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水芙蓉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兩個月之後的立後大典,同樣也是她的歸期。


    既然如此,入宮的決定算是水芙蓉恢複男人身份之前最後的瘋狂了吧?季安妮心想。


    「我絕不能讓姐姐死得不明不白。」水芙蓉沉下雙目,再次堅定自己的決心。


    原來如此,他有重度戀姐情結啊……


    季安妮若有所悟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用學者的目光凝視著水芙蓉這個奇怪的生物。


    #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腳步聲響起,想必是太後來了。


    季安妮和水芙蓉急忙閉上嘴巴,正襟危坐。


    太後身後跟著一個很眼熟的公公。對了,好像姓連,季安妮剛入宮的時候,就是這位公公宣封季安妮為從妃的。這公公長得方額廣頤,親和力十足,應該是很會討主子歡心的類型。


    「說吧,昨晚你們哪兒去了?」太後還沒坐下就問了起來,看來非常關心這個問題。


    「回太後,我們到鎮妖祠去了。」水芙蓉抬頭望著太後。反正瞞不住,索性全招了。


    「你們不知道那裏是不能去的麽?」太後陰鷙地瞥了水芙蓉一眼。身負重罪的水芙蓉居然敢抬頭和她說話,這令太後非常不滿,認為對方乖戾嬌縱,不知悔改。


    季安妮見太後臉色越來越黑,不由暗叫糟糕,這次恐怕要被重罰了。


    季安妮知道自己嘴笨,故意不說話,把招供的工作全都交給水芙蓉。哪知水芙蓉比她更不會說話,一張嘴就把太後惹生氣了。


    水芙蓉偏偏不自知,繼續說道:「回太後,我們知道那裏不能去。」


    水芙蓉那理所當然的語氣裏麵哪有一點悔改之意?太後氣得拍了一下桌子,抬高音量道:「知道不能去還去?你們闖下大禍了!鎮妖祠裏麵的那攤血跡是怎麽回事!」


    「哦,那……那是……那是我們遇襲了。」水芙蓉結結巴巴地回答。


    「是什麽東西襲擊你們?」太後立刻追問。


    「太後,你不問我們有沒有受傷,怎麽反倒問起是誰襲擊我們了?」關心的對象未免搞錯了吧?水芙蓉扁了扁嘴,覺得這個太後太沒同情心了。


    「哼,夜闖鎮妖祠,就算受傷,也是你們自找的。」太後的怒火熊熊燃燒,剛才水芙蓉的那句反問無疑起了火上澆油的效果。


    「太後,省得你一句一句的問,我全都告訴你好了。早就聽說鎮妖祠裏鬧鬼,我很好奇,就拉著昭從妃和我一起去試膽。誰知卻遇到狐妖襲擊,昭從妃被那狐妖咬傷了,幸好我用元融道長送的桃木劍砍了那妖狐一刀,這才把妖狐趕走。後來我見昭從妃流血太多,便扶她到清樂宮處理傷口。傷口處理好後我們都累了,於是便在清樂宮裏睡了一晚。第二天剛剛醒來,就被你的侍衛帶到這裏來向你匯報情況了。」


    水芙蓉隱瞞了季安妮被狐妖附身的事,而杜撰出了另一隻狐妖。


    「妖狐?」太後下意識重複了一遍。水芙蓉剛才的那一大通話中,她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太後,你認識那隻狐妖麽?」水芙蓉故意刺探太後。因為從太後的臉色上可以看出,太後心中絕對藏著什麽線索。


    「本宮怎麽會認識狐妖……」嘴上雖然否認,但若有所思的目光卻證明她已陷入深思。


    「太後,你還有沒有什麽其他想問的?」水芙蓉還以為早早交代完畢,就能早早回去睡大覺呢。


    「本宮倒想問問你,你認為本宮這次該如何處罰你們才好。」太後故意把目光移向別處,做出一副專心思考的樣子,而且嘴角邊還掛著一抹陰森的笑意,就像紂王的蘇妲己一樣。隻求她千萬不要想出什麽酒池肉林炮烙之刑的東西來。


    「太後,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會去鎮妖祠了。」水芙蓉口是心非地保證道。


    「既然如此,本宮便禁你的足。」太後受水芙蓉提醒,終於想出了處罰他的法子。


    「禁足?」水芙蓉臉色大變,顯然很怕這招,擔憂地問道,「……那,那要禁到什麽時候啊?」本來時間就已所剩無幾,如果再被禁足的話,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查出真相。


    「禁到你們知道知錯為止。」太後的這個「你們」又把季安妮包含了進去。


    「太後,我們已經知道錯了……」水芙蓉裝乖,想試一下太後吃不吃軟招。


    太後就像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計劃起來:「如果派侍衛把你們看守在東從妃殿裏麵,怕會影響到其他從妃的日常起居……本宮必須為你們找一個好地方……」


    季安妮的要求不高,隻要不是地牢,哪裏都可以接受。水芙蓉可不願意了,咬著嘴巴,一副苦想脫身之法的模樣。還不待他想出辦法,太後就已把軟禁地點決定下來。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老老實實地待在文華院裏,沒有本宮允許,絕不能踏出文華院院門一步,違者加倍處罰。」說完以後,太後又對身後的連公公使了一個眼色,道,「連公公,你去聯絡一下長孫大人,說本宮就把看管這兩名不良從妃的任務交給他了。」


    連公公領命而出。


    水芙蓉望著連公公離開的背影,幾次想要開口阻攔,都被太後那可怕的眼神嚇退了。


    「水從妃,你對本宮的處置有什麽不滿嗎?」太後好心給水芙蓉一個開口的機會。


    「不,沒有……沒有……」事到如今,說什麽都已無用,隻能另想辦法。區區一個文華院,又不是什麽刀山火海,誰怕誰呀。


    「既然如此,你們就先回去準備吧,午膳之後,準時去長孫大人那裏報道。」太後一揮衣袖,轉身走了。太後昨晚一夜未眠,今天早上剛剛睡下就被喚醒,現在正在困頭上呢,所以她也懶得多罵水芙蓉和季安妮什麽,交代完畢之後就放她們走了。


    「這下完了,不知道要被關到什麽時候……」水芙蓉一見太後走遠,立刻抱怨起來。


    季安妮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跪得發軟的腿說:「水從妃,你就知足吧,隻是禁足而已,已經算是輕的了。」想當初,自己還蹲過地牢呢。


    「糟了!」水芙蓉突然驚叫起來。


    「怎麽了?」季安妮還以為她想起了什麽大事。


    誰料水芙蓉卻道:「剛才忘了問太後,能不能把貼身宮女一起帶去文華院。」


    「禁足還想要人伺候,做你的白如夢去吧。」季安妮狠狠地推了他的腦門一掌。


    #


    季安妮和水芙蓉昨晚失蹤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皇宮。當她們回到東從妃殿的時候,這裏早已聚了不少人,不僅僅是東從妃殿原來的從妃,就連西從妃殿的那些從妃也都趕來了。


    剛剛來到殿門外,水芙蓉就看見了柳鶯鶯的身影。


    「糟了……」他下意識地藏到季安妮身後,不想被柳鶯鶯看見。


    但柳鶯鶯偏偏堵在水芙蓉門外,就是要等水芙蓉回來。


    這時不是有誰叫了一聲「她們回來了」,那些聚在院子裏麵等著看熱鬧的從妃們都齊刷刷地向門口望來。


    季安妮和水芙蓉本能地轉頭想逃,卻同時被人拉住。


    拉住季安妮的是花容,拉住水芙蓉的則是柳鶯鶯。


    花容徑直把季安妮拉回房間,然後關門關窗,隔絕一切視線。而柳鶯鶯則正好相反,她故意把水芙蓉拉到人群中央,對她進行冷嘲熱諷。


    水芙蓉正好憋了一肚子火,一遇柳鶯鶯挑釁,便一鼓作氣地向她爆發出來。


    兩人在院子裏麵唇槍舌戰,好不熱鬧,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她們身上去了,所以便沒人注意季安妮和花容在房間中的談話。


    #


    「娘娘,聽說太後罰你們在文華院禁足是不是?」花容的表情就是看到世界末日似的。


    「哇,你消息真快。」季安妮非常吃驚地睜大眼睛。她幾乎懷疑花容在她身上裝了竊聽器,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快就知道太後對自己的處罰了呢?


    「唉,娘娘,你怎麽還不心急呢?」花容都快急死了,「如果太後把你關到九月封後大典之後,那可怎麽辦呀?」要真關到那個時候,封後就沒季安妮什麽事了。


    「那我也沒辦法呀……」季安妮攤了攤手,樂觀地想,至少禁足就不用伺寢了嘛。


    「娘娘,你為什麽要和水從妃去鎮妖祠呢?」花容想破頭皮也想不出來季安妮和水芙蓉的關係是什麽時候改善的。


    水芙蓉執意要去鎮妖祠,可能和三年前的命案有關,花容理解。但花容不理解的是,三年前的事情和季安妮有什麽關係?現在居然鬧到要被禁足的地步,這根本就是飛來橫禍嘛。


    「唉,說來話長。」季安妮自己也有些暈頭轉向。回想起來,第一次和水芙蓉去鎮妖祠,是因為跟蹤水芙蓉的途中聽見從鎮妖祠裏傳來了奇怪的哭聲;第二次去鎮妖祠,既是因為擔心水芙蓉一個人遇險,也是為了讓水芙蓉乖乖向儀珍道歉。誰知道鬧成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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