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接過話,語氣裝得輕描淡寫,像不過是在分析巫師棋盤上的局勢似的。


    但隨著他每說一句,衛城上人們的人情也跟著鐵青了些。


    納威悄悄地靠到漢娜身旁,攬著她的腰際,也讓漢娜能稍稍倚在自己肩上。


    高爾什麽也沒說,隻是傻愣愣地守在潘西身後,默默地握緊了魔杖。


    諾特則蹲了下來,朝後仰著頭看著城堡上空,長長地籲出口氣。


    算上學校的教師、阿不福思與哈利一行人、潘西諾特高爾、以及da的成員們。


    衛城上的人手,不過五十餘人。


    別說巨人與狼人,這樣的人力,恐怕就連擠滿石橋亂竄的行屍也無法完勝。


    讓大家心底更加發寒的,是哈利拖長了語調,百般不情願的提醒—


    “還有攝魂怪。”


    “現在有護罩擋著,但萬一他們攻進來之後...”


    “先不說不是所有人都會守護神咒。”


    “就算會,我們也不太可能一邊召喚守護神一邊決鬥。”


    哈利才剛說完,阿不福思渾厚低沉的嗓音說出結論。


    “在這之後,還有食死徒和沒鼻子的那位。”


    衛城霎時死沉寂靜,連護罩外頭行屍群嗅聞咬合的細微聲響也顯得嘈雜。


    德拉科看著哈利,在他眼裏看到了自己心底的忐忑。


    哈利張開了嘴,想說些什麽,卻顯然礙著人群無法開口。


    ——


    一時之間,霍格沃茲的士氣低迷。


    空氣又更冷了些,迷霧好像也變得更加濃厚。


    看來,是攝魂怪也開始感應到衛城的變化。


    直到納威摟了摟漢娜,放開了她。


    踏著堅定的步伐來到哈利麵前,用力地捶了哈利的胸口。


    “嗚啊!”


    意外的舉止,讓哈利咳出了聲,腳步瞬間踉蹌。


    德拉科一皺眉,險些本能地就要甩出咒語,將納威撂倒在地。


    但納威隻是朗聲大笑,把魔杖指向喉頭。


    像在宣告什麽一樣,扯開嗓門大吼。


    “不管你們做了什麽,看來是徹底踩到伏地魔的痛處了,對吧!”


    “對!伏地魔!不是什麽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


    “他現在一定嚇壞了,不是嗎?”


    “否則怎麽會這麽大費周章,想把我們徹底趕盡殺絕?”


    一席話,像是點燃了引信,讓羅恩振奮地揮拳,也讓厄尼跳了起來。


    “納威!”


    “對呀,一定是這樣,不然怎麽來得這麽急!”


    da的成員裏,傳來此起彼落的鼓舞聲響。


    德拉科錯愕地看著眼前被瞬間扭轉的氣勢,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哈利。


    發覺哈利也回望自己,眼神有著包容也有著溫柔。


    走近一步,用剛離開不久的上唇再次靠近,無聲地安慰德拉科。


    哪怕不能改變極端劣勢的現況,至少能鼓舞士氣。


    德拉科無奈地點了點頭,接受哈利薄唇的安撫。


    但心下躊躇的,卻是納威不明白的真相—


    伏地魔這麽大張旗鼓,同時也大大增加了哈利與德拉科想擊敗他的難度。


    “你們看!”


    德拉科還在苦惱,盧娜朦朧輕柔的叮嚀提醒了大家的注意。


    她白皙的食指高舉,指著黑暗的天際。


    電網像是在呼應納威的叫陣,突然閃出一片刺眼白光,將漆黑的半空點燃成白晝。


    伴著轟隆的雷鳴與霹靂炸響的電擊聲。


    除了盧娜緩慢地從口袋中拿出一副紫粉色的墨鏡,眾人都被白光刺得眯上了眼。


    “噢不。我想他們要進來了...”


    盧娜柔柔地說著。


    她隔著鏡片看見黑湖的方向,見到一束白色咒芒射向空中。


    咒魔化作流星一般的光點急墜,點燃了電網,更滲入守衛城堡的護罩之上。


    “不會吧...快去叫麥格教授她們!”


    納威閉著眼,貼著牆垣跌跌撞撞地撞進石窗裏,隨即拔腿長奔。


    金妮與阿斯托利亞各自歎了口氣,舉起魔杖,召喚了守護神,指揮著祂們前往傳訊。


    “波特,穿上鬥篷!”


    “最好還是先別讓他們知道你已經回來了。”


    阿不福思急切地喚了聲,才讓哈利醒悟,趕緊躲進隱形鬥篷裏。


    哈利身影消失的一瞬,白色咒芒與電網炸出刺眼的光束。


    爆炸的餘波,讓衛城上的人們不由自主地晃倒在地。


    衝擊過後,德拉科在隱形的哈利攙扶下起身,


    和身旁緩緩站起的潘西阿斯托利亞一同目瞪口呆地抬頭。


    看著電網在消蝕護罩後瓦解,也看著護罩被燒穿,成了片片光影凋落。


    衛城突然又是一陣猛烈搖晃,才剛站穩的守軍一時又難以站穩腳跟。


    同時白晝餘暉的夜色中,傳來潮水般不絕的嗚咽嘶吼聲。


    “巨人!”“行屍!”


    赫敏與羅恩互看一眼,同時高喊。


    正要舉起魔杖衝下衛城,突然一陣寒意竄體。


    德拉科身子僵冷地倚在牆邊,與潘西一同將魔杖對準半空。


    守護神咒的銀色光芒,在如浪潮奔瀉而下的攝魂怪麵前顯得微弱。


    “不!!!!”


    不少da的學生們在攝魂怪欺近的同時尖叫著委靡倒地。


    就在攝魂怪即將壓上衛城之際,一道柔和的銀白色光暈在石牆之間轉了開來。


    阿不福思騎上高昂的山羊,暴著青筋的健壯手臂舉起魔杖,沿著衛城來回俯衝。


    他的魔杖閃爍守護神咒的光暈,隨著他的來回移動,逐漸聚合成形。


    那是da的成員們不曾想象過的巨型守護神。


    就像某個沉眠在地表的巨大生物蒙受呼喚,緩緩蘇醒過來一般。


    羊頭自衛城中如朝陽般升起,兩隻堪比衛塔高聳的卷曲羊角,昂首刺向空中。


    與尋常的守護神不同的是,阿不福思的山羊守護神並沒有追趕驅逐攝魂怪。


    而是像巨樹紮根般立足在原地,憑借著龐然身影,將攝魂怪阻隔在外。


    與此同時,石窗中閃現出教授們的身影。


    斯普勞特教授一聲咆哮,城堡廣場的石板瞬間龜裂。


    石板地下的土質鬆軟,冒出有著無數宏偉觸手的魔鬼網,


    死死纏繞上爬上山腰的巨人,也碾碎了不少盲目闖入藤蔓的行屍。


    就在哈利等人呆愣之時,城堡的大門呀地敞開。


    麥格教授召喚的石兵方陣以五十人為組,五組一連的陣勢魚貫走出。


    仗著魔鬼網的庇護,緩緩踏向行屍,拔開巨劍,劈斬腐肉壞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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