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球場後,避掉逐漸離場的狂歡人潮,在林間漫步。


    喧囂猶在左近,卻難入心靈。


    兩人緩緩走著,盡管德拉科幾次試圖掙脫,哈利仍舊緊握著她。


    “這裏又有樹枝又有碎石,別不小心絆倒了。”


    誠摯的眼神帶著溫柔的堅持,德拉科隻好忍著害羞任他握著。


    “這不算...”


    “我知道。不會什麽都說出來的,馬爾福小姐。”


    哈利柔聲說著,語氣認真,德拉科在他麵前綻放出幾乎散發光芒的純潔笑容。


    要說哈利今晚最大的收獲,也許就是如此吧。


    他發現,盡管逾矩逗弄會讓兩人距離縮短許多,


    但唯有彬彬有禮,如紳士般的對待,才會見到德拉科最單純的開心模樣。


    不知道是大家閨秀的矜持,還是從小的家教使然。


    “一直都還沒好好跟你道歉呢。”


    看著她姣好的姿容,想起兩個月前的爭執,愧疚叢生。


    隨著哈利提起,德拉科的臉色也黯淡了下來。


    “我們別提這件事,好嗎?”


    輕聲說著。


    “如果是我,我會想把話說開來。”


    哈利直白的說著。


    他實在不希望與德拉科中間有著什麽不可觸碰的隔閡。


    “但是說了又有什麽幫助呢?隻是增加吵架的可能而已。”


    “我不想和你吵架。”


    德拉科幽幽開口,語氣幾乎透露委屈。


    “我也不想。所以才要說清楚呀。說開來,就不會再吵了,不是嗎?”


    獅與蛇,耿直與多慮的矛盾,在話語裏糾纏。


    但哈利炙熱坦率的目光,讓德拉科還是緩緩開口。


    “我信任西弗勒斯,你討厭他。”


    “說開來,能改變這樣的情緒嗎?”


    哈利皺起了眉。


    “我不知道為什麽你這麽信任他。”


    “你信任小天狼星,對吧。即使你們根本認識不到幾個月。”


    “他是我的教父啊!”


    一言甫畢,心念一閃。


    “等等,該不會?”


    德拉科點著頭。


    “西弗勒斯就像我的教父一樣。”


    “是他教我護法咒的。你和盧平上課的同時,西弗勒斯也在幫我上課。”


    說完頓了一頓,想起了什麽,明亮的眼神突然柔軟。


    “因為二年級的事。”


    突如其來的嬌態,讓哈利也想起了兩人在密室裏攜手得過往。


    心上才剛有幾分酥麻,但馬上又蒙上陰影。


    “可是,他曾經是—”


    話沒說完,發覺德拉科猛力抽回了原本任自己握著的手。


    “是什麽?”


    柳眉倒豎,話音雖是探究,眼神裏卻盡是懇求,希冀著哈利別再往下說去。


    哈利這才猛地想到,斯內普曾經是食死徒。


    馬爾福家,曾經也是。


    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什麽與德拉科共渡的時光裏,很容易忘記這件事。


    一時心血奔騰。


    總覺得也許說下去,兩人間隱藏的隔閡將從此消彌。


    但也有可能,一去不複返的,是今晚這般相處。


    還在猶豫不決,聽見德拉科歎了口氣。


    “應該回去了呢。爸爸媽媽也許已經到帳篷了。”


    眼看哈利愕然鬱悶間夾帶著失落與惆悵,德拉科踏上前,紅著臉再伸出手。


    “感覺自己走很容易絆倒呢。”


    “你可以扶我一下嗎,哈利?”


    哈利牽起了德拉科,柔情與煩悶糾纏。


    他真的不喜歡這種情緒梗在胸腔的沉悶。


    ——


    正要踏出樹林邊緣,走回營區大道時,感覺德拉科輕輕拉了拉自己。


    “別...別回頭,哈利。”


    聽命呆呆地站著,看向前方。


    發現德拉科又抽回了手,自己背上卻突然一陣溫軟。


    餘光瞥見德拉科的雙手溫柔地撫著自己雙肩,從頸後依稀聞到她頭發與身上的淡淡香甜與熱氣。


    德拉科正悄悄低著頭,輕倚在哈利後頸,怯生生地貼著自己。


    “以後,不要再聊這種事情了,好嗎?”


    “很容易讓人變得不開心。”


    盡管還是認為,一勞永逸地開誠布公,遠勝過將秘密在心底深埋。


    但德拉科的話聲柔腸回轉。


    看來,她是真的不願兩人間有片刻的不愉快。


    “好吧,但也隻是盡量喔。不想對你說謊。”


    清麗的倩影跳到身前,德拉科雙手背在身後,側彎著身,笑語吟吟望向哈利。


    “這樣就很好了。”


    看著她令人動心的模樣,鬱結早已消散。


    ——


    兩人並肩走回馬爾福家的營帳所在的專屬營區,一路上沒再有更多的肢體接觸。


    一如哈利所料,隻要有旁人的目光所及,


    德拉科不會想要有任何容易被誤會的互動。


    (雖然哈利也漸漸懷疑,這樣的成效究竟如何。)


    馬爾福家所在的營區與韋斯萊家迥異。維持著井然有序的設置。


    每個營帳都在專屬的小土丘上,踏入營帳前要走個五到七階的小台階。


    宛如露營版聯排別墅般的景致。


    踏上台階,來到營帳前,哈利輕輕拉了拉營帳外的拉鈴。


    納西莎走了出來。


    她已經換下禮服,穿上紡織細致的長袍,看著女兒,笑意滿盈。


    “還沒到九點半。


    “很紳士呢,波特先生。”


    “我先生還沒回來,要進來坐坐嗎?”


    “謝謝您,但沒關係的。我也該回去找韋斯萊先生了。”


    “韋斯萊家呀...”


    “請代我轉告韋斯萊先生,很遺憾他們沒能來參加德拉科的見習舞會。”


    納西莎眯著眼,有些興味盎然。


    “我會轉答的。晚安,馬爾福夫人。”


    稍稍行禮後,看著德拉科。


    “晚安,德拉科。”


    “晚安,哈利。”


    看著哈利身影離去,跟著母親回到營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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