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向您請教...死亡聖器和守護循環的關係嗎,先生?”


    在喘息過後,看著德拉科氣色緩緩恢複,哈利才耐不住好奇,開口詢問。


    畢竟是第一次開口交談,用字遣詞還在拿捏著合適的距離。


    “先說說看你們知道多少吧,關於死亡聖器。”


    格林德沃靜靜地回應,顯然不怎麽在意繁文縟節。


    德拉科與哈利互看了一眼,由德拉科緩聲開口。


    死亡聖器的寓言,講述了三個兄弟如何與死神打賭獲勝。


    狂妄的大哥取得了無敵的接骨木魔杖,


    癡迷的二哥獲得了喚回死人的重生石,


    謙遜的三弟索求了隱去蹤跡的隱形鬥篷。


    大哥的張揚,讓他在睡夢中,被覬覦魔杖的巫師暗殺。


    二哥的沉溺,讓他在發現,重生石隻能喚回愛人的靈魂後自盡。


    唯有三弟的謹慎,讓他在鬥篷裏躲避了紛爭,逃過了死神的追緝。


    直到安享天年的最後一刻,三弟才揭下鬥篷,與死神同行。


    這是魔法界的孩子耳熟能詳的故事。


    有些流傳的版本,甚至直言寓言裏的三兄弟,來自古老的皮弗雷德家族。


    “寓言可能渲染了真相。”


    “也許真實是,有某個強大的巫師,創造了三個極為強大的魔法物品。”


    “也許是故事裏的死神,也許是皮弗雷德三兄弟…”


    德拉科說完寓言,靜靜地補充解釋。


    哈利則陷入沉思,過了一段時間,才緩慢地開口。


    “我記得馬沃羅·岡特說過,他們是佩弗利爾的嫡係後裔。”


    “然後鄧不利多說過,我的隱形鬥篷在波特家傳承久遠。”


    “該不會……”


    隨著細思極恐的念頭竄起,哈利的話聲越發猶疑。


    看向德拉科,她微微眯起的雙眼與輕抿的雙唇,看穿了哈利的思緒。


    伏地魔與哈利,也許有淵遠的血緣關係。


    “非常好。非常好。”


    聽完哈利的話,格林德沃的語氣閃現讚揚。


    但同樣的,哈利總覺得,他的語調與眼神有些疏離。


    就好似格林德沃同時在和什麽不在場的存在交談一般。


    “死亡聖器與守護循環的關係,都與死亡有關。”


    “因為死亡聖器的持有者,都想征服或逃避死亡,”


    “而最原始的守護循環,犧牲守護咒的運作原理,則是選擇死亡?”


    聽著格林德沃的話,哈利有些一頭霧水,德拉科則試著在反問中摸索答案。


    像極了回到霍格沃茨的課堂上,第一次共修魔藥學課的光景。


    “很接近,但並不是如此。”


    “鄧不利多總是說,死亡隻是生命的另一個旅程,也是自然的一環。”


    “這是因為他知道—”


    格林德沃稍稍停頓,確認哈利與德拉科聚精會神後,才沉聲開口。


    “死亡,是超越一般巫師所能理解的魔法悖論。”


    他的語調或輕或重,節奏快慢交迭。


    明明是在講述高深的魔法原理,卻連向來不愛聽課的哈利,也不禁深深著迷。


    巫師魔法的兩大傳統,煉金術與黑魔法,都與自然的法則息息相關。


    煉金術的魔法是要探索自然,黑魔法則是利用自然。


    各自有各自的理念,各自有各自的道理。


    也讓擁戴它們的巫師,踏上了分歧。


    但在魔法史上衝突的兩種魔法,卻有著共同的缺憾—


    認識自然與使用自然,都隻是局限在巫師本位的想法。


    它們忽略了,魔法存在在自然之中。


    更忽略了,自然界本身,存在著一種以時間為本位的魔法。


    隻有在時間裏,生命的存續與消逝才有意義。


    古往今來,曾經有不少巫師試圖探索時間的魔法。


    大多數巫師,隻是在研究的過程中,看著時間消逝。


    原因很簡單。


    認識時間魔法的第一步,是理解時間是不屬於巫師本位的事物。


    可惜的是,一旦陷入“想理解時間”的思維,就不免落入巫師本位的陷阱。


    “所以...神秘部門裏的時間室,才隻能做出時間器這類的物品?”


    “想要掌握時間,最終隻能以工具式的方法,偏狹的認識時間?”


    聽到這裏,哈利與德拉科不約而同地開口,也讓格林德沃眼中閃過興致。


    “很不錯。”


    “我和鄧不利多始終認為,以人類的局限—”


    “想了解時間的魔法,必須同時了解死亡。”


    死亡,體現了時間的雙重元素。


    時間是自成一格的宏觀存在,卻也是屬於個體的微觀存在。


    一個生命的出現與成長,仰賴著其他生命的消逝。


    相反地,一個生命的消亡,也滋養了其他生命的成長。


    無數生命的起始與終末,構成了時間魔法的永續循環。


    而這樣的循環,仰賴著死亡作為中樞。


    死亡,也因此是時間魔法的悖論。


    在死亡之中,時間的宏觀與微觀分岔了。


    在宏觀的時間裏,死亡像極了無限符號的中心。


    生命的循環總會曆經死亡,而每個死亡,總會影響其他生命循環的生成。


    但在微觀的時間裏,每一個死亡,也意味著某個生命的時間永久終結。


    宏觀時間的延續,仰賴著各個微觀時間,在其他微觀時間的終末時展開。


    死亡之於時間魔法的悖論在於,死亡揭示了-


    時間,總在結束時開啟(open at the close)。


    ——


    這也是犧牲守護咒最根本的原理。


    隻憑借著愛,未必能夠有什麽力量。


    愛,終究隻是多種人類情緒的一環而已。


    強烈的情緒,本來就會促進巫師,使用強大的咒語。


    就如同強烈的憎恨,足以運使強大的黑魔法一般。


    愛與其他情緒的差異在於,在真正的愛裏,能讓人近乎無私。


    這才是犧牲守護咒與愛的魔法的關聯。


    在特別的情境中,一個人,願意為愛犧牲自己的生命。


    也意味著在這個時刻,巫師拋下了巫師本位的思考。


    犧牲自我,讓生命結束的同時,開啟了對另一個生命的保護。


    這種極端強烈的情緒,觸動了時間魔法的基本原則—


    在結束時開啟。


    “換句話說,犧牲守護咒,是巫師在無意中。”


    “借由真正的愛,借由死亡,觸發存在在自然中的魔法。”


    “而死亡聖器,則是巫師主動地,試圖探索死亡與自然的魔法的關聯。”


    “那個寓言,意味著同時持有三個強大魔法物品,所能做到的事。”


    老魔杖、重生石、隱形鬥篷,都是強大的魔法物品。


    也許,是由某個傳說中極為強大的巫師,為了認識魔法的原理製作而成。


    披上鬥篷,會讓巫師成為不被探知的觀測者。


    施展魔杖,可以見證生命的終結,也可以施展精奧的魔法。


    使用石頭,則將能召回消逝生命的意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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