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蘇緹沒回恒悅大廈的辦公室。
打電話知會了裴瑩，便讓阿旻去星海城。
項晴比她早到幾分鍾。
樓下一碰麵，項晴就說出自己看法，“我覺得不是秦毅幹的。”
蘇緹附議，“他沒道理這麽做。”
項晴細細端詳蘇緹臉色，欲言又止。
這傻妞到現在都不知道秦毅喜歡的人是她。
站在朋友立場看問題，秦毅確實沒理由做這種事。
但……
項晴還未將自己的推測說出口。
蘇緹脫口而出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他沒做，不代表他不知道。”
外國友人的就讀院校和秦毅是同係同專業。
而阿旻說過，那位安東尼近期並無入境記錄。
若是有人冒用安東尼的信息，不排除白楠所為。
秦毅近期又剛好和白楠鬧僵。
許多事串聯在一起，稍稍推敲，便能理出少許的脈絡。
倆人走出電梯，進了星海城的公寓。
項晴說道：“對了，我跟佳緣的主管見過麵了，他們的口徑還是違約不退費。”
蘇緹窩進豆包沙發，“注銷呢？”
“審核期一個月。我讓他們想個折中的方案給我，目前還沒消息。”
蘇緹：“……”
聊了等於沒聊。
項晴心寬，擺擺手道：“無所謂，錢不要了，你直接後台申請注銷流程吧。”
蘇緹無比肉疼地登陸app。
一想到十萬塊打水漂，小臉都皺了起來。
然而，注銷流程比她想象的還要繁瑣複雜。
除了各種驗證，還有注銷理由，50字，必填。
蘇緹幽怨地看了眼項晴，後者佯裝接電話，起身躲去了廚房。
總算搞完所有流程，看到注銷申請進入審核隊列，蘇緹才丟下手機籲了口氣。
當晚。
蘇緹回到攬月斜街。
蘇爹不在，隻有母親嚴淑婉在家裏擺弄風水擺件。
“媽，爸還沒回來？”
蘇母手捧一隻鎏金貔貅，隨口道：“他和港務口的領導有飯局。”
港務？
蘇緹原本要上樓的腳步霎時一轉，“爸和港務局有合作？”
“合作談不上，港務那片要建新的樞紐港，有片待拆遷廠房在咱家名下，估計為這事。”
“哦。”
今日榮邵霆在港務局開會，不知道親爹的飯局有沒有他。
蘇緹在客廳裏轉悠了幾分鍾。
驀地，手機收到一條微信。
看到顯示，二話不說就蹬蹬蹬地往樓上跑。
房間裏。
蘇緹背靠著門扉，直接把視頻撥了過去。
那端，男人似乎在戶外。
光線不太亮，旁邊還有幾株綠植入鏡。
蘇緹仔細觀察男人微醺的麵孔，“你喝酒了？”
“兩杯而已。”榮邵霆手裏夾著煙，送到唇中吞吐，“在家？”
蘇緹走到床角坐下，抱膝淺笑，“嗯，剛回來，在我自己房間。”
男人偏頭吐煙，染了些酒意的眸子沉靜深邃地凝著她。
不說話的時間裏，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
最後，蘇緹受不住那道穿透力極強的視線，赧然地挪開手機，“你什麽時候飛紐約啊？”
“今晚12點。”
“這麽快？”
蘇緹驚訝，還以為他明早飛機，自己還能趕去機場送個別。
榮邵霆喉骨滑動兩下，嗓音沉磁道：“嗯，早去才能早回。”
蘇緹抿嘴笑，還未說話，男人背後忽然有人喚道，“榮老弟。”
榮邵霆側身之際，勾唇對蘇緹叮嚀，“晚上不要熬夜，等我回來。”
蘇緹點點頭，手忙腳亂地掛斷視頻，表情恍恍惚惚的。
榮老弟？
怎麽聽著像老蘇的聲音？
這、這輩分對嗎？
……
時間一晃，過了兩天。
網上曝光帖的事也迎來了轉機。
原因是，沈律作為委托人向警局報案，並申請立案調查。
由於牽扯到外籍人員，警方第一時間準予立案。
事件一經發酵，背後的人終於坐不住了。
周三下午，蘇緹接到了範曄的電話。
“秦毅組局？”
“去嗎？”
“都有誰？”
範曄道：“就叫了四五個人，說是白楠也來。”
蘇緹暗忖這要麽是個鴻門宴，要麽就是坦白局。
“行，叫上項晴，把地址發我。”
傍晚，蘇緹來到平江老字號菜館赴約。
進門前，看到手機上的新消息，翹著唇角就進了菜館。
二樓包廂。
足以容納十幾人的台麵，此時坐著五個人。
白楠、秦毅、範曄、項晴以及蘇緹。
包廂很大，右側的一麵牆是活動折疊門設計。
聽服務員說，平日若聚餐人多，移開活動門，就會變成雙宴桌的大包廂。
這時，白楠端著茶壺起身，挨個倒茶。
“難得咱們幾個聚在一起，這是我從家裏帶的大紅袍，你們嚐嚐。”
項晴環胸嗤了聲，“你認為在座的誰家喝不起大紅袍？”
白楠臉色登時難看下來。
蘇緹更沒心思跟她虛與委蛇。
開門見山道：“今天找我們來，隻是為了喝茶嗎？”
範曄推開茶杯：“我大紅袍過敏。”
其他人：“……”
坐在白楠身邊的秦毅。
眼裏藏著千絲愁緒般看著蘇緹，“小緹，今天叫你來……”
“毅哥。”蘇緹淡淡一笑，“如果事情不是你做的，別說話。如果是，那你繼續。”
白楠手裏還端著茶具，瞬間捏的骨節發白。
蘇緹這話一出口，秦毅低了低頭。
半晌沉默。
他似是做了什麽決定，痛苦地閉眼道：“是，網上帖子是我發的。”
秦毅知道，無論帖子誰發的，曾經藏在心裏多年的執念都永遠沒機會再出口了。
他的痛苦和糾結不似偽裝。
一旁的白楠垂著頭，神色亦是晦暗不明。
蘇緹和項晴幾人視線交錯。
各具深意，唯獨沒有驚訝。
蘇緹問道：“安東尼是誰？”
“我在密歇根的同學兼舍友。”秦毅深吸一口氣，“是我做的，我道歉。小緹，不管你想怎麽解決，我都配合你。”
蘇緹挑挑眉，“行，那你去自首吧。”
這下，白楠不淡定了。
“蘇緹，至於嗎？一個論壇帖而已，對你能有多大影響啊？”
“沒影響就能隨便曝光別人電話？”蘇緹似笑非笑，“照你這麽說，是不是我也可以把你的信息曝到網上，反正沒多大影響。”
白楠被懟的啞口無言。
秦毅更是瞳孔失焦，整個人透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消沉和迷惘。
範曄屈著手指敲敲桌麵，“毅哥，自首嗎？我開車了，現在送你去？”
蘇緹沒回恒悅大廈的辦公室。
打電話知會了裴瑩，便讓阿旻去星海城。
項晴比她早到幾分鍾。
樓下一碰麵，項晴就說出自己看法，“我覺得不是秦毅幹的。”
蘇緹附議，“他沒道理這麽做。”
項晴細細端詳蘇緹臉色，欲言又止。
這傻妞到現在都不知道秦毅喜歡的人是她。
站在朋友立場看問題，秦毅確實沒理由做這種事。
但……
項晴還未將自己的推測說出口。
蘇緹脫口而出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他沒做，不代表他不知道。”
外國友人的就讀院校和秦毅是同係同專業。
而阿旻說過，那位安東尼近期並無入境記錄。
若是有人冒用安東尼的信息，不排除白楠所為。
秦毅近期又剛好和白楠鬧僵。
許多事串聯在一起，稍稍推敲，便能理出少許的脈絡。
倆人走出電梯，進了星海城的公寓。
項晴說道：“對了，我跟佳緣的主管見過麵了，他們的口徑還是違約不退費。”
蘇緹窩進豆包沙發，“注銷呢？”
“審核期一個月。我讓他們想個折中的方案給我，目前還沒消息。”
蘇緹：“……”
聊了等於沒聊。
項晴心寬，擺擺手道：“無所謂，錢不要了，你直接後台申請注銷流程吧。”
蘇緹無比肉疼地登陸app。
一想到十萬塊打水漂，小臉都皺了起來。
然而，注銷流程比她想象的還要繁瑣複雜。
除了各種驗證，還有注銷理由，50字，必填。
蘇緹幽怨地看了眼項晴，後者佯裝接電話，起身躲去了廚房。
總算搞完所有流程，看到注銷申請進入審核隊列，蘇緹才丟下手機籲了口氣。
當晚。
蘇緹回到攬月斜街。
蘇爹不在，隻有母親嚴淑婉在家裏擺弄風水擺件。
“媽，爸還沒回來？”
蘇母手捧一隻鎏金貔貅，隨口道：“他和港務口的領導有飯局。”
港務？
蘇緹原本要上樓的腳步霎時一轉，“爸和港務局有合作？”
“合作談不上，港務那片要建新的樞紐港，有片待拆遷廠房在咱家名下，估計為這事。”
“哦。”
今日榮邵霆在港務局開會，不知道親爹的飯局有沒有他。
蘇緹在客廳裏轉悠了幾分鍾。
驀地，手機收到一條微信。
看到顯示，二話不說就蹬蹬蹬地往樓上跑。
房間裏。
蘇緹背靠著門扉，直接把視頻撥了過去。
那端，男人似乎在戶外。
光線不太亮，旁邊還有幾株綠植入鏡。
蘇緹仔細觀察男人微醺的麵孔，“你喝酒了？”
“兩杯而已。”榮邵霆手裏夾著煙，送到唇中吞吐，“在家？”
蘇緹走到床角坐下，抱膝淺笑，“嗯，剛回來，在我自己房間。”
男人偏頭吐煙，染了些酒意的眸子沉靜深邃地凝著她。
不說話的時間裏，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
最後，蘇緹受不住那道穿透力極強的視線，赧然地挪開手機，“你什麽時候飛紐約啊？”
“今晚12點。”
“這麽快？”
蘇緹驚訝，還以為他明早飛機，自己還能趕去機場送個別。
榮邵霆喉骨滑動兩下，嗓音沉磁道：“嗯，早去才能早回。”
蘇緹抿嘴笑，還未說話，男人背後忽然有人喚道，“榮老弟。”
榮邵霆側身之際，勾唇對蘇緹叮嚀，“晚上不要熬夜，等我回來。”
蘇緹點點頭，手忙腳亂地掛斷視頻，表情恍恍惚惚的。
榮老弟？
怎麽聽著像老蘇的聲音？
這、這輩分對嗎？
……
時間一晃，過了兩天。
網上曝光帖的事也迎來了轉機。
原因是，沈律作為委托人向警局報案，並申請立案調查。
由於牽扯到外籍人員，警方第一時間準予立案。
事件一經發酵，背後的人終於坐不住了。
周三下午，蘇緹接到了範曄的電話。
“秦毅組局？”
“去嗎？”
“都有誰？”
範曄道：“就叫了四五個人，說是白楠也來。”
蘇緹暗忖這要麽是個鴻門宴，要麽就是坦白局。
“行，叫上項晴，把地址發我。”
傍晚，蘇緹來到平江老字號菜館赴約。
進門前，看到手機上的新消息，翹著唇角就進了菜館。
二樓包廂。
足以容納十幾人的台麵，此時坐著五個人。
白楠、秦毅、範曄、項晴以及蘇緹。
包廂很大，右側的一麵牆是活動折疊門設計。
聽服務員說，平日若聚餐人多，移開活動門，就會變成雙宴桌的大包廂。
這時，白楠端著茶壺起身，挨個倒茶。
“難得咱們幾個聚在一起，這是我從家裏帶的大紅袍，你們嚐嚐。”
項晴環胸嗤了聲，“你認為在座的誰家喝不起大紅袍？”
白楠臉色登時難看下來。
蘇緹更沒心思跟她虛與委蛇。
開門見山道：“今天找我們來，隻是為了喝茶嗎？”
範曄推開茶杯：“我大紅袍過敏。”
其他人：“……”
坐在白楠身邊的秦毅。
眼裏藏著千絲愁緒般看著蘇緹，“小緹，今天叫你來……”
“毅哥。”蘇緹淡淡一笑，“如果事情不是你做的，別說話。如果是，那你繼續。”
白楠手裏還端著茶具，瞬間捏的骨節發白。
蘇緹這話一出口，秦毅低了低頭。
半晌沉默。
他似是做了什麽決定，痛苦地閉眼道：“是，網上帖子是我發的。”
秦毅知道，無論帖子誰發的，曾經藏在心裏多年的執念都永遠沒機會再出口了。
他的痛苦和糾結不似偽裝。
一旁的白楠垂著頭，神色亦是晦暗不明。
蘇緹和項晴幾人視線交錯。
各具深意，唯獨沒有驚訝。
蘇緹問道：“安東尼是誰？”
“我在密歇根的同學兼舍友。”秦毅深吸一口氣，“是我做的，我道歉。小緹，不管你想怎麽解決，我都配合你。”
蘇緹挑挑眉，“行，那你去自首吧。”
這下，白楠不淡定了。
“蘇緹，至於嗎？一個論壇帖而已，對你能有多大影響啊？”
“沒影響就能隨便曝光別人電話？”蘇緹似笑非笑，“照你這麽說，是不是我也可以把你的信息曝到網上，反正沒多大影響。”
白楠被懟的啞口無言。
秦毅更是瞳孔失焦，整個人透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消沉和迷惘。
範曄屈著手指敲敲桌麵，“毅哥，自首嗎？我開車了，現在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