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隻是他抬腳剛走了幾步，陸少虞懶散的聲音便從耳邊傳來：“蘇公子回去不打緊，不過臨走前可要記得借我雅間一用的承諾。”蘇明玨：“.......”蘇明玨忍著一口氣道：“當然，當然。”薅了自己五十兩不說，還要薅他一頓飯，當真是一個狡詐的狐狸！今天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對，是連孩子都折進去了，賠了五十兩不說，還賠了一頓飯錢。第20章 神箭手經文課堂上，宋春和一臉關切的模樣看著蘇明玨，“昨天沒事吧？”想到昨天陸少虞的敲詐，蘇明玨一臉的不快，但還是強壓了下去搖了搖頭，“沒事，已經解決好了。”宋春和拍著胸膛心裏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你不知道我昨天看陸少卿的臉色，感覺他隨時都要將你千刀萬剮了。不過你到底是怎麽脫身的？”宋春和滿臉的不解：“那一品居隻有那麽大，我和蕭景明看到陸少卿氣勢洶洶地找遍了一品居各大房間，都沒發現你。”蘇明玨實在是不想把昨天遇到的事情再重溫一遍，但想到宋春和昨日也幫他擋了陸少卿不少火力，他隻好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大致的跟他說了一遍。“什麽！你說你昨天遇到了陸少虞！”宋春和聽完，一臉的震驚。宋春和雖然壓低了聲音在那說，但因為驚訝聲音不自覺地拉高了不少，引得其他學生側目回頭。蘇明玨拉了拉他衣袖，小聲道：“你聲音小點，別人都聽到了。”宋春和用手捂著嘴道：“我是太驚訝了，這麽說你昨日從那小窗爬過去就到了陸少虞定的雅間？”蘇明玨神情懨懨地點了點頭，“而且他還知道我的名字，和騙他弟的事情。”宋春和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表情看著他，語氣帶了一絲同情，“哥們，不得不說你這運氣實在是太好了。”蘇明玨用手托著腦袋，“你這麽羨慕，把這個運氣給你要不要？”宋春和連忙擺了擺手，“還是免了吧！陸少虞雖然美好，但也隻能遠觀，我是很怕見到他的。”宋春和見蘇明玨神情不太好，提議道：“要不放學後，我們重新找個地聚聚，來解解你心中的煩悶？”提到這，蘇明玨神情更加悲切，“不用了，我今天沒時間，趙夫子留我堂了，說我射藝不佳，要勤加練習。”宋春和回想到蘇明玨上箭術課的場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蘇兄不是我說，你這箭術確實需要好好練一練了，我那七歲的表弟都比你射的好。”蘇明玨：“......”又來了，又來了！是個小孩就能鄙視他，寫字也好，射箭也罷，蘇明玨感覺自己身為一個現代人，在古代無時無刻不受到對方的鄙視。怪他嗎？他一個也沒學過，他怎麽知道如何射箭？一想到他接過趙夫子遞過來的弓箭，他的手還沒開始拉弓就已經被弓壓的沉重不已，伴隨著還有間歇性的抽痛，他的手就好像不是自己的。更別提，拉弓搭箭，手臂剛準備用力就瘋狂抖動，如同篩糠一樣，動作搖搖欲墜，讓一同上課的同窗都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尤其當他使出他最大的力氣，好不容易把手裏的箭給射出去了，那箭頭甚至都沒有從空中飛過，直接倒插蔥一樣掩掩地倒插在地上，更是讓同窗捧腹大笑起來。這一連續槽糕的操作，讓本來就覺得鹿鳴書院學生扶弱不堪的趙夫子更加劇了他的刻板印象，他當場就把蘇明玨狠狠地批了一頓，讓他放學後留堂學習。蘇明玨見宋春和還一臉笑意，他語氣裏頗為不滿道：“你還笑的出來？不是說鹿鳴書院向來以文為尊嗎？怎麽如今上著，倒覺得它對武力也要求頗高？”宋春和將臉上的笑意收回了大半，語氣認真道：“鹿鳴書院確實是不重視武術，不過趙夫子這人不同，他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人，因此在騎射課上他要求的格外嚴格一些，很多學子對此也是叫苦連天，你被他盯上了，想必後麵的日子不會很好過。”蘇明玨聽完，臉上都要哭了起來，“隻是來上個學，怎麽就這麽艱難！”宋春和安慰道：“你就知足吧！趙夫子雖要求嚴格但總體授課上還是給我們放水了的，你去隔壁的赤城書院瞧瞧，那才是真正的要求嚴格！”大興朝科舉考試分為文舉和武舉，文學書院和武術學院是並立存在的。宋春和說的赤誠書院便是正統的武術學院，一般是為大興朝選拔將領軍官所設。隨著放學鍾聲的響起，蘇明玨拖著他沉重的步伐進入了校場。放學後的校場冷清又寂靜，四四方方的場地內，左右各擺放著插滿各色兵器的木架。蘇明玨放眼看過去，刀、槍、劍、棍、棒、鞭、鐧、錘等應有盡有，仿佛進入了兵器庫一樣。射箭的場地在校場的前麵一點，不等的距離上擺放著不同的箭靶。趙夫子對他這種差生是懶得教，直接叫蘇明玨自己先把弓舉起來再說。蘇明玨從一旁的兵器架上挑了一把弓放在手裏，舉著一會了，感覺自己手也能接受。之前上課不能舉起來，蘇明玨感覺自己可能是沒適應。單舉弓沒意思，蘇明玨見四周無人，射的不好也沒有人笑話，他從一旁的箭匣子裏抽出了一隻箭，站立著彎弓搭弦，瞄準了前麵最近的箭靶，停留了好一會才將箭射出。第一隻箭果然毫無懸念的歪歪扭扭的從弓弦中飛了出去，之後栽在離目標箭靶的一半的地麵上。蘇明玨自我感覺比之前上課要好了很多，起碼箭矢飛了出去。他接連從箭匣子裏又重新取了一隻箭，照樣彎弓搭弦，這次箭飛的更遠。隻聽到空中傳來“咻”地一聲，蘇明玨半眯著眼發現自己竟然射中靶心了。他有些高興的難以自拔，甚至還跑過去想要一探究竟。沒想到自己這麽半瓶水的人，居然也有射中靶心的時候。然而等他走到靶心還沒來得及看，一道戲謔的聲音便從他的身後傳來，“你該不會認為你射的箭中了靶了吧！”蘇明玨：“......”一臉的尷尬，沒回頭，因為他確實是這樣認為的。那人嗤笑一聲走到了箭靶中間，把射中箭靶的箭拔了出來，“這箭可是我射的，而你的箭......”來人刻意停頓了一下，眼睛向校場望去，呶了一下嘴：“你開頭射的時候就掉了。”蘇明玨：“......”感覺一群烏鴉從他頭上飛過。蘇明玨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尷尬向他迎麵襲來，他隻能厚著臉皮的低眼笑了笑，“你的射箭技術可真精湛！”那人聽著有些好笑，他抬腳走到了蘇明玨的麵前，“沒想到你除了字寫的一塌糊塗外，這射藝也一塌糊塗，又見麵了小傻子！”聽著有人在罵他傻，蘇明玨這才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的人，一襲黑色勁裝，背上背著箭匣，鳳眼劍眉，頭發用玉冠固定住，一副很精煉的打扮，正是那日在文思閣遇到的人。蘇明玨當下沒什麽好口氣道：“是你？”第21章 大興朝第一！孟賀蘭傾身湊到蘇明玨身前，語氣有些輕挑道：“怎麽，感覺你見到我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對方湊在他眼前很近，蘇明玨能在咫尺之間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草藥味，和噴薄而出的熱氣。蘇明玨感受到一陣怪異後，忙向後退了一步，嘴裏應答道：“和一個學渣在一起，有什麽可開心的？”“學渣？沒聽過這個詞，這是什麽意思？”孟賀蘭聽到這話，眼睛微微向上揚了一下，透露出幾分好奇。蘇明玨抿了抿嘴，往自己剛剛射箭的初始位置走去，“就是字麵的意思。”孟賀蘭見他沒有回應自己也不惱，轉而腳步一抬跟了過去，“上次離開的匆忙，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蘇明玨沒有搭理他，拿起一旁的弓掂了掂。弓箭有九石，不同臂力的人能駕馭的弓不同，一般來說石越大，弓可射擊的距離也就越遠，當然這也意味著它更重，拿弓箭的人體力會更好。蘇明玨剛剛嚐試的是最小的那個，他略感有些輕薄，這也許是他剛剛射了兩次箭矢射不遠的原因。蘇明玨挨個試了試，但發現有些弓實在是太沉了，他壓根抬都抬不起來。孟賀蘭雙手抱胸站在一旁觀看了許久，他掃了一眼全部的弓後，從中挑了一把在手上掂了掂，然後遞到了蘇明玨的跟前：“這把重量適中，適合你這種初學者。”蘇明玨沒有伸手去接，語氣有些輕慢道：“都是初學者，別搞得你很懂一樣？”同上次文思閣寫字一樣，蘇明玨不覺得這個點都沒放學的人，不是像他一樣被老師留級的人。說來也挺巧的，蘇明玨自己僅有的兩堂課留堂，居然都遇到了他。“初學者？”孟賀蘭聞言眉毛向上輕挑，“你居然不認識我？”蘇明玨對他翻了一個白眼，“我為什麽要認識你？”孟賀蘭露出一個邪魅之笑，“沒關係，你等會就會認識我了。”蘇明玨：“......”見過自大的，沒見過這麽自大的。雖說自己也是男的，多多少少有點自戀，但和眼前這人相比，蘇明玨覺得自己正常極了。孟賀蘭仔細辨別了蘇明玨的眼神，發現他確實是不認識他後，他把手上的弓重新搭了起來，然後從背後抽出了一把箭，瞄準最遠的那個箭靶，對準了箭頭對一旁的蘇明玨道：“看好了，這才是真正的射箭。”蘇明玨懶散散地看著，臉上沒有多大表情。孟賀蘭對準方向後，對著目標箭靶就是用力一拉，隻聽空中傳來清脆的，“啪”的一聲，隨後箭脫離了弓飛了出去。蘇明玨見他箭頭飛了出去，卻不見各大目標靶上有射中的箭頭，他“切”了一聲，“不說大話，沒人會說你，你看現在玩脫了吧？”孟賀蘭將弓收了回來，臉上露出一絲勝利的眼神，“你去最遠的那個箭靶看看？”蘇明玨微微一愣，“你真射中了？”孟賀蘭搖了搖頭，“沒有。”蘇明玨翻了一個白眼，“那你得意什麽？”孟賀蘭摸了摸手上的弓，語氣微微上揚道：“我把它射穿了。”“射......射穿？”蘇明玨一臉的不相信，“你沒跟我開玩笑吧！”孟賀蘭見自己都把實情說了出來，蘇明玨還是一臉不信的樣子，幹脆拉著蘇明玨走到了最遠的一個箭靶。透過箭靶的正中心看過去，那塗紅的正中央赫然出現了一個箭頭大小的圓孔，而原本應該射在中央的箭頭此刻脫離靶射到了箭靶的後麵的柳樹上。若不是那箭頭和孟賀蘭背上的箭一樣，蘇明玨都真的有點懷疑這是不是其他人射的。雖然蘇明玨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此時此刻孟賀蘭這一舉動頗有點“百步穿楊”的感覺。孟賀蘭很得意地望了蘇明玨一眼，“怎麽樣，我的箭射的還不賴吧！”盡管如此，蘇明玨也不想給孟賀蘭太大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