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弗利維同意後,德拉科接過了哈利遞出的接骨木魔杖。


    凝望著他,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


    她是知道的。


    這種將壓藏心底最深處的悲痛翻轉出來,而後刨開濺灑一地鮮紅的感覺。


    雙眸泛起淚水,痛苦與絕望開始匯集。


    最先湧上的,是那三天的回憶。


    在咒語影響下無聲哀鳴,手臂早已布滿抓痕。


    臉上的淚痕不曾幹涸,


    直到幾乎將心肺咳出血來才發現,淚水原來是嗆辣的。


    但即使如此,也沒有人發現蜷曲在床角的自己。


    第一次發現,不用咒語也可以痛不欲生。


    然後發現,那不過是序曲而已。


    神鋒無影撕裂肌膚的霎那,除了看著鮮血不絕,再也沒有半點知覺。


    才明白痛到靈魂最深處時,是一無所有的活著。


    心都化成灰了,怎麽呼吸還在延續?


    看著德拉科流下了淚,身影彷佛被無形的黑暗包覆,哈利不由得猛踏上前。


    他必須阻止這樣的實驗,卻被弗利維施咒狠狠拉著。


    “小心!波特先生!”


    矮小但精明的手勢急轉,在哈利與自己麵前展開了強大的防護。


    強勁的風暴以德拉科手中的接骨木魔杖為核心向外疾旋,


    盡管有了弗利維的護盾,哈利仍然能感受到利刃刺骨。


    禮堂的石牆上開始迸裂出微弱的傷痕。


    接骨木魔杖正一步步全力發揮著主人的意念。


    護盾開始失穩,哈利趕忙舉起魔杖,與弗利維一起抵禦著。


    “不行!再下去太危險了!”


    這是哈利第一次看見弗利維驚慌失措的模樣。


    “波特先生!你快去找其他教授一起過來!我在這裏撐著!”


    石壁落下了碎末,哈利發現握著魔杖的手也開始疼痛。


    德拉科站在風暴中心,動也不動,無神的雙眼裏淚水不止歇地滑落。


    “德拉科!德拉科!”


    哈利努力地嘶吼著未婚妻的名字,希望能喚回德拉科的心神。


    但德拉科仍舊孤寂地站著,一頭金發隨著風暴飛揚。


    哈利與弗利維勉力支持著。


    似乎感受到禮堂的動靜,麥格教授、斯拉格霍恩與其他教授們紛紛現影在禮堂,


    急忙抵禦的當下,長袍已經被風暴撕開幾道裂痕。


    接著,哈利看見德拉科蒼白的臉上泛上紅潮,猶帶淚珠的睫毛閃爍。


    風暴朝著接骨木魔杖為中點高速回縮,魔杖發出一聲柔和的烈火聲。


    他不知道,德拉科想起了兩人跌出有求必應屋後發生的一切。


    隻見接骨木魔杖隨著德拉科優雅的手勢在空中回轉,


    輕柔的嗓音吟唱著未曾聽過的咒文。


    一陣柔和的火圈環繞著禮堂升起,紫紅色的火光如晚霞動人。


    德拉科收回了魔杖,火圈隨著沒入地底。


    哈利急忙奔上前,攬住了心疲力竭,搖搖欲墜的她。


    德拉科隻覺得渾身乏力,雙眼沉重。


    最後的意識,是將接骨木魔杖交到哈利手中。


    一群人帶著德拉科來到醫護室,


    除了禁忌森林旁的巴克比克外,沒有任何生命發現,


    紫紅色火圈大作時,在禁忌森林的深處,


    一點光芒,稍縱即逝。


    ——


    在熟悉的病房裏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張自己愛憐萬分的臉孔。


    發現德拉科醒來的哈利,還來不及吻上未婚妻的前額,便被麥格教授的斥責震懾。


    “太亂來了!馬爾福小姐。”


    德拉科在哈利的協助下,撐起了上半身。


    麥格教授的語氣雖然憤怒,臉上卻帶著笑意。


    弗利維略帶責備,但也忍不住流露讚賞。


    斯拉格霍恩則不停地嚷嚷著“我老了!我老了!禁不起這種事了!我要退休!”


    望向充滿不舍與憂慮的哈利,德拉科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咒語完成了!”


    ——


    一問之下才知道,自己在施完防護咒後,沉沉昏睡了兩天。


    根據龐弗雷夫人、麥格教授、弗利維與斯拉格霍恩的推論,


    也許是咒語的威力超過德拉科的負荷,讓她無以為繼。


    也有可能是接骨木魔杖讓德拉科超越了她的極限,才在施咒後無力支持。


    當然,更有可能是兩者兼具。


    接骨木魔杖的威能,加上德拉科的心境,讓她得以成功施展古老的咒語,


    但也因此,讓德拉科在完成咒語後筋疲力盡。


    盡管承受了麥格教授的責備,哈利與德拉科對於完成了一半的任務還是感到欣喜。


    德拉科其實隻是過度疲勞,當下就想掙紮著起床,


    但在哈利的堅持與龐弗雷夫人的許可下,


    德拉科得以在病房裏休養三天。


    到了第二天深夜,哈利又去抱了本記載古老魔咒的書籍,到德拉科身旁坐了下來。


    這段時間,他總是這樣在德拉科身邊陪著,無視德拉科多次堅持他必須回營帳安睡。


    “知道哈利波特這麽愛研究魔法史的相關記錄,賓斯教授應該深感欣慰。”


    忍不住出言嘲諷,彷佛回到學生時代。


    “這些書多半是垃圾。”


    哈利闔上了書,脫下眼鏡揉了揉酸疲的雙眼。


    “什麽在雷雨之夜站在尖塔頂端高舉魔杖,可以牽動魔杖之神的閃電之類的。”


    戴回眼鏡,發現德拉科的襯衫領口並未整齊扣上。


    “比起魔法史,我更喜歡研究如何對付精通黑魔法的女巫。”


    靠到德拉科耳邊,輕聲說著。


    “畢竟,這是傲羅的工作。”


    德拉科頓時緋紅過耳,似笑非笑地低語。


    “在龐弗雷夫人的醫護室搗亂,小心格蘭芬多被扣分喔。”


    魅惑似地輕咬下唇,


    “波特先生。”


    “你不也是嗎?”


    “我可以告狀,是你的手先勾上我的後頸的。”


    哈利將頭埋入德拉科的肩頸,嗅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然後緩慢向下。


    再次向著衣扣前進……


    “別……別這樣”


    輕喘著氣,雙手卻不自覺地抓緊哈利的衣角。


    動作愈發大膽,紅溫的氛圍開始上升。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馬爾福小姐。”


    “哈利波特先生!德拉科馬爾福小姐!”


    “兩個瑟小鬼,你們想在病房裏做什麽?”


    龐弗雷夫人冰冷的語氣昂揚,德拉科在醫護室的休息時間就這麽畫下休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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