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不久前還英姿挺立的倩影,在金像上顫巍巍地,搖搖欲墜。


    唯一能讓自己留下意識的,是幾乎把心燒成灰了的疼痛,還在胸口跳動著。


    耳邊不斷傳來過去一年來,因為自己而慘死的人們,臨終前的話語。


    也模糊地見到艾博夫人、博恩斯夫人與艾米琳?萬斯最後的麵容。


    然後,是斯內普的低語:“小天狼星死了。”


    驀然回神,咬緊牙,加深了絕對不能讓咒語失控的堅持。


    但情緒來襲,也讓咒語的威力更盛。


    從魔杖尖端反噬回來的熱流炙人,讓德拉科連呼吸也感到窒礙。


    在連續劇烈的嗆咳間,勉強吸入微薄的氧氣。


    疲倦乏力的懊悔逼出了淚,意識越趨模糊。


    終於,神識渙散,隻聽得耳畔的兩聲叫喚。


    一聲焦急,一聲玩味。


    “德拉科!!!”


    “德拉科?馬爾福。”


    失足墜落時,見到藍色火環突然崩潰,像飛瀑似地向內外爆燃擴散。


    看著藍焰騰騰,苦澀的鬱悶鎖喉,在幾乎窒息的責難裏痛悔。


    又要害死更多人了?


    下墜的風勢刮耳。


    惡魔護環失控了。


    不必再與咒語交纏,也讓自己恢複了意識。


    忙不迭地尋找著哈利的身影,才想起他隱去身形。


    原以為要狠狠地撞上石板,身子卻被什麽咒語托起,減緩了下墜的速度。


    因此見到,金斯萊與盧平等人連忙展開了屏障,成功地擋下了擴散開來的火環。


    但多數的傲羅們,被衝擊的勁道撞得飛上邊牆,委靡倒地。


    撲倒在隱形的哈利懷裏時,感覺哈利輕柔地將自己放到地上。


    似乎,在警戒著什麽,不想被人發現他的存在。


    好在意外失控的咒語沒有造成傷害,卻先見到幾個人影緩緩現身。


    隨後,無數黑刃掃過,讓還沒倒下的傲羅們一一慘呼倒地。


    也聽到姨父令人不寒而栗,鑽入腦門的耳語。


    “火侯不夠,還殺不了人。”


    “可惜。”


    ——


    “沒事了。”


    哈利的話聲溫柔,碧綠的眼神溫暖,也給了力竭的自己一些勇氣。


    掙紮著想起身,卻雙腿酸軟,任哈利的雙手輕輕扶上自己的腰際支撐。


    緊接著,聽他嚴肅地開口,聲音輕細。


    “你是對的,亞克斯利不是主謀。”


    “是姨父。”


    不敢張嘴,隻敢噓聲交談。


    “對。羅道夫斯和貝拉?萊斯特蘭奇,還有安東寧?多洛霍夫都來了。”


    “別現身。現在這樣,如果你出現了,也許會—”


    “我知道,他們可能會叫來那個人...”


    “現在隻希望全身而退,不能冒險。可惡...”


    在他的攙扶下站起身,感受著他扶著自己的雙手因為氣憤而顫抖。


    不舍的同時,卻也為了他的熟慮而溫暖—


    哈利波特,已經不再是那個躁進衝動的男孩了。


    定神看了看四周,深深皺起了眉。


    金斯萊隻身麵對著羅道夫斯、多洛霍夫與德力士對視、韋斯萊先生與比爾警戒著亞克斯利。


    唐克斯與盧平,則齊肩看著著貝拉?萊斯特蘭奇。


    貝拉的眼裏,閃爍著幾乎瘋狂的怒火,以及嗜殺著狂熱。


    “你不會以為,在你背叛之後,我不會做任何處置吧,馬爾福家的叛徒?”


    亞克斯利粗聲粗氣地說著,語帶不屑。


    但他惡狠狠的模樣,很快地因為德拉科反唇相譏而垮了臉。


    “你的奪魂咒不怎麽樣,不是嗎?”


    “弄到後來,還要請姨父來收拾殘局。”


    德拉科平複了呼吸,踏上前,淡定地說著。


    腦海裏多少明白了今天的局勢。


    也更加地氣憤自己的疏忽。


    引低階食死徒入局,在旁觀者麵前,製造鳳凰社與食死徒的衝突,


    再借著衝突,引來傲羅的包圍,以利自己揭開魔法部被控製的真相。


    這些,都照著自己的布局發展。


    出乎意料的,是錯估了亞克斯利的變通。


    沒想到他也對傲羅施加了奪魂咒。


    更沒想到,在自己現身為傲羅解咒之後,他會放下身段。


    聯係了駐守古靈閣的多洛霍夫,還趕緊求助姨父接手。


    甚至,將指揮權交給了羅道夫斯,聽從他搶救頹勢的計策—


    讓傲羅內鬥,在計謀破敗後,嚴重消耗反抗的力道。


    同時,扭轉奇襲,變成聚殲鳳凰社的陷阱。


    “無論如何,你們都逃不掉了。”


    亞克斯利恨恨地說著,不再多話,舉起了魔杖。


    德拉科也眯著眼,站到金斯萊身旁,看著麵無表情的姨父。


    奇怪的是,阿姨和姨父,都不曾看向自己一眼。


    貝拉還是殺氣升騰地看著唐克斯與盧平,羅道夫斯卻隻是雙眼寂寥地看著金斯萊。


    片刻寧靜後,魔杖疾舞的風聲劃破了沉寂。


    與前幾輪的戰況不同,圓形的廣場上,沒有半句施法的咒聲。


    但咒語的威力掃蕩開來的風勢,卻讓魔法部噴泉的泉水斷流飛濺。


    咒文碰撞後的每一次炸燃,也在圓弧的廣場下,傳來令人耳鳴的回音。


    德力士揮舞魔杖的攻勢大開大闔,斧劈而出的紅光剛猛,


    讓多洛霍夫隻能放棄僵持,費心閃過攻勢後,偶爾以拿手的紫色咒刃忽施突襲。


    與多洛霍夫相比,亞克斯利麵對沒有太多戰鬥經驗的韋斯萊先生,顯得遊刃有餘。


    “純血的叛徒,就這樣也敢去鳳凰社?”


    “哎呀,我忘了,你的魔杖,是用來檢測麻瓜器具—唔,畜生!”


    亞克斯利洋洋自得的訕笑,讓他險些被突然蟄伏到牆邊,


    一腳蹬上牆側,飛撲而來,魔杖同時閃出紅光的比爾攻擊。


    好不容易閃了開去,回身掃出了索命咒的綠光。


    原以為必然會擊中對手,卻詫異地看著比爾在空中突然身子一卷。


    在千鈞一發之際,以毫厘之差閃避了開。


    亞克斯利憤憤地啐了一口,卻也忌憚比爾的肢體能力,不敢冒進。


    比爾落地後,喉頭不住發出詭異的呲牙聲,


    亞瑟趕上前,一麵戒備,一麵伸出左掌貼著長子滿是傷疤的麵頰。


    “比爾!看著爸爸!”


    目光直視,才緩緩解下了比爾閃爍異光的雙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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