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他會上誰的馬？容錚也不知道，若是以前他定會很篤定道：阿玨一定會上自己的馬，而現在......他的心似乎早已像脫了線的風箏一樣，讓他把握不住他的方向。所以他沒有絕對的把握，但......容錚望了百裏奚一眼，神色淡然，他也沒好到哪去？容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他看來這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他縱馬向前追去，留給百裏奚是一襲衣袂飄飄的背影。百裏奚收回視線，嘴角微微向上提了提，隨後也騎馬跟了上去。四人在王府麵前停了下來，蘇明玨招呼人進門。蘇明玨邁著步子剛進入大廳，就聽到母親王若弗一陣叮囑：“葫蘆雞準備了嗎？”“一大早上就按照小姐的吩咐叫廚子備下了。”“一定要弄的鮮嫩些，元元不喜歡吃太柴的。”“是，小姐。”蘇明玨耳尖的聽到葫蘆雞，一臉的笑意，“還是娘親疼我，我都許久未吃到這道菜了。”王若弗聞言看了過去，見到蘇明玨去而複返，疑惑道：“你剛剛不是出去了嗎？怎麽沒和蘇陽一起去玩嗎？”蘇明玨就著一把椅子坐下，笑嗬嗬道：“原本是要出去的，不過有人不遠千裏來給我過生辰，我就回來。”王若弗聞言還有些不解，轉眼間容錚和百裏奚一前一後從外麵走了進來。容錚對著王若弗行了一個禮，“弗姨。”王若弗“誒”了一聲，抬頭望去，一臉笑容，“兒來了啊！”“兒？”，百裏奚聞言內心一驚，容錚原名叫裴，這蘇夫人這麽自然的就叫出容錚以前的名字，難不成他和蘇明玨以前就認識？王若弗往容錚方向掃了一眼，餘光看到百裏奚，也一陣驚訝，“小奚今天也來了？”聽到王若弗叫他，百裏奚暫且放下心中的猜測，上前端正地行了一個禮，“夫人好。”王若弗頷首點了點頭問道：“你這是從前方水邊回來的？”百裏奚頷首，“是。”“那前方水寇可還安穩？王爺那可還好？”聽到這裏，王若弗不免擔憂地問了起來。金陵王自那日離開，已許久未回來，前方戰事繁忙，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過問，免得給王爺徒增煩惱。這會見到了百裏奚，她再也忍不住了，一股腦連問兩個問題。百裏奚微笑道：“夫人且放心，那水寇雖趁著暴雨逼近了一步，但沒多久就被我們驅趕回去了，此刻有水師把守，他們暫時還不敢輕舉妄動。”王若弗聽到前方平安，心穩了不少，“如此便好。”同樣感到驚訝的還有容錚，他沒想到才短短數十天，百裏奚就跟王若弗關係這麽親近了，“小奚”這名字一聽上去就頗為親密。從他們的談話中，還隱約得知百裏奚似乎還上了抗擊水寇的前線。如此好手段，容錚暗想方才倒是低估了他。蘇陽在旁聽著王若弗跟他們兩人寒暄一場，有些吃味道：“嬸嬸問他們問的這般仔細，怎麽一句話都不跟我說？”王若弗聞言撲哧一笑，“你這個小鬼頭，天天在我麵前晃，還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蘇陽撇了撇嘴，故作氣哼哼道，“我看嬸嬸是看不上我。”王若弗搖頭笑道：“行了，我給你準備你最喜歡的八寶飯。”蘇陽聞言才消停下來，現場氣氛一時也輕快起來。新來的兩個人肚子揣的是什麽心思，王若弗一概不知，她見兩人都來給她兒子過生辰，當即就笑著對他們道：“這趕得早的不如趕得巧，正好可以上菜了，大家就都上桌吧！”一群人淨手後，便吃了飯。百裏奚吃完，就被王若弗叫到書房去了，而蘇陽因為起的早，吃完就午憩去了一時大廳裏就剩下蘇明玨和容錚兩人。蘇明玨看著容錚道：“你要去休息一下嗎？”容錚搖了搖頭，“我等會就走。”蘇明玨有些驚訝，“這麽快！”容錚臉色溫和：“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蘇明玨沒想到這才見到人，對方就要離開，“我還準備和你一起去玩呢？”連蘇明玨自己都沒發現，他說話間透露出一絲親昵。容錚笑著看向他，“等我不忙了就來找你。”蘇明玨雖然不舍，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麽，他送他出了門，最終還是目送他離開了。剛從門口回到大廳，便看到百裏奚在廳裏等著，蘇明玨揚起笑容道：“去玩踏混木嗎？”百裏奚沒有說話，看了他許久後，沉聲道：“我等會要趕回去，水寇還沒完全清除，王爺那需要我幫忙。”“怎麽你也要走？”百裏奚含笑：“我可是告假過來的，等我忙完就回來找你玩。”蘇明玨點了點頭，“一定要多加小心。”百裏奚點頭，朝門外走去，蘇明玨也送了他到門外，直到對方離開他的視線。一連送走了兩人，蘇明玨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悵然感。一種好像周圍人有事忙，而唯獨他一個人閑的無所事事，一陣無聊感油然而生。送走百裏奚後，蘇明玨想起了蘇時謙托他帶給自己的東西。從懷裏掏了出來，外表看上去跟一般的錦囊並沒有什麽不同，也不知道這蘇老頭給他送什麽生辰禮。說實話，單從外表來看，這禮物的包裝也忒寒酸了點，好歹弄個盒子什麽的裝著也好看一些，他居然就用一個布刺繡的錦囊簡單地裝著，顯得特別的隨意。錦囊是封了死口的，蘇明玨打開它還頗費了一番力氣，打開一看裏麵放了一隻玉扳指，通體翠綠，呈竹節狀。蘇明玨打量了片刻，顏色是好看，隻是對於他一個現代人來說這玩意好像老成了一點，比較適合中年人戴。不過古人向來愛這些，也許年輕人戴這個也不一定，蘇明玨看著玉的成色不錯的份上，開心的收下了。想著扳指小，容易遺落，蘇明玨將東西又放回了錦囊中，卻發現裏麵還留有一張紙條。“祝吾兒生辰吉樂，望你如此玉一樣清姿傲然，你所說之事我已交你，由自斟酌。”蘇明玨拿著紙條稍稍掃了一眼，看到前半句時他是沒有多大感覺的，直到後麵他才微微察覺些東西來。他順著錦囊看了半天，並沒有發現異樣，直到手往裏麵摸時，他才發覺內層似乎是隔了一層東西。第189章 交易的秘密當即拿出剪刀剪出了一個小口，順著口子往裏麵看去，竟然是一塊黑色的破布料，上麵帶有寶相花的暗紋。蘇明玨眉頭一皺，似乎是意識到什麽，往錦囊裏層掏了掏，裏麵留有一張紙條：經查，此雲錦由江南絲織局於大慶二十九年春，進獻給景陽長公主。長公主？這人聽起來怎麽那麽耳熟，蘇明玨貌似在那見過一樣，想了半會，他想起陸少卿寫的他的信裏好像提到過此人。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蘇時謙特意托百裏奚帶給他幹嘛？電光火石之間，他想到了那個交易。難不成......蘇明玨瞬間抬起了頭，心不知為何也有些隱隱作痛。他收拾好手上的東西，塞到自己的懷中，往王若弗的院子走去。此刻的王若弗剛睡醒過來，正吃著西瓜，見蘇明玨進來，她遞了一塊過去，“來的正好，快嚐嚐這瓜真甜！”蘇明玨接過瓜，心思轉動了片刻道：“娘親，容錚的母親到今年應該逝世了有七年了吧！”“差不多，大慶二十九年逝世，如今算來有七年了。”像是回憶起以前似的，王若弗歎息了一聲，“說來，明日便是她的生辰了，以往她還在的時候，你過完生辰便是她過，那時是真熱鬧啊！”蘇明玨聞言一僵，他想不到容錚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到這王府的。同樣是過生辰，卻是一陰一陽。他抿了抿嘴道：“那明日我們要去拜祭嗎？”王若弗搖了搖頭，“明日還是不去了，我們去了隻會徒增兒的煩惱，倒不如讓他靜一靜，等他走了，我再尋個日子過去。”蘇明玨點了點頭，之後沒再說什麽。在王若弗那待了一會，他便回到了院內。躺在床上的蘇明玨久久不能入睡，打量了那紙上的字良久，最終次日蘇明玨還是走出了屋外。走上馬車吩咐道：“去清和縣容府。”王府馬夫聞言應了一聲，隨即駕著馬離府而去。清和縣離青汝州並不遠，大約走了1個時辰便到了。蘇明玨剛從馬車上下來，那守門的人看到他就一臉欣喜地迎了過來，“蘇少爺來了！小的許久未見你了，是來找我家容少爺的嗎？”蘇明玨聞言一愣，沒成想這容府還有人認識他。聽對方的語氣還頗為熟稔，難不成這原身以前經常來這玩？蘇明玨突然意識到他今天來這，可能極其容易露餡，或者是他已經露了餡。他摸了摸胸口的東西，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容錚在嗎？”守門道：“少爺現在在小姐那，蘇少爺要去的話，我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