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拌嘴間,兩人踏入位於莊園西側的禮拜堂。


    哈利毫無頭緒,德拉科卻已開始仔細閱讀牆上與地上,各式墓碑的刻文。


    “哈利!快來幫忙。”


    德拉科輕聲呼喚著,想起哈利並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麽,連忙叮嚀。


    “如果有不屬於馬爾巴羅家徽與家訓的墓碑,就要特別留意。”


    “如果赫敏在這裏就好了...”


    按捺著心中的想法,陪著德拉科一一檢視起來。


    “德拉科!”


    才蹲下身不久,便發現了異狀。


    德拉科聞言趕來,看到禮壇下,壓著一片看來斑駁的石板。


    與其他石板相較,這似乎不是一塊墓碑。


    上頭沒有雕刻主人的名字,隻有一塊圖騰與一行銘文。


    最上頭刻了一個圖騰,是一隻浮出水麵,緊握半月的手,


    水麵下方有幾枚星辰符號,與反射的星光。


    破損的字跡仍可辨別:donec rursus impleat orbem。


    德拉科陷入沉默,動也不動地望著銘文。


    ——


    “哈利。”


    不知過了多久,德拉科忽然回神,叫喚自己。


    “我們,也許要潛進莊園的天文塔看看。”


    “當然好。我記得,那是在大湖的另一側?”


    二話不說,馬上應允。


    德拉科點頭,兩人往湖畔走去,德拉科開始向哈利說明她的推測。


    “那是一句意味不明的拉丁文。字麵上的意思是:直到_再次充盈世界。”


    “沒有主詞...”


    “有可能主詞是那些圖騰?”


    哈利不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否和德拉科相似。


    “我也是這麽想的。但你覺得那個圖騰是什麽意思呢?”


    不等哈利開口,德拉科推測著。


    “水麵下的星光與星辰,也許是指晚上的湖麵。”


    “湖裏伸出的手,也許代表了湖下方有什麽秘密。”


    “而這個秘密在湖底的位置,也許隻有夜晚時才能從湖麵上探知?”


    哈利回應的同時,有些慚愧地想著,這個任務的執行者,幾乎已經變成德拉科。


    兩人很快地來到湖畔,享受豔陽的人們並沒有留意兩人的討論。


    “而且,那個秘密也許與天象有關。”


    聽著德拉科推敲,哈利意外發現自己的想法竟然沒有離德拉科太遙遠。


    “那隻手握著月亮,記得嗎?”


    “所以,你才想去天文塔看看?”


    “不覺得在莊園裏特別堆了一座假山,搭建一座天文塔,很神秘嗎?”


    德拉科朝著哈利嫣然一笑,正午的陽光灑下,德拉科的金發猶如罩上一層光澤。


    身邊傳來附近兒童玩樂的耳語,“媽媽!媽媽!那位姐姐是電影明星嗎?”


    眼前有太多的難以置信。


    那個曾經百般刁難自己的女孩竟然成為自己終身摯愛,


    自己竟然正和未婚妻在麻瓜群聚的地點調查魔法事件,


    最難相信的,是伏地魔竟然還可能留有什麽,將危害如此幸福的計劃。


    而自己,正在與馬爾福家的大小姐聯手,試圖阻止它。


    德拉科發現哈利正微笑地看著自己,略微害羞地,跑過去拉住了他的手,朝天文塔走去。


    入目的,是令人錯愕的場麵。


    天文塔裏殘破不堪,空無一物。


    不高的矮塔內,隻有一處窗口,正對湖心。


    德拉科與哈利商量一陣,決定到附近安紮營帳,待夜晚再來造訪。


    ——


    月色漸熟,哈利與德拉科回到了早已荒廢的塔樓。


    這才發現,窗口不僅正對湖心,也正對湖底倒映的弦月。


    德拉科還在低頭思索下一步該如何是好,哈利卻突然有股詭異的直覺。


    類似的直覺,在過去的冒險經驗裏,似乎總是能帶來點突破。


    舉起魔杖,朝著湖上波瀾的月光射出一道咒語,咒語打散了倒影,直入湖底。


    隨即,湖麵泛起了濃厚的水霧,伴隨著德拉科驚喜的輕呼。


    水霧高築如牆,隱約顯示了大湖深處的景色,


    隨後,帶到一處隱藏在湖壁的門扉,門扉上刻著在禮拜堂見過的銘文。


    “直到_再次充盈世界。”


    旋即,霧氣褪去,湖麵如常。


    “看起來,那個密室就是秘密了。太厲害了,哈利!”


    德拉科的讚美,讓哈利臉頰不由一紅。


    “總不能每次都讓你出風頭啊,大小姐。”


    調侃著,看見德拉科俏皮地朝自己吐了吐舌,


    心裏暗暗希望,今晚的任務不會有什麽波瀾。


    與從前與羅恩、赫敏的冒險不同,


    這一次與德拉科的任務,哈利總是想盡快回到營帳裏。


    兩人回到湖畔。


    哈利從傲羅出任務的背囊裏,拿出原本備而不用的魚鰓草...


    “我不要!本小姐絕對不吃那個。”


    德拉科堅決地拒絕。


    “這可是幫助我救過你的好東西耶!”


    哈利對德拉科突如其來的反對感到意外。


    “總之本小姐絕對不吃就對了!”


    德拉科沒說出口的話是,她怎麽能忍受自己姣好的臉蛋,在哈利麵前變出魚鰓。


    “那...你要怎麽辦呢?”


    哈利咽下了魚鰓草,臉部起了變化,開始感覺難以呼吸。


    看著哈利滑稽的臉孔,德拉科噗哧一笑,對自己施了氣泡頭咒,兩人朝湖心而去。


    兩人的雙手緊握魔杖,原以為會多少遭遇阻困的旅程,意外地順遂。


    來到密室門前,推開了暗門,循著門後的密道走去,很快地,便脫離湖水。


    密道的底端,是一個偌大的洞穴,留下不少遺跡與骨骸。


    顯然,這裏曾經藏匿了為數甚多的人。


    氣氛漸趨森冷。


    洞穴深處,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哈利直覺地擋到德拉科的身前。


    接著,一股如墜冰室的侵骨之寒,哈利腦中突然閃過過去幾年來悲痛的回憶。


    發現德拉科瑟瑟顫抖著,幾乎難以站立,精靈的眼神隻餘下恐懼。


    哈利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交手過不止一次,令自己深感厭惡的對手。


    魔杖高舉,讓漆黑的洞穴爆出銀白色的光芒。


    “呼神護衛!”


    隨著英挺的雄鹿現身,洞穴內森寒的氣息消散。


    原以為的棘手情境看來隻是多心。


    哈利沒有見過這麽虛弱的攝魂怪。


    現身時帶給哈利的,並不是無止盡的絕望,僅隻是折人回憶帶來的失落。


    卻看見德拉科似乎墮入深淵似的,流露深沉的痛苦與無助。


    心中萬分不舍。


    哈利也許永遠無法明白,過去幾年食死徒的生活與苦戀的折磨,


    讓德拉科在攝魂怪麵前顯得格外脆弱。


    彷佛每一次的呼吸,都把自己帶回到那段,


    幾乎夜夜在無聲中哭得聲啞的日子。


    身體深處,回響似地發出哈利的咒語撕裂心扉時的疼痛。


    感官霎時回到霍格沃茲二樓的女廁。


    看著德拉科眼角的淚痕滑落,哈利走上前,緊緊抱住了她。


    希望自己的心跳能震碎覆上德拉科周身的冰寒。


    輕聲在德拉科耳邊複述著。


    “德拉科,我在這裏。”


    希望借此將未婚妻帶離黑暗的回憶。


    感受到懷裏的她漸漸恢複生氣。


    德拉科放任自己瑟縮在哈利胸前,好像如此才可以確認眼前的現實。


    哈利輕托起德拉科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神仍然透露一絲空洞。


    溫柔地低下頭,讓兩人的額頭緊貼在一起,堅定的擁抱伴隨堅定的情意。


    “我在這裏。”


    “我很愛你。”


    愛憐橫溢。


    感覺德拉科伸出原本無力下垂的雙手,以同樣的情感回抱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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