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起居室,斯內普倚著壁爐看著兩人。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


    哈利點頭,德拉科卻似乎有些猜測。


    “是因為你在我房間施放過那個咒語,對不對?”


    發現斯內普又笑了。這麽愛笑的斯內普倒是有些難以習慣。


    “如果在學校,這個答案可以幫斯萊特林加一百五十分。”


    “當然,其中一百分是從格蘭分多那裏扣來的。”


    果然還是要有一些惡毒,才像這個男人。


    斯內普閉上眼,似乎光是想起曾經發生的事,就已經痛苦非凡。


    “在把回憶給我之後,你就幻影移行了。”


    哈利決定幫他起頭。


    “是啊。”


    深深歎息。


    “我想去探望莉莉,在最後一口氣消失之前。”


    德拉科望著斯內普頸邊的傷痕,以及環繞傷痕輻射的黑紋。


    “以為現影後會出現在他們墳前的。結果,我到了那裏。”


    “迷離幻境(limbo)(靈薄獄)?”


    這次,是哈利心裏有底。


    “很好。斯萊特林可以再加一百五十分。”


    哈利有些莫名。看來沒有包袱的斯內普,似乎有愛說冷笑話的一麵。


    “你也見到鄧不利多教授了嗎?”


    德拉科問著,好奇他是否也有哈利的經曆。


    “沒有。我見到的是莉莉。”


    漆黑的目光盯著哈利的眼睛。


    再一次歎息。


    “或者應該說,是化成莉莉外型的存在。”


    “我們聊了許多,然後,我選擇回來這裏。”


    頓了一頓,知道自己還沒解釋德拉科的疑惑。


    “我們施展的,是一個和莉莉不太一樣的防護咒。”


    “咒語保護的,是施咒的人自己。”


    哈利這才明白,為什麽被攝魂怪襲擊時,德拉科的身上會冒出紫紅色的光芒。


    ——


    “你在施法時,想到了什麽?”


    突然問著德拉科,彷佛回到六年級的黑魔法防禦術。


    德拉科卻隻是望向哈利,雙頰微暈。


    斯內普輕輕笑了。


    “它的原理,似乎是施咒者必須要有無論如何也想要活下來,”


    “守護所愛之人的意誌。”


    “所以它並不是黑魔法?”


    哈利有些錯愕,難道鄧不利多竟然錯了?


    德拉科微笑著搖頭,似乎讀懂哈利的心思。卻被斯內普的回應打斷。


    “它可以是。”


    眼見哈利與德拉科不解的表情,斯內普接著說下去。


    “畢竟為了愛而想活下來的意願,可以隻是自私的欲望。”


    “關鍵在於愛的差異。”


    “這個咒語會在施咒者和她想保護的人的靈魂之間,建立強大的連結。”


    “如果這之間的愛,不是真正的無條件的愛,而是其它,例如占有,”


    “咒語會達成施咒者的意願,將施咒者與對象的靈魂困在火圈裏。”


    “隻有真正的無條件的愛,才會讓咒語具有防護與治療的效果。”


    “隻要想保護的人還活著,咒語締結成的連結就會彌補傷痕。”


    斯內普平靜的說完,看著眼前讓自己選擇活下來的原因。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眼前的兩人在心中的份量,已經如此深刻。


    “等一下,所以,如果可以領悟真正的愛,其實不需要加強黑魔法?”


    哈利牽起德拉科的手,想起她施咒時流露的神情,盡是不舍。


    “沒有必要。”


    這是斯內普整晚第一次展現不耐煩的暴躁與憤怒。


    令人熟悉的語調與表情,令德拉科與哈利相視一笑。


    斯內普想起了自己從“莉莉”口中得知,


    除非想讓火圈能夠主動傷敵,


    否則單純的防護與治療並不需要惡魔之環的原理時,


    有種想要選擇死亡,然後去找鄧不利多發泄怒氣的衝動。


    “那個隻要看到火圈就隻會想起格林德沃的老瘋癲。”


    ——


    “西弗勒斯。”


    因為德拉科的輕喚回過神來。


    “這個咒語無法完全阻止毒素,對不對?”


    哈利順著德拉科的話看去,斯內普枯槁的側臉與頸部的黑紋對應。


    斯內普眯起了眼。無需多言,但哈利與德拉科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防護的咒語雖然在瞬間消緩了娜吉妮的毒素,讓傷口得以愈合,


    卻似乎無法完全清除剩餘在體內漫延的殘毒。


    在找到根除的方法以前,斯內普還是會慢慢死去。


    和當初的鄧不利多一樣。


    哈利心中一陣酸楚。


    失而複得後,必須再一次承受緩慢失去的傷害。


    也許這遠比最初以為的天人永隔難受。


    感受到手裏德拉科的溫度逐漸冰冷,不舍地看向她。


    原以為會再一次見到德拉科的淚水,卻發現她的絕美的五官散發出堅決的光輝。


    —————


    離開校長辦公室後,德拉科獨身來到禁忌森林旁,不忘與巴克比克打了招呼。


    看著曾經與哈利來過數次的森林,長長籲了口氣,


    好似這麽做,能減緩這些日子來壓在心頭上的煩惱。


    “會有辦法的。”


    想著麥格教授在自己臨去前的祝福。


    “斯拉格霍恩、西弗勒斯、再加上本小姐,”


    “一定會做出解藥的。”


    甩了甩頭,決定將愁緒擺在腦後。


    現在,可是有別的事要操心呢。


    夕陽下,德拉科的金發飄揚。


    朝著餘暉揮了揮手。


    下一次再見到太陽時,將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能光明正大為他慶祝的日子。


    輕聲複數著已經練習了無數次,卻還是會讓自己臉上布滿霞紅的句子。


    努力想要若無其事的,卻隻能懊惱怎麽連這麽簡單的話,都能讓自己羞澀。


    安定心神,再練習一次。


    “生日快樂,哈利。”


    耳朵又熱了起來。


    “都是哈利害的。”


    ——


    眼前的景象,讓哈利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幾分鍾前剛踏出格裏莫廣場大門,準備要上班的,卻發現羅恩與赫敏站在台階上。


    兩人拿了一張魔法部公文,顯然是要交給自己。


    上麵係著黑金色的封蠟。


    哈利認得,這是最急件的象征。


    不同以往的是,這類文件的內容,往往會以更快速的方式知會任務在身的巫師。


    封蠟公文隻是後續補完程序步驟的儀式而已。


    現在卻是派遣兩名魔法部精英到此傳訊。


    如果這不是什麽惡作劇,就表示接下來的任務,需要三人組協力才行。


    也意味著事情的嚴重性。


    伸出手想接過信來,卻發現赫敏說什麽也不願意馬上交給自己。


    似乎在計算著交件的時間。


    終於接手後,還來不及打開封蠟,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然後自己被帶到這個漆黑的房間。


    眼前的是張大了嘴巴的巴克比克,發現巴克比克腳下的暗門。


    他很久以前就來過這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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