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臉上都掛滿了興奮,他奮力擠了進去對總監說:“出什麽事了!”


    總監咧著嘴伸手一指,小楊看向桌上橫過來的電腦屏幕,正巧看到兩個男人接吻的一幕。彈幕很多,幾乎把那兩個人的臉完全擋住,但作為一個敬業的助理,他還是立刻認出了其中一個人是誰。


    楊助理石化,內心os:丟下我在這裏應付公司內外大事小情,你卻跑到海邊度假還跟男人親親抱抱舉高高,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他們蘇總吃了“糖”之後便在淺海順著海流和浪花尋找魚窩,最後幹脆裝備機甲炸了一片魚上來。


    周圍的人紛紛問他:這是蘇總嗎?這是蘇總吧!蘇總這是在哪?他在親誰?他什麽時候有男朋友的?蘇總有這麽浪漫?機甲捕魚還行?!!!


    楊助理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一定是看了個假直播!!!


    等周如許乘坐飛船來接他們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了。一行人野性十足,見到周如許兩眼放光,宛如狼群。


    周如許激動得熱淚盈眶,站在艙門前張開雙臂,想第一時間給他們一個愛的擁抱。“狼群”瘋狂朝他跑去,結果經過他的時候都沒看他一眼,一陣風似的鑽進了飛船。


    周如許:“……”


    飛船起飛後,他們終於洗了個熱水澡,換了幹淨舒適的衣服,吃到了精心烹製的……速食。時千金的傷口有些發炎,飛船上隨行的醫生給他處理了傷口,吊了消炎藥,他便始終昏沉的睡著。


    周如許是在他們旅程的後半部分才開始看直播的,之前都一門心思照顧斯諾來著。斯諾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不過醫生不讓他出院,他便沒有跟來。


    周如許問杜樂丁:“你的情況怎麽樣,身體恢復了嗎?”


    杜樂丁捲起袖子,伸出左臂,那塊黑色的印記已經消失了。他出神的說:“在雨裏泡了將近半個月,這個黑色的痕跡每天都在變小。也不知雨水裏是什麽物質。”


    在島上的時候他們還為此研究猜測很久,蘇騰始終認為是魚睽神木裏的汁液噴出來了。杜樂丁覺得那麽粗長的一根東西噴出汁液這種事,聽起來怪怪的,於是否定了他的想法。


    但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解釋。


    “那你的眼睛呢?”周如許看向蘇騰。


    蘇騰的隱形眼鏡早就摘了,瞳孔卻依然是兩圈。周如許皺起眉頭:“不會還是……”


    “應該沒事了,”蘇騰淺笑道,“雖然依舊是重瞳,但在黑暗中能看清東西的異常視覺消失了。”


    周如許鬆了口氣:“那就好。”


    他探過身湊近二人,眼睛卻看向不遠處的林宵:“那個人是怎麽回事?”


    杜樂丁說:“奈特的弟弟啊,還能是怎麽回事?”


    “我知道他是誰,我意思是……算了。”周如許翻了個白眼。


    飛船降落在空間站,隨後他們又換乘另一艘航空器返回了星球。一個多小時之後,終於回到了海邊別墅。


    杜樂丁特別感慨的說了一句:“終於回家了。”


    無論之前經歷了什麽樣的情況,回到家中便有一種全世界都安靜下來的感覺。杜賓激動的跳起來撲到了蘇騰懷裏,隨後又跟查理抱在一起蹭了一番。


    查理嚷著要吃這吃那,點菜一樣報出一堆菜名。杜賓保持一貫的迷之微笑:“好好好,要吃什麽都給你做。”


    趁著查理拚命算帳數錢,其他人七仰八叉的癱倒,蘇騰抓著杜樂丁的手上樓。


    杜樂丁嘖嘖道:“不是吧你,年輕人就這麽迫不及待,剛回家也不休息休息……”


    蘇騰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忍不住笑出聲:“丁丁主播你怎麽這麽汙?”


    “我汙?”杜樂丁意識到自己可能想偏了,抹了把臉說,“那你帶我去哪?”


    “臨走之前,我不是說有東西要給你看嗎。”蘇騰帶著杜樂丁來到二樓盡頭處的那扇門前,摸了摸上麵的標籤,“你能猜到上麵寫了什麽嗎?”


    杜樂丁一臉不屑,掏出手機搜索盲文對照表:“這種事還能難得到我嗎,我小時候可見過盲文,分分鍾給你破譯出來……”


    他看到了答案,詫異的抬眼看著蘇騰,在蘇騰的笑容中依稀猜到了這扇門後的秘密。


    “你這是……”杜樂丁看向金屬標籤,那是屬於他的名字,“給你幻想中的小夥伴留了個房間嗎?”


    蘇騰掃描虹膜,按下密碼,握住把手。哢噠一聲,門開了。他靠在門框上偏了偏頭,等著杜樂丁走進去。


    不知道為什麽,杜樂丁心髒砰砰直跳,竟然緊張起來。他邁步走了進去,燈亮起來的一刻,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房間很大,靠內側近三分之二像是展示樣板房的空間一樣,被布置成了一個與這棟別墅格格不入的另一個房子。


    杜樂丁在臥室裏看到了他的床,他套著淺灰色被罩的羽絨被,床頭櫃上機械造型的金屬檯燈,和燈架上掛著的柴犬鑰匙圈。


    最令他懷念的是客廳裏的沙發。細絨表麵的沙發太舒服,比床還舒服,所以隻要在家他都會窩在沙發裏,晚上睡覺都懶得上床。


    牆上掛著一堆字畫,當然不是什麽真跡。他看著有些想笑,他以前有這麽庸俗嗎?


    隔斷的另一邊是他的倉庫,他很少扔掉舊東西——雖然從小屬於他的東西很少,但卻攢了不少沒用的破爛。他常常想清理一下,但看著過去用過的冰刀、手套、相框、桌球,磨破的錢包、鴨舌帽,掉漆的自行車,甚至是一個已經不能用了的電鍋,他都不忍心丟掉。


    倉庫已經被塞得滿滿登登,如果他當年從烏扇古墓離開,好好的回到家裏,那這倉庫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被撐爆了。


    除了三個完全還原的房間,門口到對麵是兩排置物架,擺著他過去進行“地下工作”找到的,還來不及出手的東西。


    長江下遊某座大墓裏的鍍金龍頭水瓶,x朝某位王妃殉葬品中的鵲尾長柄香爐,一對石雕怪獸,唐墓海磯鏡……


    “你把我家搬空了。”杜樂丁吸了吸鼻子說。


    蘇騰低聲說:“那時候我想,若是這世上真有一個杜樂丁該多好。越是這麽想,現實就越讓我感到難受。最後實在忍不住去了地球,把你的整個家都搬了過來。”


    每個因過去的陰影睡不著的夜裏,他都會來到這個房間,坐在杜樂丁床邊的地板上,心裏慢慢就安靜下來。


    除此之外,架子上還有一個個精美的包裝盒,杜樂丁家裏可沒有這些東西。他納悶說:“這些是什麽?”


    “我送給你的禮物。”蘇騰說,“從我‘認識’你的那天起,每年一個生日禮物。”


    杜樂丁數了數,一共是十五個包裝盒。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其中一個,一顆心半是幸福半是心疼,軟的都要化成水了,失去了語言能力一般發不出聲音。


    “留著慢慢拆。”蘇騰說。


    杜樂丁點點頭,依舊說不出話。


    “你不是很喜歡攢東西,”蘇騰溫聲笑了笑,“這個別墅還算夠大吧,以後你想攢多少東西都行。”


    “不攢了,”杜樂丁嘿嘿笑了幾聲,按了按酸脹的眼睛,“我想,我已經找到我要的東西了。”


    蘇騰摸了摸杜樂丁蓬鬆的頭髮:“找到什麽了?”


    杜樂丁回過頭,突然露出一抹壞笑,把蘇騰按在了牆上:“說那麽多廢話幹嗎,來讓爺爺疼愛一下。”


    說著便吻住蘇騰,手很不老實的伸進他衣服裏,在蘇騰身上撩起一把火。


    蘇騰彎起眼睛:“‘老年人’也很迫不及待啊。”


    “你都等了那麽久,”杜樂丁喘著粗氣說,“難道忍得住?”


    蘇騰猛一用力,翻過身將杜樂丁壓住:“早就忍不住了。”


    走廊裏傳來樓下的歡聲笑語,杜樂丁腿一伸,把門踹上了。


    等待是最孤獨漫長的守候,是翻山越嶺的追尋。有時候為了堅持活下去,必須心懷幻想。可是這其中,有多少無助的等待淹沒在歲月裏,畢竟沒有人知道,自己是否能等來奇蹟。


    我有一千一萬個或旖旎、或感動、或悲傷的幻想,對象全是你。現在你來了,我所有的幻想全都成了現實。對我來說,看到你的一刻,人生才真正開始。我已別無所求,便用一生來守護這夢想成真的驚喜。


    作者有話要說:  -the end- 謝謝一直追到最後的小天使!!!


    完結之後,我要癱瘓一陣子了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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