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盧娜寫的書的上一章


    ——


    當晚,女貞路4號。


    哈利·波特悄悄走進二樓的臥房,盡力不踩出任何腳步聲。


    弗農姨丈過分熱情的歡迎聲從樓下傳來,今天是他講了許久的招待客戶夫婦晚餐的日子。


    他威脅哈利,如果膽敢發出一點聲音,事後肯定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其實不用他威脅,哈利也沒有吵鬧的力氣了。


    一整天的家務勞動和微薄的晚餐,更重要的是——從暑假以來,哈利一直沒有收到魔法界的任何消息。


    無論是朋友的信,學校的通知,甚至一張便條也好,什麽都沒有。


    尤其今天還是他的十二歲生日。


    德思禮一家過去十年從來沒有記得他的生日,哈利早已學會不抱希望,隻是他以為今年會不一樣。


    在霍格沃茲度過一年,交了不少朋友,赫敏、羅恩、德拉科·馬爾福——姑且也算吧,雖然她老是惹他生氣——讓他對於有人幫忙慶祝生日又燃起希望。


    哈利望向窗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


    也許是拍打翅膀的聲音或飄落的羽毛,但夜空中隻有黯淡的星辰閃爍。


    或許隻是自己擅自把他們當成了朋友……?


    勞累和悲觀讓哈利身心俱疲,他決定停止思考。


    轉身關上房門,準備撲倒在床上。


    也許因為太過疲憊,他才突然發現,床上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一個身影。


    “所以,這就是你的房間?”那個身影說道。


    哈利用盡全力才沒有叫出聲。


    “比我想象的還要寒酸,倒是跟你非常匹配。”她又補充道。


    “馬……”


    “怎麽?很驚訝看到我?”她的語氣輕鬆自如。


    確實很驚訝,如果床上坐的是赫敏、羅恩,或是一頭巨怪,哈利還不會那麽驚訝,但偏偏是她,德拉科·馬爾福。


    德拉科從床上起身,雙手抱胸,緩慢而優雅地踱步朝哈利走近。


    薄薄的嘴唇帶著有點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笑容,窗外的星光映照在她金色的頭發和白皙的皮膚上,宛如夢中才會出現的場景。


    哈利發現她穿著白襯衫和深灰色百褶裙,樸素而成熟,與她非常相襯。


    這是哈利第一次見德拉科穿麻瓜的服裝,仔細想想,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穿學校長袍以外的衣服。


    眼見自己精心挑選的裝扮和出場讓波特完全說不出話來,德拉科心裏偷偷握拳慶祝勝利。


    覺得自己派多比偷偷潛入麻瓜商店、花了好幾天搜刮數間店的女裝,真的不算白費。


    (有留下金加隆,當然,因為她是自重有教養的貴族小姐,至於換算成麻瓜貨幣是多給還是少給就不是她所在意的了。)


    那雙遺傳自馬爾福家族的冰冷灰眼望向哈利:“自從暑假以來,我給你寄了兩封信。”。


    她說,這其實是謊言,她根本沒有主動先給哈利寫信的勇氣。


    “但未收到任何回複,也始終沒有見到你的貓頭鷹帶信來,這使我……相當不悅。”


    這倒是實話,一整個夏天未收到波特的信令德拉科相當不快。


    讓她覺得抱著棉被打滾、期待要怎麽回複的自己像個白癡,才搞出後續攔截貓頭鷹的一連串計劃。


    “是那些麻瓜!”哈利脫口而出,終於找回了語言能力。


    “我阿姨他們一家人……我一回到這裏,他們就把我的東西鎖起來,還有我的貓頭鷹……”


    德拉科冷哼一聲。


    她進到這間幾乎沒有多餘家具的冷清臥室時,就猜到貓頭鷹籠上的鎖頭是怎麽回事。


    近距離看見波特曬黑的皮膚和疲憊神態,再想想多比是怎麽被指使在戶外勞動一整天,德拉科心頭湧上冷冷的憎惡。


    她突然轉身朝臥房門口大步走去。


    哈利嚇了一跳,急忙抓住她:“等等,馬爾福,你想做什麽?”


    “那些麻瓜將會付出代價。”她冷酷地說。


    “得讓他們知道這樣對待你是一種錯誤。”


    “冷靜點,我們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記得嗎?”


    “我很冷靜,”德拉科試圖甩開哈利的手,“我也知道很多不用魔杖就能施加恐懼的辦法……放開我!波特,錯誤必須被糾正,他們,竟然敢這麽對你!?”


    哈利有些感動,首次有人在一個多月來對他的處境表示憤慨。


    然而德拉科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大,幾乎蓋過樓下餐廳傳來的談笑聲。


    情急之下,哈利用力將她拉到自己麵前。


    “沒關係的,馬爾福,”他盡量保持平靜地說,“他們不值得你這麽做。”


    雖然不知道她打算幹嘛,但讓憤怒的德拉科衝到弗農姨丈和客人麵前,肯定會給她自己和哈利帶來麻煩。


    他們互瞪了幾秒,德拉科凝視那雙綠色眼睛,臉頰一紅,忽然恢複了冷靜:“你弄疼我了,波特。”


    “抱、抱歉。”哈利趕緊鬆開抓住德拉科的手。


    兩人陷入沉默,德拉科對自己沒有控製住情緒感到難堪。


    這是怎麽了?太不像平常的自己,她也首次覺得計劃可能有點失控。


    嘿美在鳥籠中咕咕鳴叫,和德思禮一家跟客人的談笑交織成僅有的背景音。


    尷尬的寂靜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被一個隻有德拉科能聽到的細語打斷。


    “德拉科小姐,德拉科小姐?多比很久沒聽到聲音了,你還好嗎?需要多比幫忙嗎?多比還需要按照計劃放出食墨鴉嗎?”


    尖銳的聲音從夾式耳環中傳來,那是她從父親那裏“暫借”來的魔法道具。


    “先安靜,多比。”


    紅著臉的德拉科幾乎是咬牙切齒從嘴角擠出聲音,對通話另一端負責把風的家庭小精靈說道。


    “收到,德拉科小姐,順便提醒你,多比認為我們不該抓那麽多食墨鴉,它們很不高興,多比不知道籠子還能撐多久……”


    “你說什麽了嗎,馬爾福?”


    “沒有,沒、沒什麽……”


    “是嗎……呃,對了,你剛才說你今天是來?”


    “哦、對。”德拉科深吸一口氣,從口袋掏出預先準備好的小包裹:“這個。”


    “咦?”


    “恭喜你滿12歲。”她將別著卡片的包裹塞到哈利手中。


    “這是……送我的?”


    德拉科肯定地點點頭:“生日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即使是你,波特,也該好好慶祝一下。”


    看著手裏的禮物和生平第一次收到的生日卡片,複雜的情緒填滿哈利的胸口。


    一個月來承受的孤獨、自我懷疑,飽受德思禮家欺負的感覺,此刻都得到了一點補償。


    雖然一開始心中也閃過“是馬爾福啊……如果來的是赫敏或羅恩就更好了”的念頭,但現在哈利隻覺得麵前的她太好了。


    “咳、咳咳,非常謝謝你,馬爾福小姐。”哈利必須緊繃住臉才能阻止眼淚流下。


    如果在馬爾福麵前哭出來,之後肯定會被她笑上一整年:“我不知該怎麽表達這對我來說意義有多重大。”


    原本眼見波特的慘狀,讓德拉科對自己策劃的陰謀充滿愧疚。


    她原以為這隻是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卻沒想到對他造成的影響比想象中大得多。


    而看到此刻波特臉上那副壓抑的表情……奇怪?


    自己胸口這種像是被重物壓住的感覺是……


    德拉科的腦袋還來不及思考清楚,身體幾乎是本能地對這股陌生情感做出了反應。


    她伸手抱住哈利。


    “馬、馬爾福!?”


    “…………”德拉科一語不發。


    不如說她自己也一樣陷入混亂,但兩隻手還是緊緊摟著,不讓他掙脫。


    陷入慌亂幾秒鍾後,哈利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小,最後仿佛放棄了一樣閉起眼睛,整個平靜下來。


    上一次像這樣被擁抱是什麽時候了?


    感受德拉科身上傳來的溫度,哈利腦中浮現出這個疑問。


    德拉科感覺到波特的頭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新的陌生情感在體內緩緩升起。


    腦袋昏昏的,一股暖流以胸口為中心傳遍全身。


    她生平從沒覺得過自己的臉頰那麽燙,心跳那麽快。


    這到底是什麽感覺?


    “謝謝你,德拉科。”


    波特夢囈般的低語,成為最後的導火線。


    德拉科!他叫我德拉科!


    德拉科·馬爾福腦海中隻剩下這個念頭,她感覺心髒要爆炸了。


    ——待續(來點用愛發電小禮物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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