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水。


    蘇紋和梁敬澤的感情在恬淡的日子裏持續升溫。


    兩人佩戴在左手中指的戒指,無時無刻不在向周圍人宣誓彼此的主權。


    轉眼,到了周五的傍晚。


    梁家別墅客廳,梁母不時地朝窗外張望。


    對麵的梁父穿著中山裝,閑適地舉杯呷茶。


    “你急什麽,敬澤不是說六點才能到家?”


    梁母攏了攏發絲,“真沒想到,敬澤居然和紋紋成了。”


    梁父放下茶杯,哂笑道:“你還不了解你兒子,這些年他遲遲不肯結婚,不就是在等蘇紋。”


    聞聲,梁母幽歎一聲,“我以為他早就放下了。”


    “年輕人的事,咱就別操心了,現在這結果不是挺好。”


    梁父推了下鼻梁上的鏡框,繼續道:“前兩天老蘇給我打電話,約我去打球。這老家夥一點不收斂,上來就叫我親家公。”


    梁母忍俊不禁,“淑婉也約了我明天去做美容。”


    話音未落。


    傭人連忙跑來通報,“老爺,夫人,少爺和蘇小姐到了。”


    門外。


    梁敬澤一手牽著蘇紋,一手拎著禮盒,不疾不徐地走進客廳。


    梁母起身相迎,“紋紋,快進來。”


    蘇紋鬆開梁敬澤,溫柔一笑,“伯父,伯母,打擾了。”


    “這打擾什麽,我巴不得你們天天來。”梁母笑容和煦地拉過蘇紋,“是從公司過來的?”


    蘇紋點頭,“下午有點忙,讓您和伯父久等了。”


    梁母牽著蘇紋入座,自然而然地開始話家常。


    梁父偶爾也搭兩句話,老兩口壓根沒管梁敬澤。


    梁敬澤將禮盒交給傭人,自行走到蘇紋的另一邊坐下。


    蘇紋分神看他一眼,表情逐漸緩和放鬆。


    畢竟,來之前,蘇紋心裏是沒底的。


    即便梁敬澤強調過許多次,她還是覺得很愧對梁家二老。


    但通情達理的梁家夫婦,對蘇紋的態度一如往昔。


    正如梁家的家風,既開明又和睦。


    晚餐後。


    蘇紋陪著梁母在花廳喝茶。


    長輩們對過去閉口不提。


    蘇紋卻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所以她主動提起,並向梁母表達了歉意。


    “當年的事,不怪你,別放在心上。”


    梁母溫笑著拍她手,“說起來,年輕人多些經曆,並不是壞事,不經曆這些,怎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蘇紋動容地垂下眸,“謝謝伯母。”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梁母餘光瞥過花廳門外,沒好氣地道:“你在外麵繞什麽,有話就進來說。”


    蘇紋回眸一看,梁敬澤正倚在花廳的門邊,抄著口袋道:“還沒聊完?”


    梁母哼笑:“我和紋紋說幾句話,瞧給你急的。”


    “沒急,就過來看看。”


    知子莫若母。


    梁母如何看不出梁敬澤的小心思。


    “行了行了,你陪紋紋聊會,我去跟你爸說點事。”


    梁母說著就起身走了。


    路過門口,還沒好氣地白了梁敬澤一眼。


    不多時。


    待梁母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梁敬澤走進花廳,順手關門,拉上百葉窗。


    蘇紋要笑不笑地瞅著他,“幹嘛拉窗簾?”


    “談心。”


    梁敬澤嘴上說談心,手上動作一點不少。


    他俯身撐著蘇紋腿邊的藤椅扶手,低頭親她,“跟我媽聊什麽了?”


    兩人唇瓣貼合。


    蘇紋正要開口講話,男人見縫插針地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結束。


    梁敬澤扯過藤椅坐下,與蘇紋麵對麵,“我媽有沒有說我的糗事?”


    “沒有。”蘇紋唇邊含笑,“隻說……當年兩家剛準備議婚,你就開始找人選黃道吉日。”


    梁敬澤摸了下眉毛,“還有呢?”


    蘇紋故作神秘地笑而不語。


    其實還有許多,但蘇紋儼然不打算再告訴梁敬澤。


    曾經錯過他的五年,她會用餘生來還。


    ……


    半個月後。


    已經十二月下旬。


    平江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


    蘇紋再次來到城東老街的心理谘詢室。


    餘娜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微笑著道:“我覺得你今天有好消息帶給我。”


    蘇紋從包包裏拿出一盒包裝精美的紅色糖果,“甜食,能分泌多巴胺。”


    “這是……喜糖?”


    “算是。”蘇紋目光恬靜,透著曆盡千帆後的溫柔,“我可能要訂婚了。”


    餘娜驚訝又驚喜,“真的?”


    “嗯,元旦。”


    “到時我一定去給你捧場。”


    蘇紋淺笑,“訂婚沒有設宴,等婚禮時你再來。”


    “婚禮定在什麽時候?”


    蘇紋說大概明年。


    餘娜由衷地感慨道:“看來我們的服務合同可以終止了。”


    蘇紋:“不用,沒準以後還會來找你談心。”


    餘娜:“隻要不是心理谘詢,隨時歡迎你來。”


    作為一名職業心理谘詢師,餘娜真誠地希望每個來谘詢過的患者,都能走出情緒陰霾。


    而蘇紋是她見過的心性最堅韌的女人。


    同樣,她也是幸運的。


    因為在這場自救的過程裏,蘇紋遇見了能救贖她的人。


    ……


    元旦這天。


    蘇家和梁家親屬齊聚一堂。


    蘇紋和梁敬澤坐在一起。


    雙方父母則分坐兩側。


    蘇緹和榮邵霆也受邀前來,倆人就坐在蘇母的隔壁。


    說是訂婚宴,其實就是雙方親屬見麵過禮的家宴。


    無論蘇紋還是梁敬澤,兩人經過商議,都決定舍掉訂婚宴的環節。


    他們之間耽誤了五年的大好時光。


    梁敬澤好不容易抱得美人歸,以免夜長夢多,所以決定來年春天挑選個良辰吉日,直接舉辦婚禮。


    這時。


    梁父朝著蘇父遞出一個長形錦盒。


    “老蘇啊,這是我們給紋紋的聘禮單,你過過目,不滿意的話,咱們再商量。”


    蘇父接過錦盒,看都不看就放在了桌角。


    “你我的交情,還用說什麽滿不滿意,來,以茶代酒,咱老哥倆先喝一杯。”


    另一邊。


    梁敬澤在桌下把玩蘇紋的手。


    他偶爾與斜對麵的榮邵霆目光交匯,兩人眼底都噙著少許的深意。


    宴席過半。


    榮邵霆和梁敬澤來到隔斷後的休憩區抽煙。


    男人問道:“謝靳的事,還沒告訴她?”


    梁敬澤抿了口煙,表情微沉,“一會跟她說。”


    今日,元旦。


    是蘇梁兩家過禮訂婚的日子。


    亦是湘城謝家和陳家舉辦婚禮的日子。


    謝靳在新年第一天,迎娶了陳婧為妻。


    梁敬澤幾天前得到的消息,卻一直沒告訴蘇紋。


    不是不信任她。


    而是摸不準蘇紋今時今日的心境,是否還會受到謝靳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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