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聽見雲悠冉呼疼的聲音,玄玖傾一顆心高高提起。


    聽見裏麵喚著用力,他都跟著一起用力起來。


    產婆喚道:“吸氣 、呼氣、吸氣、呼氣,用力。”


    玄玖傾也跟著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再用力。


    他捏緊拳頭,手心之中,滿是汗水。


    見他如此狀態,皇帝簡直沒眼看,不再理會他,就往院子走去。


    雲悠冉跟著產婆的指導,一步步跟著用力。


    因為提前服用了無痛生子丸,肚子一點不疼,沒有人指導的話,她根本無法使用力氣。


    突然,一條扭曲的火光龍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衝向產房屋頂,那速度快到讓人沒法反應。


    火龍衝向產房屋頂便消失,伴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響徹天際。


    “哇——”


    聽見嬰兒的聲音,玄玖傾一個踉蹌,腿直打哆嗦。


    在麵對敵人時,縱使敵軍千軍萬馬,他也沒有如此害怕恐慌過。


    他一直待在屋簷下,也並沒發現剛剛的異常。


    但在院子內的所有人可都瞧見了那條火龍。


    不管奴才還是主子,全都有目共睹。


    京城,凡是今夜用了晚膳後沒待在屋中的所有人都瞧見了火龍這一幕。


    隻是那速度太快,誰都沒來得及反應,火龍就消失了。


    有些大臣看著火龍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那地方可是攝政王府的方向。


    攝政王妃懷有身孕,誰人不知,誰人不知。


    如今,這天降異象,皇帝正值壯年,要是帝王猜忌,恐怕又得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哎!


    然而與攝政王不對付的,差點嘴都笑歪。


    哈哈哈!報應終於來了。


    有這異象在,看皇帝還如何重用他。


    真是報應不爽啊!


    他們就等著明日看攝政王的好戲。


    不管別人如何猜測,現在的皇帝卻是滿臉淡定。


    即使是有所表情,那也是激動欣喜的表情。


    銘德公公和玄甲軍統領兩人同樣淡定的很,內心絲毫起伏都沒有。


    看那火龍,皇帝不用猜,便知道第一個孩子就是男嬰。


    他麵上不顯,心底卻聲嘶力竭的咆哮,如大海洶湧呼嘯,高山崩裂倒塌,來勢凶猛急速。


    順武國後繼有人了。


    傅府看見這一場景,警鈴大作。


    心中擔憂,害怕,惶恐不安。


    帝王雖然挺不錯,可他的心思,誰又能猜得透。


    要是他有所聯想,那他們傅府和攝政王府恐怕要栽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


    總不能讓攝政王妃把孩子塞回肚子裏去吧!


    他們傅府還做不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


    許多人都因為這場異象心思百轉,可沒等他們想透徹,又一陣天降異象。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天空之中,一片片粉紅色的花瓣飄落下。


    當第一片花瓣接觸地麵一瞬間,攝政王產房內,再次傳來一聲嬰兒啼哭聲。


    “哇——”


    這孩子比較懶,出世時哭了一聲,之後就停止不哭了,任產婆如何擺弄她,她就是不哭,隻用一雙漂亮的桃花眸定定注視產婆。


    產婆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她依舊不哭。


    被她看得心慌,產婆連忙把她放在畫橋手上。


    產婆心中大為震驚,這是她接生過最為奇特的孩子。


    那雙眼睛盯著你看時,仿佛有一種被看透的魔力。


    令人毛骨悚然。


    而自傳出嬰兒啼哭聲後,濃鬱的桃花香氣便從產房內溢出來。


    玄玖傾心中難安,一顆心七上八下,望著產房門口。


    即使是香味陣陣撲鼻,他也恍若未聞。


    什麽天降異象,通通滾一邊去,他什麽都不知道,也沒看見,更沒心思思考。


    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雲悠冉能夠平安。


    其餘的,都不作他想。


    皇帝臉都要笑僵了。


    伴著桃花出生的孩子,什麽意思?


    這桃花雨一直飄落,不停歇的紛紛揚揚。


    京城眾人皆紛紛跑出家門,也不管外麵冷不冷,全跑出來觀摩這一場桃花雨。


    見過下雨,見過下雪,還見過下冰雹,還從未見過下桃花瓣。


    誰都是第一次看見下桃花雨。


    一片片桃花隨風飄蕩,落在房屋上,落在草木間,落在泥地裏。


    桃花降落迅速,幾息時間,凡是露天的地方,都堆積起一小層粉紅色桃花瓣。


    直到第三聲嬰兒啼哭聲傳來,花瓣雨才停止。


    隻是這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卻是伴隨著一道紫色閃電。


    長長的紫色閃電從高高的天空之中,直達產房屋頂。


    皇帝無語望天,這攝政王妃生下的都是些什麽人物啊!


    個個一出生都如此不凡。


    難怪他順武國會延續四五百年,這特麽一堆能人紮堆聚集在這裏,順武國能不昌盛。


    這都不昌盛,那這順武國確實該滅亡了。


    皇帝既想哭又想笑。


    銘德公公雙眼直瞪,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夜他都看見了些什麽?


    好家夥,從沒聽說過的奇聞,從未見過的異象。


    這陛下上輩子是個什麽東西?孫兒個個奇特不凡,能人異士。


    剛出生就弄出如此大的動靜,將來還得了。


    不把這天下攪得天翻地覆才怪。


    以為完事了的眾人,剛鬆一口氣,第四聲嬰兒啼哭又響亮起來。


    院子裏刹那間枯木逢春,地上的小草迅速瘋長,狂歡,相互交映。


    銘德公公這下腿軟,直接癱軟在地,皇帝也跟著踉蹌好幾步。


    至於玄甲軍統領,差點從隱藏身形的地方滾下來。


    竟然還有第四個孩子。


    玄甲軍統領沒滾下來,攝政王府的暗衛卻是滾下來不少。


    誰都被四個孩子而驚到了。


    不光是因為他們出生帶著異象原因,還是因為第一次見到生孩子一胎生四個。


    別人最少要用五六年才能完成的目標,攝政王妃卻一下子全部搞定。


    這真是羨慕死多少人。


    好半晌,皇帝腿腳才恢複正常,銘德公公也從地上爬起。


    他壓低聲音道:“攝政王妃不愧是仙君的主子,連生孩子都這麽厲害。”


    皇帝點點頭,嘴角的笑意怎麽都壓不住。


    聽見裏麵生孩子的聲音停止了,玄玖傾直接衝進產房。


    婢女都還沒有把雲悠冉清理幹淨,正在給她擦洗臉上的汗水,就瞧見他衝過來,嚇了婢女一跳,連忙讓出位置。


    玄玖傾跑到榻邊,拉起雲悠冉的手放在臉頰上,低下頭就哭了。


    他急需要感受到雲悠冉的溫度,這樣他才能確定她是否安好。


    男人雖然沒有哭出聲音,可那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珍珠,顆顆晶瑩剔透,從他那張俊朗的臉頰上滑落。


    每一顆都砸在雲悠冉的手臂上,燙得她一顆心都跟著顫抖。


    她慘白著一張臉,伸出另一隻手,像擼狗頭一般,撫摸著男人的頭,輕聲細語道:


    “我生孩子都沒有哭,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麽?


    再說,我已無礙,你也別擔憂了。”


    感受著她的手在自己頭頂輕撫,男人才抬起頭來,淚汪汪的看著她,聲音沙啞哽咽:


    “我在外麵一無所知,想知曉你的情況,又看不見,心裏擔憂要死。


    想不管不顧進來陪伴你,又怕你生氣,隻能壓下心中的慌亂,在房門外等候。


    那時間好像苦苦等候了幾百年一樣難熬。”


    如果不是因為之前雲悠冉堅決不讓他進來陪同,他早就按耐不住,跑進來了。


    雲悠冉輕輕擦拭他臉頰上的淚痕,溫柔道:“好啦!堂堂攝政王,怎麽能說哭就哭,這多有損你的威名形象啊!”


    他伸手去輕輕觸碰雲悠冉慘白的臉頰,微微一笑:“隻有你安好,我不在乎什麽威名,不在乎什麽形象。”


    係統悠悠出聲:“小冉,這男人真是愛慘了你。


    剛才那眼淚婆娑的哭泣模樣,好可憐,哭得我一顆心都要跟著碎掉了。”


    如果不是玄玖傾還在跟前,雲悠冉隻想翻白眼。


    她沒好氣道:“這是我男人,你跟著心碎什麽勁。


    他可憐,自有我心疼,用不著你。


    你還是趕緊修煉,將來可以出來了,你自己去找一個,到時你再可憐你男人吧!”


    “好吧!那拜拜,無事別打擾,有事再喚我。”


    “行,趕緊忙你的去!”


    妨礙她心疼她的男人。


    雲悠冉把手從男人的頭頂慢慢滑下,來到眉眼之處細細描摹。


    “放心,我命大的很,沒到老死那一天,閻王也沒法收走我的命。”


    玄玖傾一把抓住她兩隻手,低頭就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謝謝冉冉給我一個家。”


    一個有妻有兒有女的家。


    這樣的家才完美,兒女繞膝,將來子孫滿堂。


    這幅美好的景象,從他中毒之後,他連想都不敢想。


    當初如果在傅府時,她沒有陰差陽錯來觸碰自己,自己與她是不是就此錯過了。


    雲悠冉隻差上半身沒有打理好,玄玖傾讓伺候的人讓開,他親自給她擦洗。


    而此刻門外的皇帝,兩隻是手都不知道要先抱那個孩子。


    他笑得見牙不見眼,看向煙柳畫橋、破繭成蝶:“這四個孩子,哪一個是老大?”


    煙柳趕緊站出來,高興道:“啟稟陛下,奴婢抱著這個是大公子。


    畫橋懷裏那個是大小姐。


    破繭成蝶懷裏的是二公子和三公子。”


    聽煙柳介紹完,皇帝走近畫橋,看向她懷裏的小嬰兒。


    “給朕抱抱。”他要看看這小嬰兒究竟長什麽模樣。


    出生就下了一場桃花雨。


    小嬰兒剛到皇帝手上,漂亮白皙的臉頰上就睜開了那雙清澈見底的桃花眸。


    嘴角還輕輕扯出一抹可愛到爆的笑。


    皇帝一顆心頓時就化了,柔成一團棉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他撫摸了一下孩子的額頭,滿臉慈愛:“今後你就叫玄夭夭可好。


    希望小夭夭幸福長壽,安康美好。”


    聽見這個名字,懷裏的小嬰兒笑容更加燦爛。


    不為其他,因為她本名就叫桃夭夭。


    她還是比較喜歡自己的名字,畢竟這個名字可是陪伴她幾萬年了。


    換了別的名字,一時半刻,她還真不適應。


    畫橋聽見皇帝的話,立即跪在地上:“謝陛下為大小姐賜名。”


    皇帝擺手,示意她起身,然後說道:“今後喚她朝陽郡主。”


    “是,陛下。”四個婢女激動壞了。


    皇帝把玄夭夭交給畫橋後,又把煙柳懷裏的孩子抱了一會兒。


    之後一視同仁,抱了老大,又抱老三。


    對於三個男嬰,他不偏不倚。


    銘德公公看著四個漂亮的嬰兒,眼花繚亂。


    實在因為這四個孩子一點也不像剛出生的小嬰兒。


    除了體格小,個個容貌俊秀,漂亮可愛,皮膚又白又嫩。


    三個男嬰容貌與玄玖傾相似,就如他的小翻版一般。


    女嬰容貌與雲悠冉接近相似,漂亮程度,比雲悠冉還要美豔一兩分。


    長大了,都難以想象,她會漂亮成什麽樣。


    在銘德公公心中,他覺得這個女孩兒長大後,會成為男人們趨之若鶩女子。


    好在生在皇家,親爹不光能力出眾,還是當今的親兒子。


    親娘更是牛逼哄哄,除了攝政王妃這個身份,人家還是仙君的主人。


    連仙君都是她的下屬,那她原本的身份得有多高。


    銘德公公連想都想不出來。


    人人傳攝政王絕嗣,外界多少人猜測他被戴了綠帽子。


    如今,就憑這三個男孩兒的容貌,誰還會質疑。


    不過,皇帝看著三個小嬰兒的容貌有一些發愁。


    如今他與玄玖傾還沒有相認,加上他臉上的麵具又沒摘掉,別人要是看見這三個孩子,也不知會不會胡亂猜測。


    玄玖傾是親他兒子,容貌自是與他相似,現在三個孩子容貌又與玄玖傾相似,與他肯定也有相似的地方。


    就怕別人把這三個孫兒猜測成他的孩子。


    皇帝一腦門問題,想的發愁。


    不行,他的尋一個時機,把玄玖傾的身份公布了,不然如何向旁人解釋,這三個孩子與他相似的原因。


    雲悠冉這邊,玄玖傾小心翼翼把她擦拭幹淨,換上舒適的衣物,才把她抱回主屋裏。


    季嬤嬤端來一小碗營養湯,玄玖傾小心伺候著她喝下,這才讓她睡下。


    男人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眸中的柔情蜜意溢滿眼眶。


    就像那湖裏的水,隻要裂開一道縫隙,裏麵的水就會傾瀉而出。


    “大寶貝,你安心休息,我去看看咱們那四個小寶貝一眼。”


    “好。”雲悠冉微笑應答,就安心閉上眼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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