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氣淡淡,仿佛很平靜,似乎之前的怒火和無奈都煙消雲散了。但是歐陽結合他之前的小動作,猜出他心裏應該是琢磨出什麽極佳的點子,脊背上的汗‘毛’不禁豎起。


    辦公室裏再次安靜下來,仿佛暴風雨來臨的前兆,歐陽心裏慌‘亂’沒有著落,但麵上同樣是跟男人一樣淡淡的表情。


    “好,談一談。”她放下懷裏的東西,平靜的回應。其實,她也希望他能放下他一慣追‘女’人的不*恥手段,用平等相待的方式開始兩人之間的一切--如果他真對她有心的話。


    察覺到心裏這個想法,歐陽頓時愧疚極了,對夏錦鵬的愧疚。明明是人家的‘女’朋友,可心裏卻對另一個男人懷著遐想;明明知道誰才是最合適的,可卻不由自主的傾向那個不合適的。


    歐陽啊歐陽,你也有失去理智的時候。看來,愛情真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鬱星揚看著‘女’人平靜的表情,麵‘色’也緩和下來,居然溫柔的開口:“這幾天,跟他在海邊玩的開心麽?”


    他臉上甚至帶著笑,但是那笑容卻未達眼底,甚至,那溫柔的語調聽起來也有些冷冷的‘陰’森之感。歐陽看著他,仿佛看著從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他什麽意思,不是要談一談麽?可為什麽又提起夏錦鵬來?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鬱星揚收回視線,慵懶的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而後撥‘弄’著自己的手指甲,端詳那雙修長好看的大掌:“歐陽,你說你要相夫教子,你有沒有想過,你那個‘夫’是不是有能力給你一個家呢?”


    什麽?!歐陽敏感的抓住他話裏的重點——他的意思,針對夏錦鵬?!


    一瞬間明白過來,歐陽忍不住上前一步,“鬱星揚,你對他做了什麽?”咬牙切齒,雙眸噴火,白皙的臉龐‘陰’沉的厲害,絲毫不比他剛才動怒時遜‘色’。


    鬱星揚邪魅的一笑,頓時有點占據上風的得意之‘色’,“我還什麽都沒開始談呢,你就已經猜出來了,還這麽緊張他。歐陽,看來,你對他真上心!”


    “廢話!他是我男朋友!我未來的丈夫!”


    “是嗎?”男人還是淡淡的笑著,但卻因為歐陽對另一個男人的緊張,而使他眸中更增添了‘陰’冷之‘色’,“那個男人‘挺’有抱負的,家庭條件也不錯,短短一年多的時間,把一手創辦的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可是,我早說了……現在經濟不景氣啊,多少大公司都撐不下去了,更何況他一個剛成立的公司,即使家裏背景關係雄厚又如何,我隻要稍微動動手指,他就可以忙的分身乏術?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他今天回來,明天再出差?”最後一句話,霸氣外‘露’,仿佛那個人的生死存亡都在他手中掌控著!


    歐陽終於明白了!


    原來如此!夏錦鵬公司裏出的那些問題,居然都是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難怪,之前他就莫名其妙的問她,錦鵬的公司經營的如何,又說什麽現在經濟不景氣之類的話,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動用手段打壓錦鵬的公司了!。


    這個臭男人!世上還可以找出比他更可惡的人來麽?!


    腦子被氣得眩暈,歐陽有一瞬間的晃神,大腦一片空白,找不出言語來形容這個可惡自大的男人!


    鬱星揚越發得意起來,微微笑著,嘴角‘性’感的弧線不曉得可以‘迷’死多少‘女’人,可歐陽看著,隻想上前去,兩手把它扒拉下來!


    “男人沒有事業了,哪裏還有心思成家?還要養一個不工作的老婆?據我所知,中國現在的風氣,丈母娘可是很不好擺平的,到時候……你們還能在一起?”


    一直以為這個男人隻是風流‘花’心一些,不曾想,他居然還有這麽卑*鄙*無恥的時候!看著他的‘唇’瓣一開一合,聽著這些無*恥的威脅從他口中流*淌而出,歐陽怒極攻心,本能的上前,“啪”的一聲,一巴掌甩上去!


    “卑*鄙小人!”


    鬱星揚大吃一驚,眸中全然的詫異和不敢置信,不過僅僅一瞬的時間,他就‘摸’著被打的那一邊臉笑了,‘陰’冷的說:“是你‘逼’我的,張歐陽!”


    “你狡辯!一直都是在你在‘逼’我!是你!”


    “我怎麽‘逼’你了?我都把心意說的那麽清楚了,可是你一次一次的漠視,張歐陽,誰沒有點過去,你犯得著那麽較真麽?是不是我越順著你,你就跑的越遠了?那我隻好用手段,把你‘逼’回來!”


    “啪--”控製不住的,又甩出一個巴掌,這男人居然動也不動,就這樣被她掌摑了兩個耳光。


    鼎鼎大名的澳洲黃金單身漢啊,人見人愛的情場風流富公子啊,高高在上的跨國集團總裁啊,居然就這樣被一個平凡出身的小‘女’人,接連打了兩巴掌!


    鬱星揚嘴角的笑意泛冷,透出一絲淡淡的苦澀,“我聽說打是情罵是愛,歐陽,你是不是--”


    到這個份上還要占她的便宜?歐陽想也不想,又揚起了手--


    隻是這一次,她的巴掌還沒有落下,被男人大掌攫住了皓腕,順勢一帶,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裏!


    歐陽暗道不妙,眼神一凜伸手去推他,可是他反應更快,將她的手反剪到背後,俊臉俯下,不由分說的奪走她的呼吸!


    歐陽瞪大眼睛,氣得失去了反應!這個風*流下*流的男人,居然真的敢在辦公室做出這種事情來!還義正言辭的說什麽自己不會跟下屬xxoo!


    濃密微卷的睫‘毛’,高而‘挺’撥的顴骨,深邃的瞳孔,‘挺’直的鼻梁,這真是一個可以‘迷’倒萬千‘女’人的禍水臉龐啊!可她張歐陽,再喜歡看美男,也不願意接受這樣霸道的沙*文*豬!


    鬱星揚是帶著怒意‘吻’下去的,所以這個‘吻’一點也不符合他‘花’‘花’公子風流的本‘性’,反而有點像魯莽凶悍的山野村夫,可是顧不得那麽多了,明明那麽想得到她,可用盡辦法都得不到,叫他怎麽不心急!


    理智很快回籠,歐陽用了死力掙脫開他的束縛,甩出了今天的第三個巴掌,而後抱起東西匆匆奔走,開了另一道‘門’,在外麵一幹同事的極度震驚詫異中,奪‘門’而出。


    *********


    在住的地方悶了一天,歐陽終於忍不住了。這麽多年,她一直都是爭強好勝的‘性’子,習慣了忙碌的過每一天,跟男人爭奪這個世界的一事一物。如今閑閑的空下來,徹底的失去了工作,這種感覺還真不好受。


    上一回,其實心裏多多少少知道自己是要回去的,不過是在等待一個契機,所以帶著休假放鬆的心態玩的不亦樂乎。可這一次,因為知道回不去了,而且跟鬱星揚的關係‘弄’得越發尷尬難堪,也讓她心裏七上八下的沒著落,所以即使跟姐妹們坐在一起,她也沒有心思互動聊天。


    曼妮看著歐陽從出來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隻是慢悠悠的品著杯中液體,仿佛琢磨著什麽千秋大計一般,忍不住碰碰她的胳膊:“你這是怎麽了?魂不守舍的,姐妹們好久沒聚了,你怎麽一臉我們欠你錢的樣子。”


    歐陽懶洋洋的抬頭,“我沒事,你們玩吧……”


    “你滿臉寫著‘有事’二字,怎麽會事沒事?!你可是麥霸啊,你不唱歌了,我們怎麽玩得起勁?”


    大家見歐陽悶悶不樂,幹脆都不唱了,圍攏來關心:“張大律師,你怎麽了呀?有什麽不快說出來啊……姐妹們幫你出主意。就算是看上哪個男人,也可以跟我們說說啊,姐妹們一起出動,就算抬不動也可以用美人計給他下‘春’*‘藥’,運回來送到你‘床’*上呀!”


    真是物以類聚,歐陽這群朋友,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豪放幹脆!


    歐陽又喝一口酒,無語的翻白眼,“我真沒事,就是這一次,真的失業了而已--”


    “什麽?你又被炒了?”


    “這次不是被炒,是我主動請辭的!”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就是想辭職……”


    “哎……”有人不懷好意的笑起來,興味的打聽,“有情況喲……”


    “歐陽,老實‘交’代,你跟那個澳洲來的老總怎麽回事?你們倆當工作是過家家呢,一個動不動就炒魷魚,一個動不動就提出辭職!”


    歐陽哪裏想提起那個該死的臭男人,一聽姐妹們打聽就更加不耐煩了,“哎呀,沒有的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交’了男朋友了,他很不錯,照這樣發展下去,我們可能就真的在一起了,我還怎麽會跟別的男人有什麽?”


    “不會吧?你來真的?你去相親不就是為了應付你媽麽?居然假戲真做?”曼妮大吃一驚。


    “我當時去確實是為了應付我媽,但是那個男人確實不錯啊,我幹嘛不試一下?”


    “好吧……”眾人八卦的**降低,“那什麽時候把你男朋友帶過來,讓大家見見啊--”


    “會的會的。”歐陽覺得包間裏沉悶,借口要去洗手間又溜去了頂樓的天台。


    坐在熟悉的位置,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很久以前鬱星揚以為她要跳樓那次發生的烏龍,腦海裏忍不住連帶著回憶起許多往事。


    最早那會,他們在穆川的婚禮上相遇,他風度恰到好處的笑容,他邪魅不輕佻的搭訕;而後是他把新娘捧‘花’扔進她的懷裏,自己遠遠靠著桌椅,似有似無盯著她的一幕;而後是公司‘門’口,他那一眼仿佛未曾相見的陌生眸光;而後是高傲自大的質問她的工作態度,變態沒人‘性’的壓榨……


    人生若隻如初見啊,要是他們的相識能停留在最初的那一秒,那該多好。


    兜裏的電話突然響起,把歐陽從回憶裏拉出來,她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這幾天鮮少聯係的夏錦鵬。


    “在做什麽呢?”男人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禮貌,帶著與生俱來的冷清,但她聽出一絲對她才有的溫情。上平的靜。


    “能做什麽呀,我現在是無業遊民……當然是在玩了。”歐陽口氣放鬆,很隨意的回答道。


    其實,那天聽說了鬱星揚的話,歐陽第一反應就是要給夏錦鵬打電話,但是等她撥過去時,他這邊正忙‘亂’不堪,她在電話裏都可以聽到他時不時對員工下達指令,見他沒有心思聽這些,她便簡單的寒暄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之後,即使再想說,也一直不知道如何說起了,旁敲側擊的打聽了幾次,都被他安撫過去,說不會有事的。她更加不好開口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可此時,夏錦鵬主動把電話打**過來,還關心她在做什麽,似乎生怕自己太忙碌冷落了她這個所謂的‘女’朋友,歐陽心裏的愧疚一時達到頂峰,忽然問:“錦鵬,你公司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是不是很棘手?”


    夏錦鵬聽她的口氣急切,以為她就是單純的擔心,便又嘮家常般安慰:“還好,也沒什麽大問題,而且,我家裏有一些關係,實在是不行的話,請他們幫忙處理一下,也不是難事。”


    歐陽“哦”一聲,試探的問:“錦鵬,你知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突然出了那麽多事?”心裏還有一點僥幸心理,希望這一切不是鬱星揚那個人渣在幕後‘操’作。


    可是,夏錦鵬卻回答:“似乎是有人在暗地裏故意針對我,專‘門’跟我搶生意。我已經拖了關係去查這個幕後主使了,想必是我們家的仇人,你也知道,我爸現在的地位,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豎幾個政敵也是正常的。”


    “其實他們不是針對--”歐陽一衝動,差點脫口而出,卻又忽然停止了。說出又能怎麽辦?說出去的話,讓夏錦鵬知道明明她跟另一個男人扯不清,卻又跟他保持著男‘女’朋友的關係,那人家會怎麽看她?


    歐陽為難的抱肩,坐在水泥石墩上艱難的握拳,都怪鬱星揚這個王*八*蛋!


    “歐陽,你剛才說什麽?”夏錦鵬見她‘欲’言又止,試探的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到底說不說?說不說?歐陽內心進行著天人‘交’戰!可想到最後,還是決定不說算了。她明天就去找鬱星揚,求他放手,夏錦鵬是個真男人,她不想這麽好的男人卷入這樣無辜的戰爭之中,那個該死的鬱星揚,她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錦鵬,沒什麽……我隻是太擔心了,你這幾天到處出差,肯定也辛苦。”


    “嗬嗬,我一個大男人,又年輕,不怕這些。隻是公司是我的心血,我好不容易扶持起來,不想它就這樣倒閉。隻要能把公司穩定下來,辛苦一些倒不算什麽。”從小在軍人家庭長大,雖然父親後來轉業了,但作風未變,他從小到大就被教育要堅強,要吃苦耐勞,所以並不怕這些艱辛。


    歐陽心裏再一次滿含歉意,暗自決定明天一定要去找鬱星揚,無論如何要讓那個人渣不要傷及無辜。


    可是,沒等歐陽找到鬱星揚,鬱星揚卻已經先人一步,找到了夏錦鵬。


    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夏錦鵬已經不陌生了,因為他這裏的人脈關係也正好查出,這一係列案件的幕後主使人,正是對麵的男人--鬱氏執行總裁,鬱星揚。


    “鬱總,我不記得我們從前認識,而且結怨,鬱總如此大費周章的打壓我的公司,是何用意?”夏錦鵬雖然身價不如鬱星揚,但是氣勢卻一點不弱。


    鬱星揚淡淡的笑,像是同合作夥伴談商業案件一般,“在下跟夏先生當然沒有舊怨,可這新仇卻還在持續中……”


    “新仇?”夏錦鵬不解的反問,看著男人皺眉,而後視線不經意間瞥到對方放下的手機,看到那屏幕上的‘女’子時,豁然開朗,“因為歐陽?!”


    鬱星揚的手機屏保,居然是歐陽的照片!


    鬱星揚點頭,“對,你離開張歐陽,我自然會放過你的公司。”


    夏錦鵬震驚不已,他一直以為是父親的政敵在打壓他,卻不想,居然是因為歐陽而引起的。想到昨晚歐陽在電話裏‘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抬眸看著對麵的男人,“這件事歐陽也知道了?”


    鬱星揚點頭,“她非要離開鬱氏,我隻好用辦法把她挽留住。”


    “你這不是挽留,是強迫!”夏錦鵬提高了音量,難怪歐陽一定要辭職呢,有一個這樣霸道不尊重人的上司,留下來的確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不管是什麽,結果一樣,我要她回到我身邊來。”鬱星揚還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完全勝券在握的口氣。


    夏錦鵬挑眉,閑適的向後靠去,腦海裏想到之前發生的種種詭異事件,原來那輛囂張的頂級跑車數次從他車頭飛馳而過,裏麵的車主就是鼎鼎大名的鬱總啊……嗬,有意思。


    “歐陽什麽時候在鬱總身邊過麽?據我所知,她一直單身的,所以才會去相親。鬱總是不是一廂情願了?”


    *********


    今天一萬一更新完畢,多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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