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西弗勒斯與母親究竟談論了些什麽。


    隻知道,時近傍晚,兩人一同踏上主宅石階時,


    西弗勒斯的臉色更加抑鬱,納西莎的神情卻不再憔悴。


    取而代之的,是毅然決然的決絕。


    兩人絕口不提談話的內容。


    隻有在德拉科離去前,納西莎難舍地抱著女兒,親柔地說著。


    “你絕對還有所選擇。德拉科。”


    “是爸爸媽媽的過去把你牽扯進來。”


    “對不起。”


    德拉科還沒能答話,西弗勒斯已自先行開口。


    “你真的確定要那麽做?”


    “我不確定能否萬無一失...”


    納西莎的目光銳利,抱著德拉科著臂彎緊了緊。


    “我很樂意。”


    而後,在德拉科百般困惑中,西弗勒斯踏上前,牽起了自己的手。


    瞬間換影現影,走入幾成空城的校園。


    西弗勒斯步伐快速,不容許德拉科有絲毫提問的空間。


    直到進入城堡大門前,才稍稍遲疑地開口。


    “專心你的計劃。我必須要去找校長。”


    接著,淡淡叮嚀。


    “小心克拉布。”


    ——


    剩下的假期,隻在有求必應屋的修複裏度過。


    櫥櫃的修複比自己預想得要順利許多,


    卻也漸漸地提醒著越趨迫近的難題—


    真的能聽從伏地魔的命令,動手攻擊鄧不利多嗎?


    離家前,母親的話語在心底飄蕩。


    不確定這是否就是自己的“選擇”,


    也不明白,什麽樣的決定,才是選擇相信鄧不利多。


    假期就這麽流逝,轉眼間,人聲漸漸回到了城堡。


    新的學期展開,德拉科也久違地迎來了感興趣的課程:


    魔法部特別派員開設的換影術與換影移行特訓班。


    明白除了日常的方便以外,


    這是許多巫師決鬥時,賴以為生的重要技能。


    也自知相比大腦封閉術與攝神取念這類心靈魔法,


    自己向來不擅長這類挪移肢體技巧的咒語。


    所幸櫥櫃的修理進度暫時不需擔憂,讓自己得以分神專注在課程裏。


    同時也希望,短暫的轉移注意力,能減輕對任務將臨的猶豫與不安。


    直到第一堂換影移行課,走入嘈雜的禮堂,德拉科才開始心生後悔。


    一名矮小,名叫泰克羅的弱不禁風巫師,漫不經心地照稿說明。


    這讓德拉科開始覺得,這也許會是極端沒有效率的課程。


    泰克羅無精打采的語調拖拉,令德拉科的心底漸生不耐。


    雪上加霜的是,見到克拉布趾高氣昂地推開了身邊的人群,朝自己走來。


    當然,還有已經在袍袖裏藏著魔杖,警戒地看著克拉布的哈利。


    “就算是你,也不會蠢到想在這裏惹事吧?”


    挑著眉,冷眼盯著塊頭龐大的莽漢。


    原以為能一舉激怒克拉布,他卻隻是一反常態地冷笑回禮。


    “假期過得很愉快吧?”


    “我爸有幸見到他。他快失去耐性了。”


    克拉布的嘴臉令人鄙夷,吐露的話語也不可盡信。


    但傳達的信息,還是令德拉科心底暗暗忐忑。


    萬一伏地魔真的等得不耐煩,自己可所在意的一切可承擔不起。


    盡管內心焦急,卻還是麵不改色地淡然還嘴。


    “我不知道還要多久,克拉布。也許,比我想得還要費時。”


    “但這都不關你的事,你現在,隻需要好好警惕自己。”


    “我不認為,他會為無法畢業的人畫上烙印。”


    克拉布的臉唰地慘白,麵色扭曲。


    顯然,自己踩到了他的痛處。


    不是所有的純血追隨者,都能成為擁有標記的食死徒。


    克拉布看來還沒有獲得伏地魔的認可。


    “我勸你最好還是告訴我你的計劃,大小姐。”


    他偌大的臉孔紫漲,狠狠地走上前來。


    德拉科的手指才剛伸向長袍腰際,


    克拉布的身後傳來了哈利一派輕鬆的笑語。


    “如果我想要讓我的朋友分享秘密,我會用更友善的態度勸說。”


    看見克拉布的鼻翼噴張,轉過身正要攻擊哈利,


    四個學院的導師突然齊聲高喊“安靜”,同時舉起魔杖。


    克拉布悻悻然地轉身,走回隊伍。


    感受著哈利的目光還是鎖在自己身上,德拉科別過臉去。


    隱隱察覺,遠方的潘西與達芙妮似乎在交頭接耳。


    而後,兩人同時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哈利。


    ——


    換影移行的課程果然進度緩慢。


    在接下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裏,


    除了赫敏開始順利地掌握訣竅,十拿九穩之外,


    課程多數在導師們搶救肢體異位的混亂裏結束。


    令多數人驚喜,卻讓德拉科毫不意外的,


    是潘西成了赫敏以外,表現最好的學生。


    德拉科選擇相信,推克羅的教學指南想必有些錯誤的地方。


    如何換影移形的訣竅,隻是要專心地想著目的地,


    這種講究心靈的魔法,自己不太可能表現得如此不堪。


    當然,也可能是自己對課程意興闌珊,不曾真的用心而已。


    這段時間裏,校園的八卦又轉了幾轉。


    聽說,韋斯萊中了羅咪?凡過期的迷情劑,


    然後又不知怎的中了毒藥,躺入病房。


    也聽說,不知怎的,哈利與潘西、達芙妮起了爭執。


    不少好事的學生繪聲繪影地謠傳,


    潘西如何怒氣騰騰地,舉著魔杖指向哈利。


    但這些,都隻是更進一步地,令德拉科將自己深鎖在有求必應屋裏。


    無論是韋斯萊可疑地在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毒發,


    或摯蜜的親友險些與心底始終放不下心的男孩衝突。


    消息越是貼近心思,越是可能撥亂心弦。


    但此刻的自己,並不容許再多分神。


    隻能強迫自己更加地離群索居。


    櫥櫃已經修複完成。


    甚至在昨天,已能成功地有求必應屋裏的天秤傳入博克先生的店裏。


    剩下要確認的,隻有等待傳送的路徑足夠穩定,得以讓成人通過而已。


    麻木不敢多想的問題越在眉睫。


    德拉科發現,自己已經不敢再多思考,


    櫥櫃修複完成後,下一步要什麽時候進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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