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厲玄寬大的手掌做出的紳士動作,洛勳眼睛一亮,順手將行李箱遞給了他,真心實意的感歎道:“謝謝,你真是個好人。”厲玄風流至今,見過很多人哭訴著“你真狠心”“真冷漠啊”“真不知道像你這樣的人,日後會栽在誰的手裏”“你會有報應的。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會聽到有人用好人這個詞來評價自己。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許是怕一句話還無法表達心中的感激,這個土老帽繼續道:“一點都不像電視裏的豪門少爺哎,真接地氣,真勤快,真平易近人,把你扔人堆裏,一點都沒有違和感。”厲玄臉上的笑容,一幀一幀的消失了,這不就是拐著彎的說他沒有特色嗎。他微微勾起嘴角,內心毫無波瀾:男人,你如果以為這些話就能激怒我的話,就錯了。這些小伎倆,在我這裏,不值一提。寧晚玉死後,我的心已經很冷了。洛勳衝著係統道:“看呦,看呦,這個小表情,又開始懷念起白月光了。”洛勳在腦海裏陰陽怪氣:“寧晚玉死了,我的心也冷了,比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還要冷。”係統:……作為一個有逼格的男主角,是不會有如此沙雕的比喻的,這是洛勳單方麵的加戲。厲玄看著洛勳的背影,嘴角浮現一抹冷笑。十分有眼力見的保鏢看到金主這個表情,趕緊將他手中的行李箱接走。這才讓厲玄能夠心平氣和的走過去。很好,比自己相信中的還要庸俗和勢利眼,以為這個家還是厲旭在做主嗎?早已經變了天了。愚蠢。洛勳十分不見外的換了雙拖鞋,癱坐在沙發上,歎了口氣,“累死了。”這一天天的,就不能讓人歇一會。上午怒懟全家,下午送變態去警局,晚上還要教訓不聽話的小叔子。累了,洛勳冷漠想:我才是真正的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我現在的心,比我的殺魚刀還要冷。厲玄皺著眉頭看著他的行為,怎麽看怎麽不順眼,“你,在別人家就是這麽自由散漫的?家教呢?”“家教?”洛勳就著這個姿勢,混不吝的抬頭看著他,“我是誰?你教訓我?你有家教嗎?”厲玄差點被氣笑了,皺緊了眉頭,“你爸媽就是這麽教你規矩的?”洛勳也皺了眉頭,“那看來你爸媽是好好教你規矩了,讓你在這衝著長輩隨地大小話。”早逝的父母是厲玄的逆鱗,要是說剛才還有逗弄的心思,那現在就真的動了火氣了。“長輩,你算什麽長輩,不過是個衝喜的工具,也敢提我的父母。”“哎!這話就不對了,我當然是你的長輩了,”洛勳給他細細掰扯,“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你叫我爹也行,叫媽我也會應,看你喜歡。”“看我隨和吧,更何況,這是厲旭的家吧?我是和他已經領了證吧?那我回我老公的家,是不是就跟回自己的家一樣?”“再說了,我是你哥哥的人,你爸媽也就是我爸媽。你罵我沒有家教,不就是罵你自己的父母?子不言父之過,作為嫂子,我提點你兩句怎麽了?”厲玄臉都氣紅了,還強忍著沒有罵街,在他對麵坐下,冷笑一聲,“嗬,真是牙尖嘴利。”洛勳看他這個忍氣吞聲的樣子,心中暗爽,就喜歡這種不會回嘴的,罵著舒坦。“愚蠢的歐豆豆呦,這還叫牙尖嘴利啊?”我的實力,沒有發揮出一半,現在隻是熱身罷了。厲玄抬起下巴,不屑道:“認清你的身份,不是長輩,不是家人,隻不過是個工具。”“看來你沒有仔細的看過合同,三年之內,若是厲旭醒來,你就打哪來回哪去。若是厲旭醒不過來,你還是打哪來回哪去。”謔,還是個計時合同。這件事,在原書中倒是沒有透露過,因為戚澤進了厲家,就沒有活夠一年……還三年呢,真是口氣不小。“五百萬買你三年的時間,”厲玄冷冷的看著他 ,“還算公道吧。”“記好自己的身份,最好不要再說這些僭越的話。”這五百萬買的是戚澤三年的時間嗎,明明是他的一條命。一條人命,隻值五百萬。更何況,這錢是打給戚澤的養父母,並沒有真的落在他的手上。他這是……直接忽視了戚澤的人格,直接將人當做是貨物來買賣了。跟之前那個人販子也沒有什麽區別,通通需要入獄改造!洛勳決定收回自己對厲玄“熊孩子”的評價,這是犯罪預備役,超出了熊孩子的範圍。看著洛勳沉思的表情,厲玄還以為他聽進去了,略有些滿意的頷首,放緩了語氣,“三年後你就自由了。”洛勳抬起頭,微笑:“別說三年了,就是三十年都沒有關係,我可以。”厲玄看洛勳這個樣子,心裏一滯,氣不打一處來,竟然笑了一聲,隻是笑意未達眼角,像是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還想要三十年,想得美。你以為這樣的好事,是你想有就有的嗎?”洛勳點頭:“是啊,但我嫁的人是你哥吧?你這麽著急幹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嫁給你呢,這麽著急給我立規矩,你活不過今天了?”厲玄眉頭狠狠地擰在一起,“你說什麽?”“腦子不好,耳朵也不好?”這股子無所謂的態度,讓厲玄心中更是不滿,“你這個做派,是覺得嫁給了厲旭,就有人給你撐腰了?”不過是一個衝喜的工具,竟然還敢擺出這樣的做派來?真是不知所謂,可笑至極!“不然呢?”洛勳反問,“我在我自己家,還不能挺直腰板做人了?還要受你的氣?”“咋,你是要氣死我,好給我摔喪盆兒嗎?乖兒。”厲旭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火氣,沉聲道:“改掉你口頭上混不吝的習慣,知道一語成讖嗎,不是什麽話都能說的。”隨便將生死掛在嘴邊,會在無意間成真。厲玄之前不信,但是自從寧晚玉死後,他對於玄學方麵的事情了解的越多,就越是深信不疑。“以後要是忍不住,就滾出去說,不要在這個房子裏。”洛勳:“真是被你安排的明明白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難道這房子是寫在你的名下?”厲玄冷笑一聲,“房子是在厲旭名下沒有錯,但是你爸媽沒有告訴你嗎,這些是厲旭的婚前財產,已經做了公證,就算是離婚,你一分也拿不到。你不要擺出這樣一副到家了的嘴臉。”“拿不到就拿不到唄,”洛勳道:“我又不是圖他的錢,湊活著過唄,還能離是咋的?反正享受還是我享受。”“市儈!庸俗,”厲玄看著他,緊皺著眉頭,跟這人見麵這短短的時間裏,竟然讓他的心情產生了如此大的起伏。嗬。不是圖錢?就這個市儈的樣子,還說不是圖錢?一副死也不挪窩的樣子,怕不是圖的更多。看著洛勳的表現,厲玄起伏的內心緩緩冷靜下來,這樣沒什麽不好的。戚澤若是市儈,殺他的那一天,自己越是沒有心理壓力。這樣一個市儈的對社會沒有什麽貢獻的人,正好用來獻祭。獻出生命,也算是他對社會做了大貢獻了。用一個庸俗的他,換一個遺世獨立的寧晚玉,很值。但,聽到這樣的評價,洛勳不高興了。你是不知道朕的臣民都是怎麽寫文章誇朕的,竟然還敢用這樣的詞匯形容朕?洛勳的戰鬥力瞬間被激發了,“你不庸俗你不市儈,從頭到腳穿的跟賣保險似的,把頭發梳成大人模樣,你就不市儈?你就不庸俗,你還以為自己是個什麽好東西了?”“沒品,”厲玄下定決心,不要被他影響情緒,這個時候淡然一笑,“我渾身上下都是定製的,驢牌,夠買你一條命了。我倒是沒有看過哪個賣保險的能穿成我這樣的。”說罷,厲玄的目光在洛勳的身上掃過:“也對,你這個穿著某寶批發白襯衫的人,當然不認識了。跟你說這些幹什麽,還以為我是欺負人呢。”洛勳看著他,目光複雜:“就這個簡單的工藝,還需要定製?不過是件衣服,你還引以為傲了?”朕以前穿的都是龍袍,朕驕傲了嗎?每件衣服都是獨一無二的,朕驕傲了嗎?洛勳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恍然大悟,“哦,你是想讓我誇誇你?”“真拿你沒辦法,”洛勳用哄孩子的語氣道:“穿的真好看,真精神,像個大人了,棒棒噠。”厲玄:……真是昏了頭了,竟然跟這樣一個人逞口舌之快,這個行為太弱智了。厲玄呼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算了,我跟你這樣的人計較什麽呢。”洛勳:“……你展開說說,我這樣的人怎麽了?”厲玄冷笑一聲,站起來離開,臨走隻撂下一句:“在家待著,好好學一下怎麽伺候厲旭吧。”“你們在門口守著,不要讓嫂子出門!”洛勳冷哼一聲,禁足?嗬,男人,幼稚鬼,還要模仿成年人強取豪奪。還伺候?能讓我伺候的人,還沒出生呢。***厲玄關上大門,步履匆匆去了樓下,指紋識別打開了樓下的大門。他竟然瞞著所有人,將厲旭的樓下買了下來。一進屋,便被兜頭灑了糯米和鹽巴。“呸呸,”厲玄吐掉嘴裏的東西,“搞什麽鬼?”大師穿著黃袍,嘴裏念念有詞,見進來的是他,才鬆了口氣。厲玄揮開眼前的煙,被嗆的咳嗽了一聲,壓抑住嗓子的癢意沉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晚玉出問題了?”平時燒的香可沒有這麽多,現在就連窗戶都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