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下篇)


    在你接受伏地魔的命令,開始著手“暗殺”我的計劃時,


    你的母親拜訪了我。


    我必須坦承,在最一開始,我是驚訝的。


    你的母親與父親,展現了我未曾預期的勇氣—


    出於他們對你的愛。


    他們與斯內普教授的共識是,


    利用納西莎的死,將你送出伏地魔的陣營。


    方法是由斯內普教授向伏地魔提議,


    也許可以在哈利身邊,安排一個間諜。


    這是尋常無奇,但也漂亮的計劃。


    深深掌握了伏地魔殘酷與淩虐的個性。


    相信你們都已經明白,伏地魔並沒有原諒盧修斯在神秘部門的失敗。


    更沒有原諒,你們曾經三番兩次,阻撓他的複生。


    他們都預期,伏地魔不會真的把臥底的計劃當真。


    但也認為,他還是會接受提議,出於對馬爾福家的憤恨與報複。


    盧修斯與納西莎不明白的是,伏地魔還有更深的理由。


    我猜想,他利用了小巴蒂的信息,得知你們的關係。


    伏地魔可能會相信,隻要哈利活著,他會親自確保德拉科的安全。


    這也意味著,將由哈利保證伏地魔的永生。


    但伏地魔不知道,讓德拉科成為魂器,


    也是我與斯內普教授認為,在伏地魔的仇恨中,


    最能確保德拉科安全的方式。


    針鋒相對的謀算,總難免不謀而合。


    納西莎的拜訪,是希望確保我能接納德拉科。


    而我,卻在聽完計劃後,有了新的想法。


    也許,這可以是讓馬爾福家全身而退,讓你們不再有所顧忌的機會。


    我能確保納西莎不是真的死亡。


    而關鍵,就在斯內普教授的提議-


    由娜吉妮下殺手,不是伏地魔。


    哈利非常清楚,我對這隻巨蛇非常感興趣。


    尤其,當娜吉妮開始出現在伏地魔身邊後。


    原因不僅隻是她是第一個活體魂器。


    在許久以前,我和蓋勒特仍舊為敵的時刻,


    一位年輕好友曾經告訴我,有這麽一位不幸的少女存在。


    她最終將會化作蛇形,而她的名字?


    娜吉妮。


    我可以相信這隻是巧合,也可以相信,宇宙不會如此慵懶。


    無論如何,我開始留意。


    過了不久,亞瑟.韋斯萊遇襲。


    那之後,斯內普教授開始鑽研巨蛇獨特的毒液......


    ——


    握著信紙的纖白手腕顫抖著,信紙上還留有昨晚滴落的淚珠。


    明明已經是第二次閱讀,德拉科的心情,


    仍是為鄧不利多溫暖的文字悸動不已。


    “德拉科…”


    哈利斜站在後頭,輕柔地將德拉科摟在懷裏,吻著散發清香的發梢。


    信紙洋洋灑灑,寫下了鄧不利多的縝密策劃。


    他更動了納西莎犧牲自我的安排,讓西弗勒斯獻策,由伏地魔的愛蛇下手。


    在納西莎失血過多之前,為她服下蛇毒的解藥。


    而後,以一飲活死水確保了她的沉眠。


    在計劃擬定之後,更借著探尋魂器離校之際,親自來到阿茲卡班。


    帶著他年輕時,著迷煉金術的成果。


    煉金術魔法除了魔法石外,另一項艱澀的結晶-


    擬態人形(homunculus)。


    尼可說,這是他的學生霍恩海姆,在發現蛇佬腔後,


    為了防範被黑巫師暗殺,琢磨四技而成,僅次於魔法石的成就。


    借著魔藥學與變形術的結合,煉成得以繼受煉金術師儀容的擬態物質。


    而後,在藥草學與符咒學構成的魔法陣裏,


    日以繼夜地,建立擬態與煉金術師心性的連結。


    成功之後,擬態人形,將有著與煉金術師如出一轍的樣貌。


    直到擬態壞毀,或施法的使用者斷閉聯係。


    很熟悉嗎?


    除了物質不同之外,它運作的原理,與魔杖學有幾分相似。


    魔杖也會與巫師的心性連結,甚至吸收巫師的魔法。


    但這是另一個話題了。


    在盧修斯的震驚中,鄧不利多解釋了安排,也交付給盧修斯屬於他的任務。


    在有限的時間內,將鄧不利多煉製的擬態人形,轉化成盧修斯的模樣。


    就這麽過了將近一年。


    在納西莎遇襲的那晚,馬爾福家失勢,沉眠的納西莎下葬。


    盧修斯看著愛女,察覺她的眼神平靜異常,


    明白德拉科的大腦封閉術,已經到了自己也難以穿透的境界。


    在割斷心腸的不舍中欣慰,也在沉默的凝視中告別。


    夜闌人靜時,盧修斯掘開了墳,喚醒了納西莎,離開莊園。


    留下憔悴的“盧修斯”,時時反應著主人的情緒。


    伏地魔不會察覺。


    他看不起煉金術,哪怕是對黑魔法,他也隻專注在其中的一個麵向。


    在探究魔法的旅途上,他的目光太過短淺偏執,也太過無知。


    所以,如我答應的,你的父親與母親會非常安全。


    盧修斯應該會在適宜的地方靜養。


    我猜想,黑魔法式微後,依舊傳承著知識,


    應該意味著,有個隻屬於傳統黑巫師的去處。


    而你的母親,她有屬於她的安排。


    很遺憾我隻能以這種形式,將部分的真相托付給你們。


    部分的真相。


    是的,請原諒我。


    但恐怕,我要請你們再一次迂回。


    時至今日,我依舊深信。


    真相,是既美麗又可怖的事物,也因此必須更加地謹慎對待。


    (噢,但更準確的原因是,我的左手因為握筆而酸疼。


    你們會體諒老者的,是吧?)


    最後,請記得我們的第一堂課,德拉科。


    with deepest care,


    albus dumbledore


    p.s. 我始終惦記著鳳凰灰燼口味的柏蒂全口味豆。


    鄧不利多的長信,在一貫的玩笑中戛然而止。


    但哈利與德拉科卻各自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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