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胎?」季安妮頓時嚇得大腦一片空白,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這裏是不是還是自己的夢境。


    下意識地掐了掐指尖,敏銳的痛覺順著神經迅速傳入腦中。


    會痛,不是夢……那麽,寶貴妃真的懷了皇上的孩子?


    天……


    除了這個字以外,季安妮不知道該怎麽抒發自己的震驚。


    雖然她和皇上隻見過兩次麵,但憑直覺認為,皇上應該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他對昭姬溫柔體貼,也非常具有君子風度,就連自己作為後妃但卻拒絕侍寢他都答應了,還給了自己一塊免死金牌。所以在季安妮心中,早就把皇上化為友好的那一派中。


    但現在,卻突然聽到寶貴妃懷孕的消息……


    好吧,雖然他是皇上,雖然後宮的女人就是為他準備的,寵幸哪個女人是他的自由,但是……寶貴妃不同,寶貴妃可是先皇的後妃呀。把寶貴妃留在宮中就夠有違常理了,現在居然傳出寶貴妃懷孕的消息……真不知道該喜該憂。


    這到底是喜事,還是醜聞呢?季安妮也無法判斷,但是,她卻擔心起了雲真。


    「花容,這事雲真知道嗎?」季安妮拉住花容的手,雙眉壓得很低。


    想起昨天晚上她還對雲真說什麽等到出獄以後就向皇上求情,讓皇上放寶貴妃和雲真出宮。誰知剛從地牢釋放出來,還沒回到偏右院,就從花容口中聽到寶貴妃懷孕的消息。這下好了,不用開口求情就知道,皇上一定不可能放寶貴妃出宮了。


    花容道:「寶貴妃懷孕的消息是昨天傍晚才在宮裏傳開的,那時國師好像正在地牢,陪在娘娘你的身邊。後來又在地牢守了一夜,剛剛才和娘娘道別,所以奴婢猜測……國師怕是還不知道寶貴妃的事情。但現在這事已經在宮中傳開了,相信不出半個時辰,一定就會傳到國師耳中。娘娘,你還是不要擔心國師的事情,擔心一下自己吧。太後雖然同意放娘娘出獄,卻要娘娘呈上一份三頁的悔過書,說如果娘娘天黑之前不交去,她就另有懲罰頒布。」


    「悔過書?」季安妮一聽就頭大。心想原來在這個異時空也保留著寫檢查的光榮傳統。


    她現在腦子亂得就像一堆亂麻,心中就像燒了一盆火。又著急又擔心,恨不得立刻衝去西宮殿見寶貴妃,什麽寫檢查的事情全都拋到腦後去。


    眼看季安妮轉身就要往西宮殿的方向衝去,花容急忙攔住她道:「娘娘,寶貴妃怎樣暫且不論,現在最重要的是應付太後下令的悔過書呀。娘娘,這次如果不是天寧公主求情,娘娘早就挨板子了。現在好不容易出獄,如果再惹太後生氣,後果不堪設想。」


    花容字字在理,神色嚴肅,一番話講出以後,季安妮終於冷靜下來。輕移視線看了看蝶兒,蝶兒也是一臉擔憂地望著她。那關切擔憂的眼神,似乎也在勸說季安妮先回偏右院寫悔過書才是正事。


    見狀,季安妮不好讓她們兩人為難,即使再擔心寶貴妃那邊的情況也隻得強壓下心中的緊張,向花容和蝶兒道:「好吧,我知道了,我先寫悔過書,再去西宮殿。」


    ***


    季安妮入宮這麽些日子以後就隻拿過兩次筆,一次是熬夜繪製撲克牌的時候,一次就是現在。


    悔過書……悔過書……


    季安妮咬咬筆杆,腦中一片空白,一個字都寫不出來。無論她怎麽強迫自己安定心神,但腦子裏總是浮現出寶貴妃、雲真、皇上和太後的臉。宮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她不但不能去關心寶貴妃的情況,還被三頁悔過書憋死在房間中,又急又悶之下,恨不得把紙都揉了。


    一旁,花容和蝶兒兩人倒是一臉平和,和季安妮的焦躁不堪截然相反。她們一個研墨,一個整理紙張,盡職盡責地伺候著。


    眼看一刻鍾都過去了,季安妮麵對那張空白的大紙,連半個墨點都沒能落下去。


    「花容,悔過書該怎麽寫呀?」季安妮憋得頭頂冒煙,還是下不了筆。忽然想起花容的父親好像是大學士,所謂虎父無犬子,既然父親才華橫溢,花容也該文采飛揚才對。不要說區區一張悔過書,就算寫詩填詞,肯定也是信手拈來。


    花容似乎不太想幫季安妮這個忙,隻道:「娘娘,太後想看的不是一張龍飛鳳舞、華而不實的悔過書,而是娘娘真正認識到自己錯誤後的悔悟之心。隻要娘娘真心想寫,就沒有寫不出來的道理。花容不是娘娘,猜不透娘娘的靈巧心思,如果僭越代筆,隻怕文不從心,處處疏漏,讓太後一眼就認出來了。」


    「唉,算了算了,說不過你。」季安妮揮揮手,徹底放棄請花容出山的打算。隻見她大筆一揮,在紙上留下兩行粗大的墨跡,一邊寫還一邊念道:「悔過書……致太後,冒號……」


    無奈剛寫到這裏,就又卡住了。


    「花容,救命呀……」季安妮一陣哀嚎,連想哭的心都有了,無力地趴在桌子上說起喪氣話,「幹脆我哭個三盆眼淚端給太後看,肯定比寫三頁悔過書更能證明我的悔悟之心。」


    「娘娘,不急,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慢慢寫吧。」花容語調輕鬆地安慰道。


    「唉……」季安妮趴在桌上直不起腰,不知怎麽又想起寶貴妃懷孕的事,無意說道,「如果寶貴妃這胎生下來是個皇子,那不就是明皇子的弟弟了麽,也就是二皇子。皇上與太後約定今秋立後,還有不到三個月時間。雖然立後時還不知道寶貴妃腹中究竟是皇子還是公主,但她偏偏在這個時候懷孕……登上後位的可能性是不是變大了?」


    季安妮這句話多半是在自言自語,沒想到卻聽到了花容的回答:「娘娘,這話不敢說。因為寶貴妃身份特殊,如果讓她當上皇後,肯定會惹來中樞老臣的不少微詞。」


    花容雖然沒有講明,但季安妮能聽出「身份特殊」四字指的就是寶貴妃侍奉先帝一事。


    季安妮皺著眉問:「花容,你說寶貴妃懷了龍胎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花容道:「娘娘,同一件事對不同的人來說,就有不同的意義。孕養龍子、延續龍血對皇室、對天下來說都是好事,但是……對寶貴妃來說,隻怕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


    說著便憂心忡忡地蹙了蹙眉。


    季安妮聽後也點頭認同。


    如果寶貴妃喜歡的人是雲真,那麽這個孩子,無疑就像一道殘酷的牆壁,把她和自己真正愛著的人隔開。寶貴妃和雲真之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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