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西弗勒斯的話,鄧不利多抬起頭,眼裏打滾的淚水流瀉。


    德拉科與布萊克同時發現,那一瞬間,他好像不再是史上最偉大的巫師之一。


    而是一個做錯了事,懊悔自責的男孩。


    思緒波折,想起了那場格林德沃構築的虛實交錯的決戰裏,鄧不利多的話—


    “我一直在想...得到死亡聖器,解開死亡的悖論與守護循環的秘密,然後呢?”


    “就算真的統治了麻瓜,我們能消絕阿利安娜所遭受的那種惡意嗎?”


    “隻要類似的惡意還在,強勢的統治,真的有幫助嗎?”


    “我想改變人心。這才是最根本的做法。需要時間,很難達成,但是—”


    兩人看著彼此,點了點頭,走到鄧不利多身旁,一齊伸出手牽起了他。


    “你還在為死亡聖器難過,對嗎?”


    鄧不利多綿長白髯下的雙唇抖動,喉頭隱隱嗚咽。


    “你們會原諒我嗎?原諒我不跟你們說明?原諒我讓你們深入險境?”


    他閉上眼,似乎不敢麵對眼前少女的反應。


    德拉科卻笑了笑,依舊牽著布萊克,兩人在鄧不利多兩側開口。


    “你保護了我們。”


    “而且,就像西弗勒斯說的,是你告訴我們人心的重要。”


    “雖然有時候真的不理解,為什麽要這麽複雜...”


    “哈利也來過這裏,為什麽不跟他解釋第二個預言?”


    “還有...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們死亡聖器的意義?”


    鄧不利多睜開眼,微微地笑了。


    “我和哈利的對話,選擇和哈利說什麽,是我們的秘密。”


    這讓布萊克有些難為情地紅了臉。


    窺探隱私,確實是有違門風的舉止。


    但鄧不利多隻是擺了擺手,並不在意。反而接著問起。


    “至於死亡聖器…你認為,它們的意義是什麽呢?”


    在鄧不利多的反問裏,德拉科抿起了唇。


    轉過身看了看西弗勒斯,心髒像被情緒的鎖鏈束縛般一陣抽疼。


    “得到死亡聖器,成為死亡的主宰,並不是征服死亡,也無法喚回逝者。”


    “它們隻是讓巫師得到了,能夠引動自然魔法的力量的媒介而已。”


    “一般的時候,巫師隻有展現極為強烈的情緒,才有可能觸動自然魔法—”


    “就像哈利的媽媽觸動了自然魔法的守護循環。”


    德拉科一麵說著,一麵思索,仿佛這是另一個私人課程。


    “同時聚齊死亡聖器,將克服這些條件。”


    “透過隱形鬥篷遮蔽複活石的誘惑,才能夠真正發揮複活石的魔力。”


    “召喚逝去的巫師,掌握古往今來的魔法知識。”


    “然後再利用接骨木魔杖,將難以實現的魔法原理化為現實。”


    “像是那個利用自然魔法的原理鑄成的時空牢籠…”


    聽著德拉科的話,鄧不利多的表情綻放出星芒,西弗勒斯漆黑的眼神也閃爍光彩。


    看著兩人,德拉科與布萊克都是心中一動,突然醒悟了些什麽。


    “取得死亡聖器,不隻是要讓我們能擊敗伏地魔而已。”


    “你希望我們利用它們,做到你和格林德沃沒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才希望我們成為鳳凰的使徒。”


    鄧不利多開心地笑了,站起身,輕柔地擁抱了德拉科與布萊克。


    “魔法界有很多未解的秘密。你們會想去探索的,不是嗎?”


    “從一年級開始就不斷違規的孩子。”


    意味深長的微笑,讓德拉科與布萊克同時紅了臉蛋。


    德拉科雙頰含羞微暈,布萊克卻是赤染雲霓,連後頸也熱得通紅。


    她嘟起嘴,斜斜地瞪了德拉科一眼,像在責怪德拉科不守分寸和哈利在城堡遊蕩。


    德拉科則眯上眼吐了吐舌,手指刮了刮臉頰,反嘲布萊克過薄的臉皮。


    ——


    “但在這之前,你們必須先擊敗伏地魔,救下那個孩子。”


    西弗勒斯平靜地提醒著,也讓德拉科與布萊克重新收斂心神。


    “第二個預言已經無法達成,所以...”


    “達芙妮的血咒消蝕娜吉妮,表示魂器都消失了,隻剩下...”


    兩人背對著彼此,各自低下了頭,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在鄧不利多的微笑裏異口同聲。


    “和哈利一起,殺死伏地魔。”


    千頭萬緒,到最終還是繞到了原點。


    “真的是好漫長的迂回呀...”


    德拉科抬起頭,看著半月型鏡片背後,鄧不利多滿是溫藹的笑意。


    再看向西弗勒斯,發現他眼中閃爍著驕傲的神色,卻也帶了幾分傷感。


    德拉科愣了愣,沉默了半晌,才終於不舍地開口。


    心思還沒能理清,雙眼已經兀自酸澀,沾染濕潤。


    “我們要回去了,是嗎?”


    西弗勒斯眨了眨眼,嘴角溫柔地揚起。


    德拉科這才察覺,這是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到西弗勒斯臉上沒有半分疲憊與風霜。


    心緒鬆弛,淚水也自滾了下來。


    雙唇不住地隨著抽搐顫抖,臉上卻掛起了由衷的笑容。


    一言不發地飛撲進西弗勒斯懷裏,讓眼淚洗熱了黑袍。


    “她也...也在那裏嗎?”


    西弗勒斯點了點頭,再開口時,聲音也嘶啞了。


    “她在。”


    “噢...”


    德拉科輕聲歎息,止不住的哭聲漸響,搖著頭連聲說著。


    “對...對不起...我真的...真的很為你高興,西弗勒斯...”


    “可是我也...也會好想...好想念你......!”


    不再在意貴族小姐的形象,像傾盡所有一般大聲說著不該在旁人麵前表露的情緒。


    換來西弗勒斯無聲的深重擁抱,他不再冰涼生硬的手掌溫柔地壓著德拉科的長發。


    “我們深愛的逝者,從來都不會真正離開,何況是西弗勒斯呢?你們會再見的,德拉科 ”


    鄧不利多的話聲響起。


    德拉科閉上了眼,做了幾次深呼吸後,嚐試著平複情緒。


    而後,緩緩退了開來,看著西弗勒斯臉上的笑容在婆娑淚眼中逐漸模糊。


    白淨的車站寂靜,德拉科轉過身,看近布萊克的眼裏。


    她淡紅的雙眼也因為淚水氤氳。


    “我們準備好了。”


    德拉科牽起了布萊克,話聲清朗。


    布萊克卻突然抽回了手,沉默許久的她,低聲開口。


    “讓我一起回去,真的可以嗎?”


    “你們不會想讓我消失嗎?”


    布萊克的口氣平穩,德拉科卻聽出了平靜外表後的不安與震顫。


    不舍地踏上前,布萊克卻眼神生硬地看著德拉科,搖了搖頭,退了開來。


    直到西弗勒斯與鄧不利多相視一笑。


    “這是你和德拉科之間的事情,不是嗎?”


    “但是,如果你想問問我的想法—”


    “意料之外的駐足,往往迎來最美的景致。”


    鄧不利多說著,伸出雙手握住了布萊克。


    西弗勒斯也走上前來,雙眼毫無保留地看著她。


    “你就是你,你們都是德拉科。”


    布萊克呆站在原地,雙肩不住打顫,有些不確切地看著德拉科。


    德拉科柔柔一笑,走上前,輕輕牽起了她。


    “一起回去吧。”


    ——


    德拉科試著睜開眼,胸口被火環守護神穿透而過的部位還有些溫熱。


    身子卻有著許久以來未曾感受過的輕盈。


    凝神細聽,耳畔已經不再回蕩男人的哭聲。


    才剛放下心來,卻被轟入耳膜的尖叫嚇得睜開了眼。


    被交錯的火光刺得瞳孔生疼,撲鼻的血味讓她隱隱作嘔。


    “瘋眼漢!!!”


    “守住陣腳!現在是我們有人數優勢了!”


    “小心—嗚啊!!!”


    “不!!!!!”


    眨了眨眼,雙眼終於聚焦,卻隨即失魂落魄—


    在亂戰中指揮若定的瘋眼漢就站在眼前,被伏地魔埋入體內的咒語炸成屍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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