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格林沃德的耳語,德拉科靜靜地站在石室裏。


    還在嚐試理解眼前發生的事,心跳像在回應思緒一般飛快地跳動著。


    鄧不利多教授為什麽帶自己來到這裏?


    一直以為,過去幾年與西弗勒斯的私人課程,隻是偶然觸發的緣分。


    二年級是因為黑魔王的日記纏身,三年級則是由於密室曆險生還的餘悸猶存,以及自己在車上偶遇了攝魂怪的襲擊。


    到了四年級的大腦封閉術與攝神取念術練習,才真的慢慢意識到,這些課程,似乎隱隱約約,是為了讓自己準備好麵對什麽。


    那又會是什麽呢?


    是什麽事情,嚴重到讓自己需要同時接受兩名傳奇巫師的教導。


    清秀的眉頭輕蹙,稍稍握緊了魔杖。看著眼前一同望著自己的兩名長者,在透過石窗的風雪聲中感受到他們絕倫的默契與算計。


    德拉科下意識地又用上了大腦封閉術。


    盡管明白,在鄧不利多教授與格林沃德麵前,自己再怎麽努力也無法透過大腦封閉術瞞藏思緒,卻還是使用著西弗勒斯悉心教導的魔法。


    會這麽做,除了已經漸漸成習慣外,也隱隱有幾分不甘。


    原以為這個咒語,至少在黑魔王麵前足以成功保有自我。


    乍見格林沃德時,他那句”缺乏曆練”的評語,卻深深侵蝕了向來孤高的自信。


    與此同時,心底有更多的,是為西弗勒斯深感不平。


    終究是他耗費了三年光陰的心力,為什麽在兩人麵前仿佛兒戲。


    當然,也還有幾分試探。


    如果自己的心思真的無所遁形,也許,他們在發現此刻的困惑時,會願意揭露,徹底完成大腦封閉術的奧秘。


    兩人顯然也看出了自己的嚐試。


    鄧不利多教授眼裏帶著讚許,格林沃德則坦然開口表示驚奇。


    “想利用自己的弱勢,反過來得到有利的信息嗎?我大概明白為什麽是她了,阿不思。”


    “這和 斯內普教授沒有關係。他絕對是一流的鎖心者。”


    鄧不利多柔聲笑著,安撫了德拉科,也繼續說下去:


    “記得我之前的話嗎?要徹底封閉心靈,往往需要一些生命曆練的刺激。”


    格林沃德也再一次接過鄧不利多的話語:“你可以說得更直白一點,鄧不利多。”


    語帶奚落過後,傳遞了鄧不利多沒說出口的信息。


    仿佛兩個靈魂共享著同樣的心靈。


    “除了巫師的天份之外,心靈魔法的強弱,取決於巫師的心理狀態與素質。


    直白地說,能徹底對其他人鎖上心靈,通常表示你體會過某種痛苦。”


    格林沃德頓了頓,異色的瞳孔閃過光芒:“而你的那位老師,不會希望你經曆這些。”


    隨即,臉色暗沉。


    右眼的白瞳在迷離中淡淡吐露寒意:“這也是為什麽他把你交給鄧不利多,而鄧不利多把你帶來這裏。”


    格林沃德說完閉上了嘴,他如歌如訴的悅耳音調卻清楚地鑽進德拉科的腦門。


    知道格林沃德使用了和黑魔王一般,在心靈裏傳遞信息的魔法。


    德拉科心頭隨著腦海中回蕩的柔聲蕩漾,趕緊收懾心神,卻還是不禁為言語醉心。


    慌亂之間,再一次深深認識格林沃德的危險。


    危險送來了不安,德拉科心底隨著他的話語隱隱蒙上陰雲。


    “但是,他們都還不明白。你終究是會經曆那些痛苦的。”


    仿佛他看穿了什麽未來。


    ——


    德拉科再一次為格林沃德的話心神紛亂之際,鄧不利多輕聲開口:


    “德拉科,把魔杖收起來吧。這門課,也許不會用到它。”


    德拉科有些詫異地看著鄧不利多,發現他雙眼帶著幽默地看著自己。


    “我聽說了烏姆裏奇教授的上課方式。”鄧不利多眨了眨眼。


    德拉科則險些笑出聲來。


    卻又旋即想起了哈利。


    如果他願意,他肯定會知道,自己和鄧不利多離開學校了。


    他會擔心嗎?還是,他還在氣著?


    輕輕咬了咬唇,唯恐在陌生的兩人麵前,再一次滲出課堂裏的情緒。


    “我不需要學會這個咒語嗎?”


    德拉科眨著清澈的雙眼,借著問題強迫自己轉開念頭,胸口卻因封堵了流溢的心思暗暗送來陣陣輕麻悶痛。


    “你已經會守護神咒了,不是嗎?”


    鄧不利多笑著答非所問,格林沃德有些嗤之以鼻。


    “霍格沃茲的教師與學生太不幸了。”


    再見到格林沃德麵露不快時,老校長似乎笑得更加開懷。


    格林沃德卻不多理睬,隻是看著德拉科。


    “我可以告訴你惡魔護環的咒文,但你未必需要學習。咒語如何並不重要。我們更在意的,是背後的意涵。”


    這才恍然,隱約明白格林德沃的耳語是什麽意思。


    專注思索兩老談話的同時,心底的暗流也逐漸平息。


    “所以您才會說…”微微說著,意圖確認。


    格林沃德旋即肯定地接了下去:“是的。我們希望你超越它。意思是不要拘泥在咒語,學會咒語背後的原理。”


    接著,他消瘦的臉頰綻放笑容:“我喜歡聰明的年輕人。”


    漸漸察覺,相比鄧不利多的慢條斯理,格林沃德更顯明快果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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