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難以自製地盯著不住顫動的魔杖,


    哈利眼裏流露的焦急與沈慟,隨著視線中的怒火焚灼著內心。


    曾以為風雪中的訣別後,暫時將不會再為哈利憔悴,


    到如今已漸漸明白,心底幽幽深處,還是被那活下來的男孩牽動著。


    畢竟,連守護神都變了形狀。


    相思情深在霎那煙化粉塵的卑微借口而已。


    盡管,到如今已漸漸明白。


    卻還是不甘願,為什麽要在哈利憤恨的凝望裏絕望、


    為什麽如此不堪承受哈利的急怒與哀傷?


    為什麽—


    不過區區一個眼神,足以讓自己蒼冷的麵容下,


    如陷漩渦般在撕心裂肺的哀痛欲絕裏難以自拔?


    搖曳的魔杖,隻是隨著自己消瘦的身子顫抖。


    慶幸達芙妮與潘西的手輕輕扶上肩頭,


    才得以在閨蜜的溫柔裏稍稍平複心神。


    暗恨自己的無力,明知道伏地魔想算計哈利,卻也無法違逆他的命令。


    也暗悔自己的愚蠢,怎麽會以為,


    隻是簡單的確認聯絡管道,不至於讓哈利陷入險境。


    為什麽要直到哈利奔出辦公室才明白—


    “別擋著我。赫敏。我要去那。”


    “我隻剩下小天狼星了。”


    聽任他平靜的話語暗藏的心神俱碎,


    未曾嘶喊已然震裂了自己心扉。


    —明白“隻剩下小天狼星”的弦外之音。


    為什麽到這個瞬間才明白,自己做了些什麽。


    錯雜的思緒亂了時序,


    襲湧而來的霎那,終於醒悟似地毅然決然。


    ——


    “他也算是家人吧?你這次怎麽選?”


    “他當然是。”


    “但這一次,我不選家人,我選……”


    開口的同時,努力地想學著格林德沃,


    用攝神取念的原理,在哈利腦中傳遞心聲。


    西弗勒斯說,哈利的大腦封閉術奇差無比。


    暗暗祝禱,也許這能讓自己成功施展那艱澀高深的秘技。


    不選擇家人,因為小天狼星是安全的。


    但原因,絕非如此而已。


    深知自己一旦成功阻止哈利,


    意味著他將從伏地魔取得武器的計劃裏缺席。


    如果伏地魔得知了一切,也許,會讓馬爾福家陷入危機。


    這才是咬破下唇血染舌尖的答複隱含的深意。


    是在黯然神傷中,暗暗在死絕的嚴寒裏,自己對一絲春暖的微薄希冀。


    不選擇家人,因為這一次,隻選擇你。


    盡管還是無法在眾人麵前坦言說明,


    神秘部門的一切都隻是伏地魔的盤算,


    但至少,不能讓哈利走入陷阱,麵對成功取得武器的伏地魔。


    為什麽要到現在才懊悔?


    為什麽每一回與家人同在天秤兩端抉擇時,從來都沒有選擇你?


    ——


    德拉科凝視著哈利的雙眼,顫巍巍地盼著。


    希望能在他萬般糾結的情緒裏,注入一點自己的心思。


    在聽到哈利透露傷痛的笑聲才懂得,


    原來格林德沃與伏地魔信手拈來的魔法,


    遠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困難。


    哈利沒有察覺自己想傳遞的信息。


    更糟的是,自己剛說出口的言論,


    顯然讓哈利誤以為是要刻意阻撓他營救小天狼星。


    哈利的眼神急得像要噴出火來,


    他身後的“軍隊”成員,也各自有了動武的準備。


    看了看身旁伴著自己長大的閨蜜,歉疚暗生。


    潘西散發英氣的麵龐與達芙妮溫婉柔和的氣質皆已披上堅決,


    似乎都在等待著一觸即發的瞬間。


    與哈利交錯的視線裏,益發感受到他的不耐。


    目光錯離的瞬間,德拉科再一次緊咬朱唇。


    眯上眼,巧步上前。


    哈利身後準備施咒的聲音還沒傳來,


    德拉科握著魔杖的手腕已是一懸一擺,


    在自己和潘西、達芙妮身前設下了屏障。


    用著同儕難以想見的速度無聲施法,


    咒語完成的同時,羅恩奈威、金妮盧娜才不約而同地道出咒文。


    “除你武器!”“除你武器”


    咒語隨著男女交織的喝聲,自哈利背後直射而來,卻隻是狠狠擊上屏障,


    令城堡二樓回廊,陷入咒語相擊爆炸的回音。


    潘西緊接著朝哈利送了一記繳械咒,也被羅恩與奈威的咒語擋了下來。


    第一回的交手過後,


    赫敏皺起了眉,金妮正謹慎地盯著達芙妮。


    盧娜則在一旁靜靜觀望,


    彷佛第一次攻擊失敗後,不願意再動手傷人。


    羅恩還想再次施法,卻被金妮抓住了手臂。


    “這裏太窄了,胡亂攻擊隻會傷到自己人。”


    羅恩張了張嘴,悻悻然地放下魔杖,


    與此同時,赫敏與奈威幾乎同時發問。


    “你會無聲咒?”


    “你們為什麽要妨礙哈利?那是他的親人!”


    雙方的魔杖還是對峙著。


    德拉科卻愣愣地看向一語不發,也未曾出手的哈利。


    深吸了口氣,決定就算不能明目張膽地背叛伏地魔,


    至少,也要試著向哈利暗示自己的猜測。


    正準備開口,卻發現麵對陰沉默然的他,不住地畏懼瑟縮。


    “不要去。相信我...”


    暗自氣苦,為什麽話聲出口,隻能是這般示弱哀求般的輕柔。


    哈利卻似乎被這般久違的溫軟,在盛怒裏喚回來片刻平靜。


    碧綠的雙眼直視自己,讓德拉科已自飄搖的情緒險些流露。


    在哈利眼中,久違地再次見著,那隻屬於自己的柔情。


    轉瞬即逝的情深過後,


    “我相信你,但我要……”


    “除你武器。”


    在哈利的話裏猝不及防。


    稍早曾動搖的心念,隨著魔杖脫手,轉瞬成了飛灰。


    空了魂的眼神呆然,看著哈利領著“軍隊”轉身狂奔下樓。


    瞥見達芙妮焦急地伸出手,接住了魔杖,隨即從身後緊緊抱住自己。


    感受著潘西滿是憤恨地咒語擊打在轉角石牆,沒能命中哈利。


    而後,潘西牽起自己的雙手,站到身前。


    “惡劣的男人。”


    潘西罵了出聲,達芙妮雖然未曾惡言,也不住搖頭。


    在姐妹們的溫度裏漸漸回神,


    忍著呼吸扯動心跳的疼動,溫柔地抱了抱兩人。


    花了點時間平複心緒,才淡然開口。


    “幫我找高爾好嗎?”


    “請他把辦公室裏麵那個大行李箱丟到禁忌森林裏。”


    既然得知,烏姆裏奇是兩人決裂的元凶,表示無需為她保留太多善意。


    聽到自己的請求後,潘西和達芙妮點了點頭。


    兩人微皺的眉頭泄露了心底的疑問。


    德拉科虛弱地笑了笑,低聲解釋。


    “我有急事要找西弗勒斯。”


    ——


    “你非常確定?”


    地窖裏,斯內普一聽到自己的來意便站起身,臉色凝重地來回踱步。


    德拉科點了點頭,倉促地重述著自己帶來的消息。


    “波特去魔法部了。他以為小天狼星在那裏。”


    猶豫再三,決定說出自己的猜測。


    “這是伏地魔的計劃。”


    乍聞伏地魔,斯內普停下了腳步,莫測高深的眯上了漆黑的雙眼。


    “他給了我一個任務,要確保波特可以有管道聯係小天狼星。”


    “然後也要確保波特相信小天狼星就在那裏。”


    “伏地魔顯然想將波特卷入他奪取『武器』的計劃,”


    著急地解釋完,斯內普緊皺的眉宇在額前壓出了深刻的凹痕。


    ——


    水調歌頭·周末孤思


    周末寂無聲,獨坐意彷徨。書頁輕翻如夢,誰解其中詳?筆下乾坤浩渺,墨裏山河錦繡,卻難覓知音賞。空有千般思,難訴與誰旁。


    望蒼穹,雲卷舒,心茫茫。孤燈獨影,誰解我意緒飄揚?欲寄情於明月,又恐清輝不解,獨自淚沾裳。且把心事藏,待有知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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