟著老頭進了鋪子，沒想到鋪子裏麵還別有洞天的，裏麵還有一間小屋，擺放了各式各樣鐵打的東西。老頭指著牆麵上擺放的大大小小的匕首道：“客官你看喜歡哪種？這些都是我鋪子造出來的。”蘇明玨掃過牆麵一眼，沒有過多留看，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出來，“做一把一模一樣的。”老頭聞言將匕首接了過去，打量片刻點頭讚稱：“這匕首不錯，看刀鞘這脊線就很流暢，中間深厚，刀尖細長，是個上乘之作。”打量完外麵，老頭拔出了刀麵，卻見匕首尖端處折了，他有幾分惋惜：“倒是有些可惜，這刀刃做的很好。”他端詳了一會，提議：“這匕首整體完好，隻不過是刃尖斷了，公子有玄鐵，若信得過我老頭，我可以完好無缺地給公子把這把匕首給接上去，如此倒也不必重新打造一把新的。”蘇明玨搖頭，“多謝店家好意，重新幫我打造一把新的便是。”老頭有些遲疑，“那這匕首要接上去嗎？”“不必了，就做一把一樣的就行。”“整體這樣做倒也無妨，隻不過公子看上去體態纖瘦，怕是不太適合這樣剛烈的刀身，這手柄處也過於粗壯，公子使用起來會有些抓不住力，這裏老頭給你調整一下如何？”“不必考慮我，刀身要做的有力一些更好，手柄那......”蘇明玨思忖片刻，最終向老頭詢問：“若是剛剛那位精壯的男子使用，這手柄應當如何打造？”老頭道：“那人身姿挺拔，呼吸平穩，手掌寬厚有力，適合用粗壯一些的，公子提供的這把就很適合，不過見那人手指修長一些，可以將手柄稍稍做長一些會更好。”蘇明玨聞言點頭，“那這刀身是否需要更厚重一些？他喜歡用重一點的。”“公子拿來的這把，刀身就足夠重了，剛好適合他。”蘇明玨從懷中掏出一把銀錠，“那便如此了，這是定金，有勞店家了。”老頭接過銀子，見人出手大方，喜笑顏開，又瞧見蘇明玨拿過來的匕首下方刻著字，他道：“公子這柄下方也刻同樣的字嗎？”蘇明玨沉吟片刻道：“那就刻個''離''字。”老頭從一旁拿出紙來，將毛筆遞了過去，客氣道：“還請公子賜字，哪個‘離’？”蘇明玨聽言接過筆，端正秀氣的寫了一個“離”。老頭看著上麵的字後，抱拳行了一個禮，“如此便妥了，公子靜待佳音便是。”蘇明玨點頭，彎腰從裏麵走了出來。蘇小六百無聊賴的在原地等了許久，見蘇明玨出來，眼睛亮了起來，掀開車簾，“少爺你終於出來了。”蘇明玨彎腰進了馬車問道，“我去裏麵弄了很久嗎？”蘇小六點了點頭，“一炷香時間有了。”蘇明玨聽完，心中暗驚，隻不過進去交代了幾句，沒想到竟然花了這麽長時間。馬車沿著道路返回，沒一會就到了東市和北市的交匯處。此地離那處並不遠，蘇明玨思索要不要隻身前往。隻有他的東西沒給，直接送到府上怕是缺少了點心意，畢竟他之前給了自己那麽貴重的東西，可這大理寺衙門也不是說進去就進去的。萬一他在辦公務，他直接帶著東西過去，也不是很好。蘇明玨一時躊躇起來，正想著要不要過去時，前麵傳來熱烈的敲鑼聲。“各位父老鄉親，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好戲馬上就開演了。”嘹亮的嗓音和賣力的宣傳瞬間吸引了不少人圍觀，本就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更是圍的水泄不通。慕離小心地駕駛著馬車，避讓人群，以免傷及無辜，導致馬車走的慢吞吞的。蘇明玨坐的有些不耐煩，便挑起車簾往外看去。這一看，才發現人群中央有人噴火，接著便是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掌聲。蘇明玨看著熱鬧，一時被吸引了，對蘇小六使了個眼色，“去看看？”蘇小六點了點頭，拉起車簾正欲下車。突然閃現幾十號人將噴火現場團團圍住，更是有人拎著水桶，將自己澆濕，衝過去將剛剛表演碰水的人控製下來。圍觀群眾一臉不解，那表演的人掙紮道：“官爺這是何故？我等在這表演雜技怎麽就突然被抓了！”旁邊一衙差聞言，輕嗤一聲，“抓的就是你！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要噴火傳播邪教。”那表演雜技的聞言一怔，“小的聽不懂官爺在說什麽，小的老老實實的在表演，不知官爺說的邪教是什麽？”衙差條理清楚細數：“本名金番，安陽人氏，從西邊過來，一路以噴火雜技為生，故意製造大火現身自己身上，而自己安然無恙，借此說服百姓自己是拜火教的教主，讓百姓信服，加入拜火教給與香火錢，若香火錢給的少便暗中放火燒人，達到天譴的假象，目前已謀害人名五十四人，這罪你認不認？”此話一出，人群裏議論紛紛，表演雜技的依舊在狡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官爺說的這事草民一概不知，草民是真的沒有做過，大家可要為我做主啊！”一時人群中議論聲更大，有人相信衙差也有人不信。雙方正僵持著，遠處傳來一陣沉穩的聲音：“此事我來做主！”一襲緋紅色官袍的人走到人群中央，看著那名雜技道：“我做主將人即刻收押，明日後監斬。”說完他望向四周的群眾，沉聲道：“此人已被大理寺監察已久，所犯罪惡數不勝數，終於在此抓捕歸案，有關詳情，大理寺已在衙門外張貼出來，各位到衙門前一看便知。”擲地有聲的聲音傳來，人群中百姓紛紛信服，“是陸大人！陸大人辦案向來剛正不阿，此人必是犯了重罪！”“沒錯！大理寺自陸大人接手以來，從未辦理過一件錯案冤案，我相信他！”“我也相信他！”“相信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