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喝了口水,繼續說著。


    “那段記憶,應該是發生在魔法部陷落不久。”


    “烏姆裏奇應該是得知伏—在尋找那把劍,卻發現劍從魔法部消失了。”


    “所以才想折磨妖精,看能不能得知劍的位置,好彰顯她的用處。”


    “她沒想到辛克尼斯早就被控製,劍也早就被送進古靈閣了。”


    “但為什麽要折磨妖精呢?”


    “格蘭芬多的劍是妖精鑄造的,這不是什麽秘密。”


    “大家也都知道,妖精對他們族群的創造物,會異常的執著。”


    “有的甚至會在對象上下咒,以便萬一失竊,可以請其他妖精幫忙追索。”


    “也許她認為被放逐的古靈閣妖精,會有什麽管道知道劍的下落吧。”


    赫敏一直等到兩人的討論告一段落後,才氣憤地提問。


    “既然已經得到情報了,我們要怎麽處理她?”


    “這種恃強淩弱的惡人,根本不會得到什麽教訓!”


    德拉科看著赫敏,眯了眯眼,站起身,抽出了魔杖。


    “本小姐不會讓她好過的。”


    “剛好可以拿她來試試看羊皮紙上的魔法,不是嗎?”


    聽著德拉科的提議,赫敏的眼睛亮了起來,露出哈利與羅恩熟悉的自信笑容。


    ——


    女孩們心有靈犀地微笑,男孩們則困惑地看著彼此。


    用唇語無聲問著“什麽羊皮紙的魔法?”


    哈利與羅恩還在困惑,赫敏與德拉科則各自忙碌起來。


    赫敏從提袋中取出了十來本書,安置在書架上,


    再從其中一本刨空的書殼裏,拿出一疊老舊的羊皮紙片,交給德拉科。


    德拉科則忙著以魔杖挪移家具,在壁爐前清出一塊空間。


    緊接著,兩人一同將紙片拚貼成一幅七角形的圖形。


    圖形的頂角,分別寫下了七個拉丁字符-


    calcinatio, solutio, elementorum separatio, conjunctio,


    fermentatio, distillo, coagtio


    在七邊形的頂端,潦草的筆跡記下了銘文—


    alterius non sit qui suus esse potest


    哈利與羅恩看得更加呆了,不明白德拉科與赫敏從哪裏找來這樣的紙片。


    德拉科與赫敏卻沒空搭理他們,擺好圖形後,竊竊私語地討論著什麽。


    隨後,兩人走出營帳,哈利與羅恩隻好無奈地攤了攤手,跟著走了出去。


    隻見德拉科與赫敏同時將魔杖指著草地,柔聲吟誦著什麽咒文,


    地麵上,魔杖畫過之處,慢慢泛起柔和的銀白光束,漸漸勾勒出七邊形的圖騰。


    隨後,赫敏站上七邊形的頂點,德拉科則走入陣中,站在陣型的核心。


    兩人對視一眼後,同時將魔杖插入土中。


    白光突然急劇高升,一陣強風自陣中向外掃出。


    德拉科與赫敏站起身,任風勢揚起了長發,兩人的裙擺飄舞。


    柔和的光彩照亮了德拉科精致玲瓏的五官,與赫敏聰慧可人的麵容。


    發著柔光的七邊形外,哈利與羅恩看得呆了。


    光芒沒入地麵後,兩人才猛地回神。


    德拉科與赫敏已經拔起魔杖,朝彼此露出微笑,


    也請哈利與羅恩將烏姆裏奇帶到陣前。


    隨後,德拉科踏進埋沒入草地的魔法陣核心,舉起魔杖,喚醒了烏姆裏奇。


    烏姆裏奇才剛蘇醒,馬上又被靜默咒禁止發聲。


    憤恨地幹瞪眼,聽著德拉科冷澈的嗓音,一字一句,將恐懼送進心底。


    “五年級,是本小姐會終生銘記的學年。”


    “尤其,是你的所作所為,還有它們造成的後果。”


    “你知道馬爾福家族的家訓嗎?”


    “純血,永將征服(sanctimonia vincet semper)。”


    德拉科頓了頓,無視赫敏與羅恩的神情,隻是淡然地輕聲問了問烏姆裏奇。


    “你是個混血,對吧,佯裝純血的烏姆裏奇女士?”


    “請以身作則,永遠記得,你不可以說謊。”


    德拉科說完,將魔杖指著烏姆裏奇的眉心。


    烏姆裏奇宛如蟾蜍的雙眼,還有著不解與遲鈍。


    “魂魄出竅。”


    德拉科的咒聲剛了,隱入地麵的光澤突然大作,


    織成了薄紗般的光幕,隨著七邊形流轉。


    哈利有些害怕地發現,德拉科蔑視烏姆裏奇的眼神,在霎那變得冷酷陌生。


    在德拉科的凝視裏,烏姆裏奇滿是驚懼的雙眼布滿血絲,頭猛然向後一仰。


    光影送來了德拉科的陣陣冷笑,哈利擔心地握緊了拳。


    隨即,光影消散,烏姆裏奇旁若無事地呆坐在原地。


    “好了。讓她跟著我們幾天,觀察一下吧。”


    德拉科輕聲說著,神情不再有所異狀。


    看著有些不明究理的羅恩,走到赫敏身旁,低聲開口。


    “很抱歉,提起純血和混血的事。但用那樣的語言,才能徹底羞辱她。”


    赫敏意外地一愣,笑出聲來。


    “你真的變了,馬爾福小姐。”


    兩人肩並著肩,走回營帳,留下哈利與羅恩在外頭。


    羅恩還愣愣地呆站著,哈利卻看著德拉科的背影,


    莫名的湧起忐忑不安的情緒,有些心神不寧。


    沉默了片刻,才互看了一眼,走向烏姆裏奇。


    對她施展幾道咒語,防止她逃脫之後,跟著走回營帳。


    ——


    接下來的幾天,烏姆裏奇的言行一如以往的令人厭惡。


    尤其隨著肢體異位的傷勢好轉,她大聲嚷嚷的嗓門更加惱人。


    德拉科與赫敏的魔法陣,好像沒有什麽效果似的—


    除了烏姆裏奇時不時會憤恨地高聲尖叫,


    “多洛雷斯?烏姆裏奇,永遠以混血的麻瓜血統為榮!”


    這天早上,四人在德拉科與赫敏的營帳裏享用早餐時,哈利終於忍不住詢問。


    “你到底做了什麽呀?”


    提問的同時,也留心觀察德拉科的眼神。


    德拉科優雅地啜了口洋甘菊茶,放下瓷杯,帶著幾分調皮得意地開口。


    “沒有什麽。隻是對她下了兩個指令。”


    “第一個,是一旦她想起我們四個人,就隻能重複說『烏姆裏奇以混血為榮』。”


    確定德拉科沒有異狀後,哈利才稍稍放下心來。


    “嗯...所以,隻要她想出賣我們,反而會讓她變成被迫害的對象?”


    哈利響應著,赫敏笑著猜想,加入了話題。


    “應該不止這樣。從這幾天她那麽常亂喊看來,”


    “就連她有報複的念頭,或單純想到我們的名字,咒語都會有效。”


    “以她的個性,不可能不記仇的。”


    “這麽一來,隻要那個人不垮台,她的當官生涯應該也玩完了。”


    赫敏說完,羅恩接著問道。


    “那第二個命令是什麽?”


    德拉科狡猾地笑了笑,看著哈利開口。


    “她不是很看不起其他魔法生物嗎?”


    “我隻是告訴她,失去魔法部的工作後,”


    “她要一輩子遊走在有神奇動物棲息的森林裏,維護它們的生態,不準離開。”


    “你...!”


    德拉科的話聲剛了,赫敏激動地站起身子,雙眼盡是難以置信的情緒。


    向來關心魔法生物權益的她,沒想過眼前的大小姐,會有顧及魔法生物的念頭。


    做了幾個深呼吸,平複心情後,才接著開口,語氣因為感動而顫抖。


    “這應該是對她最嚴厲的懲罰了吧。”


    看著赫敏的模樣,德拉科不知怎的,內心滑過一股異樣的感受。


    似乎,被長期壓在心底的情緒突然失衡,仿佛有什麽聲音在耳畔提醒著自己—


    如果沒有烏姆裏奇,自己未必會與哈利反目,也未必會成為食死徒。


    雙眼蒙上了霜,莫名地有了幾分不快,口吻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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