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箭步衝上前,第一句話就是“陳時川,你怎麽不回家?我在家裏等了你半天。”果然,讓陳時川住在學校裏的決定,是完全正確的。陳時川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堅定下來:“事情還沒調查清楚,我要服從安排。”張副校長也道:“這是領導的安排,這位家長,你就不用擔心了。”幾個老師擋著,陳父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陳時川。“各位老師,我和我自己的兒子說話,難道犯法嗎?沒這個必要吧?”祝青臣淡淡道:“鑒於你上午的表現,我們覺得很有必要。”又是他!陳父還認得祝青臣,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幹脆不和他說話。他軟下語氣,又問陳時川:“小川,你怎麽跟領導說的?小少爺……祁在醫院哭了一整天,現在也不肯吃飯,隻能打葡萄糖。”“他現在知道是自己玩笑開過頭了,心裏也很後悔,想給你道歉。祁總和夫人也說了,這幾年對你是有一些忽視,他們願意向你道歉,也願意給我們家補償。”“祁總和夫人說可以給我們家……”祝青臣蹙眉:“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你當著這麽多老師的麵,直接收買受害者,這不太好吧?”陳父氣急敗壞:“這位老師,你……那是補償,不是收買!”他繼續勸說陳時川:“本來就是朋友之間的玩鬧,你和小少爺不是很好的朋友嗎?鬧得這麽大,實在是沒有意思。”“不是。”陳時川忽然開了口。“什麽?”“我和祁不是好朋友。”陳時川語氣嚴肅,“他一直在使喚我、欺負我,我們是仇人,不是好朋友。”陳時川定定道:“我不會原諒他的。”學生都這樣說了,祝青臣提著兩袋從超市買的日常用品,跟一個小陀螺似的,開始亂甩。“走開!走開!”陳父直接被他砸到一邊。老師們護著陳時川,從他麵前走過。陳父仍不死心,衝上前,要拽住陳時川。陳時川猛地後退一步,卻還是被陳父抓住了手。“小川,別再鬧了,爸爸媽媽都在祁家工作,年紀也很大了,現在被祁家開除,難道你想我們一家人都喝西北風嗎?祁家那邊已經先低頭了,你還想怎麽樣?你……”祝青臣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那不是正好。”陳父皺眉,什麽正好?“你們兩個成年人,在祁家工作幾十年,攢不下一點錢,偏偏要道德綁架自己沒成年的兒子,讓他從小開始做書童、打童工,貼補家用。”“可見祁家沒有什麽好工作,你們趁機改行,不是正好?”陳父惱了:“你!”他就知道,這老師一開口,他就知道沒好話!牙尖嘴利,根本不像是老師!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老師?祝青臣毫不畏懼,定定地看著陳父:“我白天就跟你說過了,你作為陳時川的父親,如果做不到為自己的兒子出頭,至少不要拖他的後腿,不要阻止他自己為自己討公道,可以嗎?”下一秒,陳時川抬起手,按在了父親的手上。陳父以為他是回心轉意了,眼睛一亮。可是又下一秒,陳時川用力推開了他的手。所有老師都在幫他,他不能拖後腿。陳時川的聲音很輕,落在無邊的夜色之中,卻十分沉重。他說:“爸爸,我剛剛忘記說了,我不會原諒他”“也不會原諒你。”陳父老臉漲紅,甩下一句“你反了你?”隨後他嘴裏念著“老子管兒子”、“天經地義”、“反了天了”,轉身走了。老師們護著陳時川,把他安全送回公寓裏。怕陳時川無聊,他們還特意……把今天考試的卷子拿來了。“都高三了,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專心準備高考。錯過這次考試,實在是太可惜了,趁你現在還沒看過卷子,掐著點考個試。”“喲,還正好,我們這兒什麽老師都有,你做完了就拿給老師改。”陳時川握著筆的手微微顫抖。陳時川在公寓裏寫卷子,幾個老師監考他。期間,陳時川的母親也打了電話過來,是幾個老師一起接的。剛接起電話,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音就從裏麵傳了出來。語氣和陳父一模一樣,聲調一模一樣,就連說的話也一模一樣。“陳時川,你死哪裏去了?”下一秒,祝青臣淡淡地開了口:“你好,我是陳時川的老師,請問你找陳時川同學有什麽事嗎?”對麵似乎很是慌亂,“嘟嘟”兩聲,直接掛了電話。陳時川的父母,賣兒求榮的兩口子。不過如此。不過,祁的父母倒也沉得住氣,都這麽久了,還沒有出麵。祝青臣暗滅手機,和老師們一起回到公寓,把手機還給陳時川。陳時川抬起頭,有些擔憂地望著他:“老師……”“沒說一句話就掛了。”祝青臣在他麵前坐下,“不用擔心,這恰恰說明,他們著急了。”正是因為知道自己不占理,祁家才會派陳父、陳母輪番過來,想要息事寧人。而祁的父母自己不出麵,或許是因為他們瞧不上陳時川,還沒有完全把他放在眼裏,不願意紆尊降貴來見他,又或許是……他們把希望寄托在那個所謂的祁家家主的身上。他們在等他過來。雖然麵上不顯,但祝青臣心裏還是有點擔心。“係統,原劇情裏有出現過這個人嗎?”“你猜。”“你總是讓我猜,我猜不出來……”祝青臣頓了一下,轉頭看向旁邊的藍色小光球。等一下,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與此同時,醫院走廊裏。陳父一把奪過陳母手裏的手機,掛斷了電話。“晚點再打。”他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那個祝老師接的電話。晚點等他走了再打。陳母訕訕地縮回手,諾諾地應了一聲:“好,好。”兩個人轉過頭,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向病房裏。白天裏,校醫已經給祁簡單處理了一下臉上的傷,抹了藥膏。後來祁說不舒服,於是又到了醫院檢查。到醫院的時候,祁臉上的傷都快好了。檢查結果倒是沒什麽,沒有腦震蕩,也沒有內傷。可他哭著喊著說難受,於是醫生隻能把他臉上的藥膏擦去,重新抹上新的。這個時候,祁正坐在病床上,紅著眼睛,用力捶打床鋪,用腳蹬著被褥。活像是個撒潑打滾的熊孩子,一點兒也看不出受傷的樣子。“陳時川,他怎麽敢打我?他算什麽東西?他怎麽敢打我?!”陳父長舒一口氣,輕輕按下門把手,推門進去。他喊了一聲:“小少爺。”見他們進來,祁鬧得更凶了。他厲聲問:“怎麽樣?陳時川是不是說要來給我道歉?他是不是已經過來了?”陳父陳母欲言又止。祁渾然不覺,指著病房門口:“不許讓他進來,就讓他跪在病房外麵,跪一個晚上,向我道歉!讓他寫十萬字的檢討書,等他寫完了,我要打斷他的手!”“是是是。”陳父連連點頭,“等他過來了,我一定讓他按照小少爺說的做。”等他過來?祁愣了一下,隨後爆發出更大的尖叫。“他是不是還沒過來?他竟然不過來跟我道歉?我要告他,把他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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