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姆裏奇的到來似乎讓教授們的心情也倍受影響。


    麥格教授總是氣呼呼的,連弗利維教授都會在上課途中突然重重地哼了數聲,才又平心靜氣地繼續上課。


    “這個和洛哈特慘案有得比了吧…”


    羅恩·韋斯萊在魔藥學課後的抱怨,難得讓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學生同時有著共鳴。


    德拉科在離開教室前與哈利錯身而過,彼此都感受著對方忍著不打招呼、逃避視線的慌亂。


    但是錯覺嗎?似乎課上哈利的脾氣並沒有因為少了聯係有所好轉,也就私下好了很多?


    他的黑眼圈又更重了。該不會夜裏還是被噩夢糾纏著?


    德拉科呆愣愣地出神,不自覺地皺起了眉,直到耳畔傳來斯內普輕柔的音調。


    “今晚七點,校長辦公室。”


    德拉科的心思突地一跳。


    終於,又要開始和鄧不利多教授的課程了。


    在用過晚餐後,德拉科依約踏上了校長辦公室的石階,看著石像在收到密語後心滿意足地跳了開來,露出背後的旋轉樓梯。緩步上樓,一邊忐忑地猜想今天的課程會是什麽內容。


    除了第一次的課程外,鄧不利多教授不曾再攜領自己造訪紐蒙加德。


    但即便如此,德拉科還是透過鄧不利多教授辦公室裏的某個銀器生成的煙霧,與格林沃德持續了幾次心靈對話的課程。


    在水霧茵蘊中,仿佛隱隱約約在恍惚的意識裏,見到心中浮現幾麵模糊的棱鏡,棱鏡裏透著一道模糊的身影。


    隨著課程延續,心理棱鏡的鏡麵越發清晰,身影也越發清楚地浮現格林沃德的輪廓。


    鄧不利多教授總是靜靜在一旁坐著,看著德拉科在水霧中閉上眼,在自己的意識裏與格林沃德無聲交談著。


    兩人的交談也不曾涉及魔法,就隻是更單純的,對於心靈、情緒與意識的交錯。


    有時候,是格林沃德剖析著德拉科深埋心中的憂慮,但更多時候,是德拉科感受著格林沃德的懊悔。


    這並不是攝神取念術。德拉科也隻能猜想,也許是第一次造訪紐蒙加德時,格林沃德劃下的火環揉合了鄧不利多教授的護法,對自己留下了什麽魔法的殘留。


    才讓自己能在鄧不利多教授的施法下,與格林沃德的意識有所串聯。


    原以為這一次的課程也是一般,卻在踏進校長辦公室後吃了一驚。


    鄧不利多教授總是擺滿銀器的辦公桌上變得開闊整潔,光滑的木紋透著清香。


    桌上隻陳放著一本書皮陳舊的泛黃開本。鄧不利多教授露出和藹的笑容,德拉科忍不住偷眼瞄向書皮上金鐫的書名。


    《象形符號之書》 尼可·勒梅著


    ——


    “晚安,德拉科。”


    “晚安,鄧不利多教授。這是???”


    行禮如儀的招呼過後,德拉科有些不確切地詢問。


    鄧不利多教授眨了眨眼,似乎在忍著笑意。


    “煉金術。這是我們接下來的課程。”他說著,半月型鏡片後閃過了愉快的光芒。


    “我想你對煉金術應該不會太陌生吧。”


    鄧不利多教授的笑意,不知怎的讓德拉科回想起一年級魔法石的關卡過後,在意識不清的哈利的病床畔繞了數圈,才好不容易決定留下發帶的自己。


    臉突地一陣暈紅,費了好大的心力才讓發燙的雙頰回溫。


    但在看向鄧不利多教授溫柔的眼神後,好不容易平定的心緒卻又竄起一陣絞亂心跳的澀苦。


    也許從黑魔王重生開始,自己與哈利之間的青澀羞澀就被蛻成了劫難。


    鄧不利多教授在半月型鏡片後的目光也閃過了片刻的哀戚,而後又重新閃起光芒,也提醒了德拉科今晚的正事。


    “您要為我上煉金術的課程嗎?”微眨了眼洗練心情,平靜地開口問著。


    “我以為那是六年級終極巫師考試才有的課。”


    “的確是。”鄧不利多教授露出了微笑。


    “但我想,眼前的形勢容許我們不那麽墨守成規。”


    他一麵說著,一麵站起身,來到德拉科身後,紳士地為德拉科拉開了座椅。


    德拉科點頭示意後輕盈地坐下,在坐立的同時,鄧不利多輕推著椅背靠前,讓德拉科不必再需挪移坐姿。


    一如既往地溫文多禮,是德拉科從小到大再熟悉不過的相處氛圍,也讓德拉科緩緩舒緩了思緒。


    “請用。”


    在走回座位的路上,鄧不利多教授揮了揮魔杖。


    雕上青花的骨瓷茶具從櫥櫃裏漂浮而出,從中傾倒出淡金色的茶水。


    校長辦公室裏頓時充盈了洋甘菊舒緩心神的淡香。


    “您會這麽重視煉金術,和伏地魔最早選擇重生的方式是魔法石有關嗎?”


    確定鄧不利多教授坐定後,德拉科試探地問起,右手端起了杯座,左手拇指食指與中指三指捏起了杯耳,淡淡地啜了口洋甘菊茶。


    早在見到弗拉梅爾的著作後腦海就轉地飛快。


    除了黑魔王曾經想索求煉金術至高的結晶獲取重生的力量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鄧不利多教授會如此費心授課的理由。


    德拉科愉快地發現,鄧不利多教授在聽到自己的話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的心思非常細膩,德拉科。但在開始上課之前,我有個小的請求。”


    鄧不利多的話勾起了德拉科的好奇,也讓她放下了茶具。


    “請說。”


    “在這個辦公室裏,在我的麵前,請你不要用伏地魔來稱呼他,德拉科。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我麵前,你會和我一樣叫他湯姆。麵對事物的原始麵貌,才足以讓我們克服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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