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璿知道跟他說什麽都是白說,也懶得跟他說著其中的利害關係,亦或者說連自己都隻不過是掂量著、摸著石頭過河,風向倒沒倒對連自己都不知道,何必給人亂出主意呢:“總是這種話你千萬別再說了,即便是咱們府裏也不行,王爺那邊,哎,隨你吧,不過你要是不想給王爺惹麻煩,那你就少說話多做事,這總不會再出錯了。”


    凝軒哼哼了兩聲,算做答應了,可心裏還是別扭的不行,總而言之一句話,他就是看不慣那個什麽儀親王當著自己的麵讓封玄奕這麽下不來台還得陪著笑臉,他以為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用現在的話來說不就是個富二代加高富帥麽,我就是不願搭理你了怎麽著!


    書房裏不需要伺候,不代表府裏就沒有需要忙活的事兒了,大家各司其職倒給凝軒這麽涼在院子裏了,實在是凝軒此刻的身份尷尬,說是主子吧,他沒有位分,奴才們見了他不需要行大禮作揖,可若說他是奴才吧,大家心照不宣的又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能讓主子寵到這個份兒上,還這麽久,這王府裏他凝軒還是頭一份兒的,所以此刻即便依舊掛著個小廝的頭銜,誰知道會不會哪天搖身一變變成了個正經主子,那時候巴結還來不及,這時候哪裏敢得罪,所以即便自己忙的跟沒頭蒼蠅似的亂轉,也哪裏敢勞煩他凝軒大駕摻和一指頭?平日裏除了王爺能使喚他,還有誰敢對他指手畫腳?


    所以一時間身邊沒了人,凝軒無聊的緊,平時這個時候自己都是和封玄奕膩在一起,雖然也並不是一定要做什麽,隻是一個處理政事,一個在旁邊站著,晃晃胳膊晃晃腿,百無聊賴的打個哈欠,實在不行就吃吃糕點零食什麽的,一天也就打發了,雖說這日子過的挺無聊,亦或者說像是養豬,可凝軒還是很自得其樂的,誰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還挑三揀四嫌東嫌西的?


    可如今突然來這麽一招給自己空了下來,凝軒才突然發現不過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自己的世界中仿佛便隻剩下封玄奕,滿滿當當的全是他,他的一言一行影響這自己的每天,此刻向來才不禁後怕,若是有一天真的失去了,不知道自己會成什麽樣。


    煩躁的一腳踹飛一顆石子兒,張望了一下,這平時點著蚊香驅都驅不散的青竹和墨棋怎麽此刻一溜煙兒的硬是不見人影?!


    別扭的移著步子挪回自己剛調到封玄奕身邊伺候時的小廝屋裏,找著一個凳子坐下,雖然長久沒有住人,卻應該是有經常被人打掃過,纖塵不染的別說蜘蛛網了,連一粒灰塵都沒有,凝軒不得不又暗自佩服一下這古代奴才們溜須拍馬的功力了,簡直是無微不至見fèng插針,即便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看到,什麽時候能感嘆一句,都這麽樂此不疲的收拾著,實在難得。


    (11鮮幣)第十一章 侍寢 中


    第十一章 侍寢 中


    一大清早就被折騰起來,昨天有被折騰到大半夜,中午有沒撈著睡個安穩覺的凝軒此刻困意襲來,上下眼皮子直打架,腦袋一沈一沈的,磕的跟個小雞啄米似的,雖然理智讓自己在堅持一下等挪回了內室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再睡,可事實卻是困的凝軒連動一根手指都難,也就隻能這麽將就著眼一閉頭一點的趴一下了。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凝軒是因為一襲涼意給凍醒的,脖頸後麵冷風嗖嗖的愣是誰也睡不安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條手臂愣是被自己枕的失去了知覺,手掌冰涼一片卻沒有半點知覺,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凝軒覺得有些頭暈,心裏暗叫一聲糟糕,不會是因為將就了一下就風寒了吧,那身子骨可就太弱了。


    吸了吸鼻子,搓著冰涼一片的手幫它恢復知覺,起身舒展了一下脛骨,推門,冷風猛的灌了進來,雖說穿的挺厚實也經不起天寒地凍的這麽一下,原本的睡意頓時煙消雲散哪裏還有一星半點?隻得一個激靈哆嗦的上下牙關做著殊死搏鬥,縮了縮脖子,恨不得自己就是個軟體動物直接團成個球,哪裏還顧得上那個什麽雪兔毛會不會造成什麽血淋淋一團一團的心靈陰影?!


    “我的小祖宗哎,你這一下午的都是到哪兒去了,我找你找的恨不得把王府都翻過來了!”凝軒這前腳才剛踏出門檻,就聽一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的衝過來,其中那恨得牙癢卻無法宣諸於口的鬱悶凝軒怎麽會不知道,想著平日裏這小子沒少給自己憋屈受、沒少跟自己拌嘴添堵,頓時心裏那叫一個舒慡啊。


    扭了扭脖子,甚至都不畏這嚴寒隻為顯擺一下自己的逾越,挑眉,不緊不慢道:“你至於麽,我才這麽小憩了一會兒,搞得跟天要塌了似的。”


    “小憩了一會兒?!”青竹仿佛看到了什麽怪物似的抬高了音調,一副快要暈厥的樣子,“你怎麽沒直接睡到明天天亮?”


    聞言,凝軒這才發現隻不過打個盹兒,這天竟然都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的確自己這一個小憩小的有些太短小精幹了些。


    “什麽時辰了?”凝軒故作鎮定的問道。


    “酉時。”比起青竹在那兒的大喘氣,墨棋還是比較淡定的一個。


    可是此言一出,淡定的也就隻剩他墨棋一人了。


    “酉時?!”凝軒也是一驚,都這個時辰了,怪不得天都黑了,這感情好,小憩趕得上冬眠了。


    北方冬天的小風吹的還是挺有分量的,絕對是你穿的少點兒風寒定跑不了你的。凝軒緊了緊衣襟,朝主臥的方向走去,想著青竹方才火燒火燎衝過來找自己的模樣,應該是封玄奕大半天見不到自己擔心了,所以派人找了過來,不禁唇角一揚,心裏終於平衡了些:我身邊突然沒了你總覺的少了些什麽,你身邊突然沒了我不也挺惦記的麽,這麽有來有往的,值了。


    “是不是王爺找我?”凝軒問道,“是臥房還是書房?”


    “這、王爺……”多麽正常的對話,卻讓青竹一個結巴,好像有什麽東西卡在喉嚨裏上不上下不下的怎麽也吐不出來似的。


    “有話就說話,沒事兒結巴個什麽勁兒?凍的?”難得見這口齒伶俐堪稱王府一絕的青竹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凝軒怎麽可能錯過這麽好的報復機會,頓時嘴上毫不留情的調侃道,眉梢微挑,唇角一揚,似笑非笑的絕美容顏迎著院子裏燈籠時強時弱的火光,說不清的魅惑驚人。


    “先去中廳用飯吧,飯菜早就備好了就等你了,你再晚些可就涼了。”青竹避重就輕的說道,那勉強扯出的微笑還時不時的痙攣幾下,凝軒得意的認為那是被自己一句話打擊的,心裏暗慡的不行。


    說道吃飯,肚子還真是餓了,雖說午飯堪稱美味,可和陌生人、又是那種大人物同桌,凝軒可沒吃的盡興,即便是下午都處於冬眠期沒有行走活動那麽消耗能量,此刻也是肚子抗議的時候了,說道吃食,這跟著封玄奕一起吃的飯菜絕對是府裏頂級的,雖不至於頓頓山珍海味,卻也樣樣精緻用心,給這堪稱吃貨的凝軒過的是如魚得水滋潤的不行,雖然長了點兒肉,卻也隻是如同雞肋,根本難等大雅之堂,若是女人肯定羨慕嫉妒恨不得跟他換換,可他凝軒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啊,雖說此刻是被壓在下麵的那個,可也隻是針對封玄奕一人而已,這並無法磨滅他想要反攻的雄心壯誌,奈何他這小身板怎麽都上不了肉,什麽時候才能跟封玄奕那種水平的身板兒看起啊?


    凝軒為此叫苦不迭,還是那種有口難言的,所以每次吃飯的時候都玩兒了命的吃,弄的一旁的封玄奕頗無奈,好幾次都要以為凝軒是餓死鬼投胎,卻不曉得他心裏這打的叮咚直響的小算盤。


    走進中廳,桌上早已備好了一桌飯菜等著了,可卻沒有看到此刻應該出現在桌旁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凝軒下意識的回頭,用眼神詢問青竹怎麽回事,可青竹卻仿佛早就知道凝軒會問自己一般早已垂下了腦袋避開了,凝軒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又回頭想要問墨棋,卻見墨棋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的、用他像被熨鬥熨過的平展無波的聲音道:“快吃吧,要不飯菜就涼了。”


    冥冥中覺得他們有事兒瞞著自己,可一時又想不出什麽理由,這王府上有什麽事兒是青竹和墨棋都能知道卻惟獨自己不能知道的麽?


    走到桌前,大致掃了一眼今晚的菜式,還算豐盛,分量和種類都不少,可前提是若是針對奴才的話,這絕對算得上是天堂了,若方才三個月前,凝軒哪裏管這些,能吃得飽,還這麽多種類,哪還有時間抱怨,早直接撲上去了,可如今跟在封玄奕身邊多時的凝軒卻知道,這不是給王爺該有的,即便是封玄奕與自己不同吃,廚房也從來沒敢怠慢過,這種待遇,隻要是王爺身邊的貼身小廝專門到廚子那裏吩咐一聲都能弄得出來。


    不過睡了一個下午,卻讓凝軒有一種翻天覆地的錯覺。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不得而知,但卻知道青竹和墨棋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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