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把自己南下的想法給幕憶涵一說,幕憶涵當即讚成,畢竟,她對順兒這個乖巧的小姑娘還是有很強的好奇心的。


    定好南下的日子,二人說走便走,各自展開馭飛之術,轉眼已經飛出了京師。


    從高空中看京師的城牆,卻又顯得低矮無奇,但城牆上點點早已幹涸的血跡卻又昭示著此地作為王國皇都的滄桑。這些血跡表明這段古老的城牆見證了太多的馬革裹屍的英雄故事和成王敗寇的朝代興替。


    這讓沈醉隻有感歎。


    “你在想什麽呢?”幕憶涵天籟般的聲音傳來,才讓沈醉從思考當中回到現實。


    沈醉打了個哈哈,看著幕憶涵白芷般的俏臉,不覺心頭一蕩,卻是笑道:“我在想順兒那個小姑娘啊。”


    幕憶涵怒瞪了沈醉一眼,道:“我不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你再想其他姑娘了,順兒也不行。”


    幕憶涵生氣的樣子更顯出了一種不可方物的美,沈醉知道她並非真的生氣,哈哈一笑,連忙陪不是道:“涵兒,你別生氣了,我當然是在想咱們去蘇州那次。”


    “那一次?”幕憶涵果然沒有生氣,臉色一紅,似乎在回憶自己來找沈醉那一次所所經曆的事。


    認真思考的女人是最美的,沈醉看著幕憶涵的俏臉,聞著幽幽傳來的淡淡清香,忍不住心頭一熱,道:“憶涵,你記不記得那一次咱們怎麽飛的了?”


    幕憶涵當然記得,上一次,她馭飛所假之雲突然間便消失了,要不是沈醉在危機關頭把她抱在懷裏,不然的話她就摔下去了,這件事還被隨後趕來的魑魅魍魎狠狠的取笑了一番,想到此節,她俏臉一紅,嗔道:“我忘記了……”


    沈醉哈哈一笑,道:“我卻記得……憶涵,我們再來重複一下當日場景吧。”


    幕憶涵俏臉一紅,此刻二人同在高空白雲之上,當然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此時此刻便如同整個世界隻有她和沈醉兩人一般。想到如果順兒和蘭若無歡都來了的話,自己可能難以找到機會如此親密了,想到此節,俏臉雖紅,螓首卻微微的點了一下。


    沈醉沒想到幕憶涵竟然答應了自己的“非分”要求,心中一喜,輕舒猿臂把幕憶涵拉到了自己身旁,手臂一收,已經把佳人橫抱在了懷中。


    看著幕憶涵微紅的俏臉,感受著佳人柔軟的身體和如蘭的香氣,沈醉已經醉了,忍不住便想這樣一直抱著她,直到永遠。


    而幕憶涵也是一般想法,起初不敢抬頭看沈醉,隻是把頭埋在他的懷中,隻感覺沈醉的臂膀異常有力,感覺著在雲彩之上的風聲嗖嗖,但自己卻感覺不到一絲寒意。不覺暗道,也許,呆子的懷中便是世界上最溫暖、最安全的地方。


    “呆子,真想這樣一直到永遠!”幕憶涵窩在沈醉懷中,輕喃著道。


    “憶涵,你放心,等所有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我們就找一個沒有一個人認識咱們的地方安定下來,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沈醉懷抱著幕憶涵柔軟的身軀,目光卻看著遠方,便似他描繪的幸福便在遠方一般。


    “等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想到這一點,沈醉不覺微微歎了口氣,打敗倭國、決神教之十年之約、甚至,還有那個玄乎的千年之劫,這些都夠他自己忙很久很久了。不覺又轉念一想,此刻,幕憶涵和自己在一起,在自己懷中,這難道不算幸福麽?想通此節,沈醉把幕憶涵摟得更緊,生怕佳人突然間便從自己懷中消失一般。


    “呆子,你說決神教的人是壞人嗎?”幕憶涵忽然問道。


    “決神教?”沈醉全身一震,還道幕憶涵知道了自己什麽事情異樣,奇道:“憶涵,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幕憶涵搖了搖頭,似乎在掩飾著什麽,連忙道:“我隻是隨便問問罷了。”


    沈醉想了想道:“決神教中有好人,當然也有壞人。”


    “決神教之好壞,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後生小輩來評述了?”一個動聽的女子聲音突然在空氣中飄蕩起來。以沈醉目前的修為,竟是不知自己兩人已被人綴上了,他側耳傾聽一陣,卻是怎也聽不出這聲音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師父!是師父!”幕憶涵突然從他懷中直起了身子,高聲叫道,“師父,你在哪裏?”


    她的話音才落,兩人麵前三四丈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一身紅衣打扮的老婆婆。


    若是光聽她的聲音,沒有看到她的臉的話,沈醉定會以為她沒有超過三十歲。老婆婆看來已有六十多歲,雖然臉上滿是皺紋,但一雙明眸卻是顧盼有神,雖是駐立不動,卻自有一股儀態萬方之氣,若是時光倒流四十年,定也是個美麗動人的女子。


    “涵兒,你還真是大膽,為師請了這麽多人讓你回去,你怎得就是不聽話呢?”那老婆婆伸手向幕憶涵一招,道,“還不快快隨我回去!”


    幕憶涵俏臉一是通紅,連忙從沈醉懷中掙脫,召喚出一朵雲彩,站了上去,這才道:“婆婆,我不回去,我不去當那個什麽教主。”


    “教主?”沈醉心念一動,飛到幕憶涵身旁,打量著眼前那個被幕憶涵稱作師傅的老婆婆,若是幕憶涵能夠應付得了眼前的這個麻煩,便以和為上策;若是不行的話,那隻能強自相抗了。


    “涵兒!”那老婆婆將臉一板,一股威嚴之氣頓時展露無疑,道,“你莫再頑皮胡鬧下去了!一個女孩兒家,跟著不三不四的男人到處亂跑,豈不是要敗壞了自己的聲譽!”


    幕憶涵最是容不得別人辱罵自己的那個呆子,當下高聲道:“師父,他可不是不三不四的男人,他是涵兒的……夫君,是涵兒一輩子唯一的男人!”


    幕憶涵一席話隻說得那老婆婆惱意更甚,沈醉卻是一陣感動,對那老婆婆道:“這位婆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帶走憶涵的。”


    那老婆婆輕蔑一笑:“你口氣倒是不小,隻是不知道本事和口氣哪個大些。”忽然目光定格在沈醉血紅的麵具上,驚道:“你是蘭若無情?”


    沈醉不知是該點頭還是搖頭,最後還是道:“是又怎麽樣?”


    那老婆婆笑道:“好啊,厲師兄的徒兒竟敢對我的徒兒圖謀不軌!”


    沈醉大驚,聽那婆婆口氣,“厲”師兄便四鬼王厲了,難道她是慶忌婆婆?忍不住道:“你是慶忌婆婆?你竟是憶涵的師父?”


    那婆婆正是慶忌,厲聲道:“不錯,你既知道婆婆大名,還不讓我把涵兒帶走。”


    沈醉傲然道:“沒有人能從我身邊把我愛的人帶走,即使是婆婆你也不行!”


    幕憶涵心神俱醉,也不顧慶忌婆婆,猛地撲到了沈醉的懷中,感動得就差流出眼淚來了。


    慶忌婆婆大怒,兩眼大睜,威勢猛增,隨即斂住威態,道:“涵兒,你老老實實地隨我回去,我便饒了這小子一條小命!若是你再執迷不悟的話,我隻好將他殺了,免得他再荼害於你!”


    沈醉傲氣大發,將幕憶涵摟在懷中,輕拍背後天誅刀,道:“前輩,我與憶涵是絕不會分開的!你若想將她走的話,隻好先跨過晚輩的屍體了!”


    慶忌婆婆雙眼之間殺氣大生,沉聲道:“小子,你可不要後悔了!且看你在你師父手中學到了幾層功力!”說罷,全身已是青光大震。


    沈醉輕輕把幕憶涵從懷中推開,拔出身後天誅刀,遙指慶忌婆婆。他本想使一招“驚嵐一笑”,但想起“驚嵐一笑”威力驚人,怕真的殺了幕憶涵的師父,連忙又放回天誅刀,緩緩舉起右手。


    慶忌婆婆卻不知道沈醉拔刀放刀之間的想法,青光大盛之下高聲喝道:“小子,看招。”


    沈醉雖在對戰之前細細回憶幕憶涵所用之宋風“酹月”、“一剪梅”等招數,以及應對之法,暗自尋思慶忌婆婆是幕憶涵的師父,那她的招數也大底差不多。誰料,隨著慶忌婆婆“看招”之音剛落,她整個身形突然一分為四,四個身影都以及快的速度朝沈醉攻來,沈醉大驚,知道這乃是障眼法的一種,但其速度之快,已超越了沈醉能分辨的極限,慶忌婆婆身動掌到,速度完全可以用白駒過隙來形容,沈醉隻感覺喉嚨一熱,便吐了口鮮血,而自己的一掌卻還沒來得及擊去。


    再看向慶忌婆婆,四個身影又合成了一個,正笑著道:“如何,你還要再試嗎?”


    幕憶涵擔心沈醉安慰,連忙道:“呆子,你沒事吧?”


    沈醉根本不知道慶忌婆婆如何出手的,大是驚駭,不過,他並非知難便退的人,緩緩對幕憶涵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隨即,強運體內真氣,看準慶忌婆婆的所在,這才道:“慶忌婆婆,再來。”


    幕憶涵小聲道:“呆子,你要小心,婆婆剛才用的乃是‘宋風——轆轤仙影’之法。”


    沈醉點頭,運起右掌,一股暗黑殷紅之氣撲向了慶忌婆婆。


    慶忌婆婆也能從沈醉的掌法中感覺大一種莫大的死亡氣息,忍不住歎道:“想不到你的仙法竟然達到了這等境界!”隨即輕輕一歎,道,“可惜你卻不是老太婆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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