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色的巨眼森森地看著德拉科,不住吐著蛇信。


    “要這麽做,我會需要去一趟阿茲卡班。”


    “既然如此,黑魔王大可以直接炸開獄門,何必這麽麻煩?”


    伏地魔的音調高亢。


    雖然不敢對伏地魔施展攝神取念,但仍舊能隱隱察覺,


    這更像是驚喜之餘的試探。


    “阿茲卡班被人強力入侵,救走黑魔王的舊部,”


    “與阿茲卡班發生食死徒因為不明原因大規模逃獄,還是有不同的意義。”


    盡管有自信這是會取悅伏地魔的答複,卻還是膽戰心驚。


    “如果是後者,父親可以說服魔法部長,讓他相信,”


    “這些人是跟隨小天狼星?布萊克的方式越獄的。”


    德拉科暫停片刻,躊躇著是否要說出自己的念頭,


    隨即在伏地魔冷冽的目光裏,決定孤注一擲地。


    “除此之外,主人也可以借著造訪阿茲卡班,與攝魂怪建立聯係。”


    不敢再多直言,深怕過度猜測伏地魔的心思,會招致警戒與危害。


    但自己暗自猜想,伏地魔早晚會想將攝魂怪納入陣營。


    從巨蛇的舉止與伏地魔突然瞪大的眼縫看來,自己的猜疑應無懸念。


    夜裏的空氣,隨著伏地魔的靜默漸趨冷凝。


    不確定他的無語,是因為自己的猜想正中伏地魔的盤算,


    引發了向來自傲的魔王猜忌,或甚至惹動殺機,


    還是他隻是在估量自己冒昧呈現的提議而已。


    原以為自己會為了麵對伏地魔而驚顫,卻意外地發現,


    自己的心神似乎不怎麽因為伏地魔的威儀動搖。


    依然會為了伏地魔感到畏懼,卻發現這一回,已與初次見麵時,


    那更勝攝魂怪侵蝕魂魄啃齧骨骸的恐慌截然不同。


    “你做得很好,超乎了黑魔王的想象。”


    “伏地魔會由衷感謝你。”


    伏地魔終於開口,紅光自威脅中閃爍而出,德拉科卻也隻是心頭微微發涼。


    看來自己那沈如冰石的內心,隻餘菱角懸於海麵,


    再怎樣的暴雨狂風,也隻能打落一隅。


    “盧修斯,黑魔王很慶幸你女兒的效力。”


    在伏地魔冷冷的話聲過後,與父親一同點了點頭,悄悄退了開去。


    跟在父親身後,在踏入主宅大門前,忍不住輕輕按著略為生疼的左手前臂。


    ——


    “你不需要這麽做的,德拉科。”


    踏入門廳,盧修斯悄聲對女兒開口。


    納西莎兀自留在二樓的房間裏,並沒有隨兩人加入與伏地魔的對談。


    這是前幾天開始,伏地魔風塵仆仆地降臨莊園後,馬爾福家新的習慣。


    看著伏地魔踏入莊園,德拉科才明白,


    為什麽父母要讓自己在母親的宅邸度過暑假-


    伏地魔選定了馬爾福莊園作為他歇腳的本營。


    聽著父親的話,德拉科冷靜地開口,左手搭上盧修斯臂彎。


    “我是因為諾特家的詭計才加入的。”


    “他們應該因為這樣,讓伏地魔賞識不少吧?”


    盧修斯停下腳步,幾番猶豫後,輕輕拍了拍德拉科的手背。


    “你不需要擔心這些,德拉科。”


    德拉科看了看父親眼中的溫柔,微微笑了笑,眼神堅決。


    “我不會容許馬爾福家失勢的,爸爸。”


    “無論在魔法部,還是在黑魔王麵前。”


    在與父親的對視裏見到他擔憂的心緒,緊緊握住父親的手。


    盧修斯沉默了半晌,深深地歎了口氣。


    “老諾特向來陰險,但我想喜多是無辜的。”


    “他是個安靜的孩子,隻是一直得不到父親的關注而已。”


    話說著,又是一段沉默,伴隨著一陣歎息,才欲言又止地問著。


    “德拉科,學校裏都還好嗎?”


    德拉科隻是淡淡地揚了揚眉,任父親的掌心輕捧著自己如針紮般的發尾。


    “那個男孩—”


    盧修斯再一次開口,又再一次如鯁在喉。


    隻能嘴角微微顫抖,然後又是深深歎息。


    “唉…...”


    看著盧修斯強自忍著難受,德拉科踏上前,


    緊緊抱著父親,柔順地倚上他的胸口。


    “謝謝你,爸爸。”


    “都沒事了。”


    拍撫著愛女的背脊,久久才又輕聲說著。


    “你的貝拉阿姨會很期待見到你。自己要小心。”


    在父親的疼愛中,德拉科稍稍點了點頭,慶幸伏地魔從不涉足主宅。


    他似乎更喜歡與巨蟒在黑夜裏露宿,好證明自己已經脫離人類的生活習性。


    ——


    開學晚宴過後的深夜,哈利剛滿腔怒火,結束了第一堂大腦封閉術課程。


    “這和我們的約定不同,鄧不利多。”


    在哈利回到格蘭分多休息室,梳洗後準備就寢的同時,


    熟悉的橢圓形辦公室裏,漆黑的長袍散放了熟悉的怒火。


    半月型眼鏡背後也閃爍著熟悉的愉悅。


    辦公桌上的某個銀器上回蕩著煙霧,隱隱透露出阿茲卡班殘敗的形態。


    似乎在記錄的同時,也泄露了兩人不久前交談的內容。


    “我已經埋下種子了,西弗勒斯。”


    “現在她需要的,是細心栽培。”


    “我想沒有人會比你更適合這份責任,畢竟你是如此的溫柔。”


    鄧不利多興致高昂地說著,一麵玩弄辦公桌上的銀器。


    斯內普如石墨般的雙眼卻幾乎散發惡毒。


    “這個時刻,不需要你油嘴滑舌,鄧不利多。”


    麵對威脅,鄧不利多卻笑出聲來。


    “謝謝關心,親愛的西弗勒斯。”


    “你也知道,我一向飲食清淡,但聖誕假期難免吃得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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