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人影,哈利見不到德拉科的神情。


    隻聽見斯內普懶懶的開口。


    “你銳利的目光應該看得出來,穆迪,我剛睡醒。”


    “確實,否則那個畫麵會帶來不少歡樂。”


    “你說是吧,波特。”


    穆迪說著,側過臉朝哈利撇嘴笑了笑。


    他剛才有些讓人害怕的氣息已經消散。


    “但我想你也不用意外,斯內普。”


    “這也不是你的辦公室第一次被搜索。”


    在穆迪說話的同時,哈利偷偷瞄向斯內普,他的表情看不見什麽情緒。


    “你記得吧,鄧不利多叫我盯著你。”


    “我不認為,他會命令你,來搜我的辦公室。”


    “ 是嗎?那是因為你不夠了解他。”


    “你沒有和他並肩作戰過,對吧?”


    “從那邊叛逃的懦夫。”


    斯內普的語氣還是一樣冷淡。但穆迪似乎鐵了心想要激怒他。


    哈利見不到德拉科的神情,在旁聽著,隻是漸漸發覺自己的心思有些複雜。


    看著穆迪朝斯內普冷嘲熱諷,讓哈利有些痛快。


    但同時,也為斯內普的現身,隱隱有些不願承認的感激。


    不敢確信,如果剛才持續與穆迪談話,會有什麽後果。


    更讓哈利驚訝的是,斯內普竟然完全不為所動。


    隻是眯上了漆黑的雙眼,高深莫測地看著穆迪。


    這似乎讓穆迪收斂了氣焰,放軟了語氣。


    “但你是對的。他確實沒有命令我。這是他的弱點。”


    “ 鄧不利多,向來就太容易信任別人。”


    “但我不一樣,巴蒂?克勞奇也不一樣。”


    “畢竟,有些汙點是永遠洗不清的。”


    提到這個名字時,哈利感覺穆迪又再一次瞧了瞧自己。


    就好像接下來的話,是要說給自己聽一般。


    “我們都知道,瘋眼漢穆迪向來最痛恨逍遙法外的食死徒。”


    “ 但拿他和巴蒂?克勞奇一比,那可真是望塵莫及。”


    聽到穆迪直接在自己麵前,指控斯內普曾經是食死徒,哈利還是有些驚訝。


    但更驚訝的是,斯內普完全沒有想要否認的意思。


    他終於靜靜地開口,語調中幾乎有些告誡。


    “在我聽來,你似乎是想提醒我,”


    “瘋眼漢穆迪和巴蒂?克勞奇有許多相似之處。”


    聽完斯內普的話,穆迪突然縱聲大笑,語氣再次充滿了恐嚇與威脅。


    “去睡覺吧,斯內普。”


    “或者,你如果想在天黑裏,在學校裏四處閑晃。”


    “就晃到其他地方去吧。我很期待能在漆黑的走廊上遇見你。 “


    “我希望我能保有你的閑適,穆迪。”


    “但我必須要送學院的學生回休息室。”


    透過穆迪的身影,哈利可以看見,


    斯內普的手從後方擺了擺,似乎在示意德拉科先向後離開。


    “那你就快走吧。我會送波特回格蘭芬多塔樓。”


    斯內普漠然地點頭致意後,向哈利冰冷地開口。


    “你應該立刻停止在入夜後跑出來亂晃的行為。”


    “為了你自己的安全著想。”


    這兩句話的威脅程度,不下於剛才的穆迪。


    穆迪隻是又笑了笑,轉過身,沒有拄著拐杖的手搭在哈利肩膀。


    “這是你整個晚上說過最棒的話,斯內普。”


    “我真想讓人知道,你對波特如此關愛有加。”


    “請便。記得補上,因為這樣,鄧不利多很信任我。”


    斯內普說完,扶著德拉科走下樓。


    哈利隱隱覺得,這一次的言語對決,似乎是斯內普占了上風。


    ——


    隨著斯內普走回休息室的路上,德拉科隻是低著頭默默無語。


    雖然很難想象,穆迪教授會在學校裏做出什麽危險的事來,


    但在斯內普出現之前,走廊上的氣氛有些駭人的恐怖。


    “你應該要更謹慎。”


    “尤其,在世界杯的經驗過後。”


    準備下到地窖時,斯內普才輕輕開口。


    是對自己難得一見,溫柔中帶有嚴厲的責備口吻。


    “是。”


    自己也知道,今晚被穆迪撞見的風險,也許比表麵上來的洶湧。


    “黑魔標記、你被攻擊、魔法部員工柏莎?喬金失蹤...”


    “很多跡象都在顯示—”


    斯內普說著,右手不自覺按著自己左前臂內側。


    “黑魔王,對不對?”


    “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一些爸媽本來想告訴我的話?”


    德拉科終於按捺不住問出口。


    斯內普轉過了身,眯起了眼。


    德拉科淡淡地看著他,見到他眼神閃過笑意。


    但斯內普還是什麽也沒說,隻是稱讚了自己。


    “你的大腦封閉術很不錯。倒是波特...”


    沉吟片刻,轉移了話題。


    “我知道你們看到了什麽。他的大腦封閉術沒那麽強大。”


    “今年,我的辦公室不止一次失竊。”


    “ 我私人儲藏櫃裏,都會有不同的魔藥材料消失。”


    “但每一次被偷走的,都會有雙角獸的角粉,和非洲樹蛇的蛇皮。”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複方湯劑!?”


    “所以我們見到的,確實是克勞奇先生?”


    一聽到失竊的材料,德拉科馬上便想到今晚奇遇可能的謎底。


    “應該是。但我們也還在確定。”


    斯內普說完,語氣又轉回嚴肅。


    “告訴你這些,隻是要滿足你的好奇。”


    “你答應過我,會把這件事,完全交給我和鄧不利多處理。”


    德拉科看著他漆黑的雙眸,乖巧地點了點頭。


    兩人在休息室入口前停下腳步。


    “不準,再和波特夜遊了。”


    難得挨罵的德拉科,心裏自然有些難受。


    但她也明白,這背後是最深切的關心。


    “我答應你。”


    仔細凝望斯內普的同時,見到他眼角邊些許的皺紋。


    心裏顧不得這是學校,輕輕地踏上前,輕輕說著。


    “晚安,西弗勒斯。”


    斯內普無奈地笑了,輕輕揉了揉德拉科的頭。


    了解她心裏深處在擔心什麽,忍不住歎了口氣。


    “別擔心。三強爭霸賽期間,波特會非常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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